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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突然发难

    此时在百花楼里,莱州城大大小小的当家基本都已经到齐,足有十几人。而坐在主位上的那人五十多岁,身材富态,一副富家翁的打扮。他名叫陶秋伦,算是莱州城里江湖人中地位最高的一个。不过在近些年,陶秋伦已经逐渐洗白,不怎么掺和江湖中的事,除了出面主持这样的谈判。就比较类似以前的吴立松,地位算是比较超然。

    当然,吴立松的超然地位是别人给他面子,不给了也就不给了。而陶秋伦的潜势力却依然没人敢小瞧。比如说,这间百花楼,名义上的东家就是他。虽说莱州城这样最顶尖的青楼,背后肯定还有背景深厚的匿名东家,但能在这个位置上能屹立不倒,那就证明他基本能够黑白通吃。

    在陶秋伦心里,其实对秦白和他的勇胜很不以为然。他感觉今天的场面有些小题大做。

    在他看来,秦白无非就是个城外流民少年,依靠运气攀上了贺府和振威武馆的关系,并且幸运的在井家庄打开了局面。至于真正的实力不过如此,并不值得特别重视。你说连半年时间都不到,就能从无到有,如果说背后没有贺府和振威武馆的暗中支持,这谁会信啊?

    一般来说,莱州城里的江湖人与井家庄的江湖人有着很大不同,这里的人更清楚官府的能量,也更加依靠与官府勾结生存。因此他们相对就比较重视背景,也不怎么在意贺府。说实话,今天能坐在这里的那些当家,哪一个背后不站着几个莱州城的权贵人家呢?

    因此当秦白来到的时候,陶秋伦就很随意的拱拱手,甚至懒得从座位上站起来:“你就是白二?请入座!今天诸位有福,银铃姑娘恰好有暇。有请她为诸位敬杯酒!”

    楼里顿时一阵骚动。那些当家本来还准备给秦白一个下马威,脸上一副凶恶的表情,可一听这话,立刻变成了文质彬彬,装出一副读书人的模样。

    陶秋伦偷偷打量着众人,嘴角已经带着一丝微笑。今天能请出莱州府的头牌银铃,果然起到了效果。就是想要震住这些江湖人,尤其是白二那个土包子。看到没有,只与官员名士来往的银铃姑娘,被陶老爷我一句话就请出来了。

    然而秦白根本就没在意这些,无非就是个欢场女子。就见一位身穿黄色长裙的女孩盈盈走出,确实长的很漂亮。她身后跟随着几个丫鬟,那几个丫鬟就为在场每一个人满上酒,那女孩端起酒杯,声音悦耳:“诸位先生,银铃在此有礼。先干为敬!”

    “客气!客气!”

    “多谢姑娘!”

    “……”

    在座的当家纷纷举杯饮尽,而银铃同样浅尝一口放下酒杯。姿态优美的团团一福:“抱歉,银铃失陪!望诸位先生在此尽兴。”接着她转身就准备离开。

    今天银铃的出场,无非就是客窜。卖给东家陶秋伦一个面子,敬众人一杯酒。然而当她刚转身,就突然听到陶秋伦一声厉喝:“白二?你连银铃姑娘的面子都不肯给吗?”

    刚才银铃敬酒的时候,发觉和尚他们一个个全都是猪哥相,目光陷入到银铃身上,动作却浑然未决的举起酒杯,秦白连忙轻咳提醒,阻止他们一口饮尽。江湖上尔虞我诈,又怎么能不处处小心呢?

    还好,提醒算是及时。于是秦白他们同样举起酒杯,虚应着做了个喝酒的动作,随后把满满一杯酒放回到桌上。这样的做法既不失礼,也很容易被江湖人理解。然而谁也没想到,陶秋伦竟然用这个理由突然发难。

    秦白微微皱眉,他今天来的目的是息事宁人,没想过要节外生枝。于是就看向陶秋伦,脸上看不出喜怒:“这位是……?”

    “老夫陶秋伦!”

    “陶爷!”秦白点点头,“时间宝贵,还是先说正事吧!”

    话音刚落,就听到边上轻声嗤笑。秦白的目光就转向声音的方向,就发现笑的是银铃,她发现秦白看向自己,虎起脸对秦白瞪了瞪眼,接着转身,掀开珠帘走了出去。然而珠帘后依然晃动着身影,应该是她继续躲在外面偷听。

    就是个被宠坏的小女孩。秦白也没兴趣去计较。他就是心中好笑,就这样的情商?扔到现代哪怕是网红的圈子中,也绝对活不过三天。

    手中转动着空酒杯,陶秋伦眼神凶戾:“白二,没听到我刚才的话?知道这百花楼是我的吗?你不给银铃姑娘的面子,就是不给我面子。”

    秦白心中纳闷,这是没完没了是吗?“当”得一声,面前的酒杯被秦白扔到地上,酒撒的满地都是:“陶爷!你想找茬也要找个好点的理由,不如说我扒了银铃的衣服啊?你这老家伙还有面子吗?我很好奇啊!”

    陶秋伦被骂的一下子愣住了,已经不知道多少年都没人敢当面骂他。接着他勃然大怒,腾地一声站起,然而还没等他说话,就见到秦白招呼身后:“走!”

    边上的那十几个当家早已经是目瞪口呆。怎么会有这样的事?请陶秋伦过来,是让他出场地出面主持公道的,可那个白二又怎么莫名其妙的和陶秋伦呛起来了呢?

    有几个当家连忙向角落里的几人使眼色。而那几个都是衙门里的公人,今天同样是邀请过来作见证的。而其中的顾兆和见难以推脱,就开口叫道:“白二,请留步!”

    “哦?顾爷!”秦白停下脚步,似笑非笑的看着顾兆和。

    顾兆和嘴里发苦。现在整座莱州城都以为这个白二是自己的人,可是天地良心,过年的时候自己连一根鸡毛都没收到,更不用说什么每月的常例。这完全就是羊肉没吃到,却惹得一身骚。而且今天这样的场面,自己想不说话都不行。

    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顾兆和放缓语气:“白二,既然已经来了,那就好好说话嘛。陶爷怎么说都是老前辈,你也不能失了礼数。先坐下,消消火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