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死忠”元三文。
“一别三日,徐大人。”元三文微笑道。
徐敬义想要说一些什么,但是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他实在没有想到一向和自己这些人拴在一根绳上的元三文居然会两面三刀。
现在的情景非常具有戏剧性。
城门已经被关闭,李择南一行一百多人背依城门,对面是徐敬义等人,城守们举着兵器围着他们。
徐敬义背后的几位朝官最先露出了惊惧之色,下意识地往后退步。
而那些城守也都面露畏色,稍稍往后推却。
形势已经迫在眉睫。
“龙且与已经被拿下,徐敬义、谢俊,你们呢”李择南巍然不动地坐在马上,整个人都透发着一种慑人的“势”。
但是总有一些看清楚局势的人。
“还费什么话动手”谢俊忽然举刀大喝一声。
这一声瞬间震醒了在场的所有人,谢俊很迅速地抓住了此时此刻所隐含的真相
事已至此,已经没有人拥有退路,事情要么不做,要么做绝,束手就擒,也难逃一死,那还不如被李择南杀死
闻听此话,那些城守也瞬间就想明白了,有人当先举着长枪朝着为首的李择南刺了过去。
李择南发出一声轻笑,抬手拔出剑来,一剑斩落。
头颅就像是水壶一样涌着血翻飞出去,昭示着战斗的开始。
火光刹那闪亮,城门处一片大乱。
那一道身影背着刀,来到城墙下,抬头往上看了看。
四处一片安静,诡异得可怕。
他躲在阴影里,城墙上时不时有巡逻的士兵走过,他在寻找规律、等待时机。
今夜很显然长安城内发生了一些事情,而金安也准备趁势发动攻击了。
时不我待,他要入城。
在这样的情况下,入城难于登天,不过孤身之下,他有一定的信心。
当两队巡逻的城守相互错开的时候,他忽然离开阴影,发起了动作。
他的身体在刹那间仿佛没有了重量,一跃而起,离开了地面,双手和双臂借着城墙的城砖,几次跳跃,不断向上抬升。
在此之前,他从来都没有做过这么危险的行为,长安的城墙牢固又高大,而且防守严密、难以攀登,但是他就是要在如今的状态下入城,大概是他意识到今夜将是长安的最关键一夜,一旦坐以待毙等待结果,那么很有可能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伴随着速度的加快,秋夜里冷冽的风侵蚀着他,那是一种透入心扉的寒意。
感受着城砖上面略显粗糙的触感,他抬头看了看距离上面的高度,再次深呼吸了一口。
他闪到一处阴影里,想要继续往上升。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城墙上却忽然凌乱了起来,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人影绰绰,几乎所有的城守都被惊动了,一时间无数人自他的上方行过,他不能够再作出任何的动作。
暗暗骂了一声,他只能够像一只壁虎一样趴伏在城墙的中央,不敢随意作出任何的动作来。
他的手指深深地嵌进城砖里面,以支撑自己的分量,当身法停留下来的时候,身体的重量便逐渐加重,要想保持在半空中,还是有一点难度的。
上面的城守似乎是有了调动,应该是长安发生了一些事情,不断有人扛着兵器奔跑着,他只能够耐心地等待。
许久之后,这一片城墙的城守减少了许多,不再有人混乱地奔跑,虽然依旧有人巡守,但是很显然人数要比起之前少了一些。
他将耳朵贴在城砖上,静静地听着。
有人近了,又远去。
隔了一段时间,又是如此。
他摸准了规律,当再一次有人巡逻离开之后,进行了动作,浑身气息往外释放,身轻如燕,贴着城墙一直往上抬升。
“刷”
他一个翻身,越过了一道隘口,半蹲在地,警惕地扫视着四面八方。
他终于翻上了城头,不过耗费了他许多的精力还有时间。
不敢多加停留,他谨慎地掠到城墙的另一边,往下探了探,一个飞跃,便跳了下去。
重回长安,他就像是在大海中生活了许多年的鱼儿重归出生的溪流,熟悉感与亲切感油然而生。
但是也有着难以言喻的陌生感。
因为他现在被标榜成了一个罪人,是叛国者,管府覆灭之后,他成为了罪臣之子,从北疆归来,因为先帝的庇佑,他过得还算可以,然而先帝驾崩后,一切便都彻底终结了。
莫说整个北唐,就是这个长安,都会在金安的攻势之下崩溃,也许在不久的将来,李家皇朝会彻底烟消云散,在这其中,他是参与者,他推波助澜,为了复仇不断与北唐为敌,他也不知道从客观意义上,他有没有做错,他只知道从主观意义上,他是没有错的。
最最关键的是这些事情成为了他和李惜芸之间的心结,他们应该怎么样坦诚相对呢
想到这一切的时候,他已经深入了长安大街上。
四周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今夜的不安定,他们个个关门闭户,不敢随意出动,也不知道暗中有没有无眠的眼睛在窥探着街道上的情景。
他忽然感觉到了一股孤独和苍凉油然而生。
当然带着这样的心境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处在了各府大人的府邸云集的地方。
他看到昏暗的天光下,有隐约的人影停留在一座府邸门前。
他躲了开去,静静地观看。
“今夜到达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听见一个犹犹豫豫却糯糯的很好听的女声提问道。
“我也不知道,你跟我走,去国公府。”
那名少年的声音是如此熟悉,他抬起头来想了想,才意识到那是柳亦年的声音。
“我我不能去,我现在还是徐家的人”那个女声虽然是拒绝了,但是听起来却并不坚定。
“你们老管事都同意了,你还犹豫什么”柳亦年听起来有些生气。
“我还没有得到父亲的同意。”
“那你父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