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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不仁不义

    “站着进来还可以挤一挤,大冬天的,要是全部都躺着进来了,你还想让他们就这样躺在地上?”

    那名亲信皱了皱眉头,叹了一口气,再次抱了抱拳,领命而去。

    管阔果然够狠,他们家的大人,也怂了。

    “对了,”后面,纪晓光喊了一句,“把文家千金和龙家公子好生伺候着,不要让他们再找到什么把柄向自己的爹娘诉苦。”

    ……

    ……

    山雨欲来。

    浪涛滚滚。

    管阔看着那么多府邸的府卫气势汹汹的疯狂样子,忽然感觉有点难受。

    自己果然到头来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牌吗,也就是说,自己真的是拿着没用的东西过来自讨苦吃?

    那些混账东西们,实在是没有把陛下的长安放在眼里啊!也或者,正如同自己之前所想的那般,长安表面上一直都是陛下的,可是其实早就变成那些年轻人的了。

    正在这时候,在人们愤怒的喊杀声里,他听见了细微的“吱呀”声。

    那声音其实一点都不细微,只是因为那些府卫们愤怒的喊声太过响亮,而被盖住了。

    京兆尹府衙的大门,打开了。

    他有些欣慰地一笑,心想,纪晓光那个老家伙果然到最后还是抵挡不住自己的压力,屈服了。

    只是这并没有什么大的用处。

    或许就是一种形式上的征兆而已。

    那已经失去理智了的商垂柳偏转秀首,充满戾气的秀脸上,细眉一皱,似乎有点诧异府衙大门的打开到底昭示着什么。

    紧接着,她显得有些恼怒,她明白,纪晓光这么做,也就唯有对方承受不住管阔施加的压力,而打开了大门,这本身,也就意味着纪晓光认为在府衙外面的公子千金们都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这怎么能不让她感觉到恼怒?

    她看向开门的那两个神情复杂的衙役,杏口微张,声音中充满了冷色调:

    “你家大人这是对我们商府的羞辱!”

    或许这就叫某种冥冥之中的影响力,她的声音在暴怒的府卫之中,算不上是高的,可是那两名衙役还是听到了,只不过他们都明白不了商垂柳的这一席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面面相觑了一阵,便快速离开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实在是不想多看到外面的景象。

    商垂柳冷冷地哼了一声,看向被包围住的管阔。

    她现在已经对管阔恨之入骨,不过,她还保留着稍许的“理智”,那种理智并非想要控制自己不要冲动,而是对管阔的一种观察,因为她实在是弄不明白管阔的那一系列动作究竟是怎样做到的。

    她被贴身丫鬟们簇拥着,缓缓倒退,知道了文雨朦和龙飞的遭遇,她也不敢掉以轻心,她要距离管阔远一点。

    就在倒退的同时,她看到,管阔动了。

    一闪。

    二闪。

    再闪。

    在管阔的对面,人潮汹涌之间,是一道白色的电光。

    就在这三次闪动之后,管阔的身影,落在了无迹的身上,同时秦杀开始闪烁着寒芒。

    他大口喘着粗气,脸色依旧苍白,不见好转。

    连续数次动用诡异身法,让他的体力消耗特别大,若是他能够多施展一会儿,他完全会逍逍遥遥地踏空而去,可是以他目前的实力,还做不到这一点,所以他只能够陷入重围苦战。

    “说,我家公子在哪里!?”

    左府的那五名骑着马还拥有着战斗力的人疾驰而来,面部扭曲变形,今日的耻辱,他们一生都不能够忘怀,他们兢兢业业地守护着自己家公子,除了今朝,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么严重的事情,那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管阔抬起秦杀,瞄了他们一眼,直接就没有搭理。

    这里暴怒的人们这么多,喧嚣这么大,如果他想要回答的话,需要把音量放大,这会浪费他的不少精力,所以他不想去理睬。

    “管阔,今日,我看你插翅难飞!”

    商垂柳美丽的容颜上,满是冰寒。

    “可能,也许吧……”

    管阔轻轻地说了一声,他也不清楚商垂柳听见了没有,但是如同他之前所想的一样,他不想浪费精力。

    “敢伤我家小姐,管阔,老子要你狗命!”

    当此时,朝着无迹这边最近的一名络腮胡子的壮汉已经逼了过来,他再只需要两三步,便可以把刀捅过来,带出冒着热气的鲜血。

    在数年前,别说他们这些人,就是那些公子千金们,都不敢当着他的面如此叫嚣,但是没想到时过境迁,居然就连文府的狗,都胆敢对着自己如此跋扈和轻视了,这果然是人世沉浮,宛若浮萍。

    管阔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虽然并不会有什么恼羞成怒,但是就是不开心,真的很不开心。

    他蹙起了眉头,对着那把逼近过来的刀,把秦杀向下划出一个弧形。

    “当!”

    两把刀相撞,络腮胡子的手受到一股猛力,向下一坠。

    紧接着,他感觉自己的脖子上一痛,便眼前一黑,人事不知了。

    秦杀刀尖穿过他的脖子,鲜血汩汩直流,在这寒冷的天气之中,冒着丝丝白气。

    尸体轰然倒下,那名络腮胡子的汉子的脸上依旧是怒目圆睁,或许他至死都没有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这一切又究竟是怎么回事。

    管阔承认,直到现在,自己才肆无忌惮地展露出杀机。

    在先前与这么多府邸的对决之中,虽然有血,也可能还会死人,可是他并没有像北疆战场上一般真的动过如何如何的杀机,直到现在。

    他们将会杀死他,他无所谓了。

    不就是几名府卫吗,在他回长安的第一天,他就弄死过一个了,在他曾经是管府的公子的时候,所有人对他都得绕着走,现在,他不立威,他就真的什么都不是了。

    他有陛下给他的圣旨以及令牌,却依旧搞成了这么狼狈的样子,这实在也是可笑。

    由此带来的,除了有那么一种淡淡的荒凉,剩下的便是无所顾忌。

    这或许就叫你们不仁,我不义。

    络腮胡子的倒地,还有脖子上面热腾腾的鲜血,给那些还在举着刀冲锋着的人们带来了极大的心灵震撼,他们先前已经见到过管阔对文雨朦的辣手摧花,但是于眼前的情景而言,那只是小巫见大巫。 富品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