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楚军已攻城两月有余,岭南防线岌岌可危,风都之内,恐慌情绪蔓延。
这种恐慌的源头,并不是发生在民间,而是在风国大臣之中。
中大夫余洋的府邸门前。
一辆辆的马车停在那里,许多货物,已被装载成车,他的妻妾家眷们,也都纷纷收拾细软,携家带口,准备逃离风州。
在上马车之前,其正室夫人还忍不住问了一句“老爷,真要走吗?”
“哎呀!你赶紧上车!岭南随时都会被楚军攻破,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你们先去南阳,我过几天就到。”余洋催促了一声。
他是风国中大夫,乃朝廷命官,同三品,官职可不小,如今,他已变卖了风州的全部家产,得银数十万,准备后撤。
他贪生怕死不要紧,可他是风国大臣,这是非常关键的一点!一旦有此举动,无疑也是告诉了所有人,风都要完了!
如此一来,人心惶惶,随时都会发生变故。
一车车的货物,开往了风州北城门,余洋的家眷可不少,连同仆人,少说也过百了,如此大的队伍,在城门处,自然要接受军兵盘查。
随手打开一口箱子,看着里面白花花的银子,军兵先是一愣,接着凝声问道“如此多的银子,你们出城干什么?”
“与你何干!”随着话声,余洋府内的管家跳下了马车,接着伸手入怀,掏出了一块牌子展示给军兵开。
他手中的令牌,是余洋给的,而军兵见后,也立即身子一震,连忙说道“不知是大人要出城,刚才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起开!”管家二话没说,直接一掌将军兵推开,随后带着队伍,大摇大摆的出了城门。
看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和一车车的货物渐渐远去,一名军兵凑了上来,忍不住问道“队长,刚才那是谁啊?”
“中大夫余大人的令牌。”军兵队长回到。
“这,他们出城干嘛呀?”
“谁知道呢!”
而随着余洋的这个动作,就像是个导火索一般,接下来,不少官员开始纷纷效仿,然后是与那些官员交好的商人们,也开始低价变卖物产,抛售货物,清空物资。
动荡之局,愈演愈烈,一发不可收拾。
一时间,风州乱成了一团,因商人转空的缘故,物品今日是这个价,明天又翻了几倍,后天又跌了几倍,恐慌蔓延,危机四伏,一片亡国之前的景象。
消息很快就被楚国细作传到了楚宫,楚王得知之后,忍不住仰面而笑,说道“风国大臣真是帮了我们天大的忙!给细作传令,让他们在风州散布流言,制造大面积恐慌!”
“微臣遵命。”楚相施礼说道。
“哼,如此一来,风都之乱,势必影响前线,岭南军心动荡,指日可破!本王倒要看看,他风王还能顶到什么时候!”楚王又冷笑道。
他说的没错,前方将士正在守卫都城,拼死血战,若后面己国大臣,却都开始逃命的话,那对士气,是一个绝对性的打击!
打仗,全军士气一泄,必败无疑!
这一天的风国早朝。
艾虎战报再至,形势危机,请求朝廷想办法速派援兵。
可现在的风国,哪里还有援兵在,这对众大臣来说,真可谓是一个噩耗,本来,现在风州就局势动荡,接到这封战报之后,许多大臣也都更加恐慌了。
一片乱哄哄的交头接耳之后,户部尚书王嵩第一个站了出来,说道“现在大王正率军南下,国内已无援兵,唯一可以调动的部队,就只有北山关管平一部。”
“不行!”他的话一说完,薛怀仁就直接冷喝道“管平奉命驻守北山关!若大军调动,胡虏必然趁势入侵,届时,外族之祸,又将蔓延中原!”
“可若再不派援兵,岭南恐无法坚守了!”王嵩跟着说道。
薛怀仁厉声说道“无论如何!胡虏之祸,不得进入中原!否则,我中原大地,又将变成人间炼狱,到时尸骨如山,我中原民族子民,又会惨遭屠戮!”
“没错!当初胡虏之祸,历历在目!若放其入关,残我同胞!谁来承担这个责任!别说是你!就是我风国,也承担不起!”李妙才跟着厉喝道。
列国争霸,是民族内战,是为山河统一,若外族入侵,那能一样吗!薛怀仁的话,显然是没有错的,当初陆辰给管平的王令,也是告诉他,无论国内发生什么,驻军不得擅离职守!
无论发生什么!
提议遭到右相驳回之后,王嵩也没了声音,又回到了班列。
这时候,简荣站了出来,冲着薛怀仁说道“北山关的驻军既然无法调动,那下官建议,不如就此迁都南阳,避过眼下之祸。”
“你说什么!?”薛怀仁闻言,简直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眼下,风州动荡不安,城内百姓恐慌,物价起伏,商人逃窜,下官以为,再不迁都的话,恐朝廷不保。”简荣继续道。
与其说风州动荡不安,不如说朝堂人心惶恐,不少文官,都贪生怕死,简荣也不例外。
薛怀仁听完之后,那是恼羞成怒,直接指着简荣,破口大骂道“此等言语,无异于佞臣!大王正在伐青!前线将士正在苦战!若这时候行迁都之事,置我军将士于何地!届时军心动荡,我军将全面溃败!”
简荣闻言,连忙说道“丞相言重了,下官只是在为国事担忧而已,并无其他的意思。”
“哼!”薛怀仁冷哼了一声,一甩袖袍。
这时候,又有怕死的大臣站了出来,颤声说道“丞相啊,若不迁都,恐家国难保,楚军攻破风州,又如何是好啊……”
“你给我住口!”薛怀仁大怒。
“请丞相采纳简大人之言,迁都南阳……”又有两三名大臣站了出来,而他们,也都是早就变卖了家产,将家眷给送走了。
“你们!”薛怀仁顿时瞪大了眼睛,可正在这个时候,殿外却突然传来一道女声
“是谁在轻言迁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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