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懋听罢,仿佛刹那间明白了什么,这画面太糟心不敢想象……他不禁眉头紧锁,斩钉截铁地对拓跋柔说道:“不行!为了一个降将,我拓跋懋还犯不着把自己的宝贝妹妹给搭进去!”
“哎呀……二哥,你想哪去了?你当柔儿是什么人啊?哎呀……柔儿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总之,柔儿做事一定会讲究分寸的。”
拓跋柔刹那间哭笑不得,一脸尴尬和见不得人的样子,小脸瞬间绯红,仿佛那秋日里熟透了的苹果。
当然,这也不能怪拓跋懋多想,是拓跋柔自己没有把意思表达清楚……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慧眼识英雄,究竟如何不过关,各领风骚数百年……再正常不过的思维逻辑。
“分寸?什么分寸?柔儿,你可要注意一点,你是咱们大魏的公主,你的声誉是至关重要的!”拓跋懋斩钉截铁。
“哎呀……二哥,我知道!柔儿自有办法,你就把萧瑾言交给柔儿吧,柔儿一定有办法让他投降的。再说了,柔儿作为大魏的公主,自然有责任和义务为大魏出一点力啊!”
拓跋柔不依不饶,还晃动着身子,显得十分淘气。
“那……你可千万不能做什么过分的事!”
拓跋懋将信将疑,犹豫再三,又对拓跋柔叮嘱道。
拓跋柔自然明白拓跋懋口中所说的“过分的事”指的是什么事,只能说,人们的思想都太龌龊了,动不动就往那方面想……
于是,拓跋柔连忙狠狠地点了点头,斩钉截铁地答道:“哎呀……放心吧,二哥,你就别婆婆妈妈地在这里瞎扯淡了,柔儿知道该怎么做!”
拓跋懋听罢,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哎……这鬼丫头,真是让本王和皇兄给惯坏了……
拓跋懋在北魏算得上是除了皇帝拓跋挺以外当之无愧的“二号人物”,而拓跋柔又是拓跋挺和拓跋懋唯一的同父同母嫡亲妹妹。所以,在两位大佬哥哥的庇护和溺爱之下,拓跋柔可以算的上是荣宠备至,久而久之,自然养成了一种心高气傲,飞扬跋扈的性格。
翌日,平城,北魏刑部大牢。
“哗啦!”
一盆带着冰碴子的冷水劈头盖脸地朝萧瑾言泼了过来,仿佛是从冰河里刚刚打捞上来的一样,直冒着冷气。冰水顺着萧瑾言的面颊、肩膀、后背流淌下来,夹杂着萧瑾言的汗水、血液以及身上的泥垢,径直流过萧瑾言的脚背,滴答、滴答……
只见萧瑾言蓬头垢面,遍体鳞伤,周身被捆绑在十字架上,身体微微颤动了几下,然后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仿佛一个倔强的生命,劫后重生。
“你们……杀了我吧!老子……誓死不降!”
这具倔强的生命醒来之后所说的第一句话。
旁边的一名狱卒听罢,顿时怒不可遏,连忙从火炉里取出一根烧红了的烙铁,明晃晃地亮在了萧瑾言的眼前,恶狠狠地说道:“萧瑾言,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混账东西,退下!”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悦耳的女声厉声喝道,刚才那名狱卒连忙收起烙铁,乖乖地退到一旁。
这大牢里怎么会有女人呢?而且,好像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这些狱卒还都听她差遣……
正当萧瑾言疑惑不解时,女神缓缓地朝他飘了过来,面带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沁人心脾……
萧瑾言连忙定睛一看,他顿时便震惊了,眼前的这个女孩除了服装、发型是鲜卑族少女特有的以外,容貌、身段、气质竟然和庾佳一模一样!
刹那间,萧瑾言仿佛穿越回到了过去,此刻的他因为持剑闯宫被刘松缉拿下狱,身陷囹圄,而庾佳正在跟他做最后的诀别。过了这道鬼门关,庾佳就会是刘松的人了……
“佳儿!佳儿,真的是你吗?你不要管我,一定不能嫁给刘松,不能啊,不能葬送你一生的幸福!”
萧瑾言在十字架上拼命地挣扎着,冲拓跋柔声嘶力竭地呼喊。
佳儿是谁?
……
拓跋柔眼下还来不及研究这个问题,或许她还不知道自己和萧瑾言的初恋情人庾佳长着一张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俏脸。
不过,拓跋柔来大牢的目的是劝萧瑾言投降北魏,而首先要做的就是让萧瑾言吃东西。萧瑾言已然三天三夜没有进食了,万一把他给饿死了,还怎么劝降?
“你饿了、要吃东西吗?”
拓跋柔的小手上举着一只烧鸡,径直举到了萧瑾言的嘴边。
对于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吃东西的萧瑾言来说,这只烧鸡散发出来的油嫩香味扑鼻而来,简直就和拓跋柔身上散发出的缕缕清香一样迷人。
“嗯、嗯、嗯!”
萧瑾言拼命地点了点头,随即大口大口地朝那只烧鸡咬了下去,狼吞虎咽,仿佛一个饿急了的乞丐。
在萧瑾言吃鸡的时候,他的目光一刻也未曾离开过拓跋柔那张俏脸。而拓跋柔则是把烧鸡撕成一片一片的往萧瑾言嘴里送,丝毫不介意自己的纤纤玉指上沾满了油腻,也丝毫不介意萧瑾言吃鸡的时候会不小心啃到她的手指。
哼!男人就是男人,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萧瑾言在狱卒的手里就会绝食而死,柔儿一来,他立刻就吃东西了,而且还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地盯着柔儿看……呵呵……柔儿有那么好看吗?既然如此,劝降萧瑾言一事十有**是搞定了!
拓跋柔的心中十分得意,只不过,她并不知道的是,萧瑾言并非垂涎她的美色,而是把她当成了自己朝思夜想的庾佳。
“你慢点吃,别噎着!”
拓跋柔轻声细语,萧瑾言连连点头。
“这里还有美酒。”
因为萧瑾言的双臂是绑在十字架上,动弹不得的,拓跋柔就把酒坛子举到萧瑾言的嘴边往里倒,这娴熟的动作简直就像是一名伺候人伺候惯了的宫女,而不是金枝玉叶的公主。
萧瑾言吃完了肉,喝完了酒,拓跋柔这才用湿巾擦了擦自己那油腻的双手,然后微微一笑,接着对萧瑾言说道:“呵呵……萧瑾言,看来你还是不想死的嘛。怎么、想好要归降我们大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