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翊恳切道:“而更可怕的是,晋王在侧虎视眈眈,觊觎大位久矣。若论险恶用心,当以晋王为最。他不遗余力的铲除异己,凡是阻碍他谋篡皇位道路上的任何障碍,他都会毫不留情的予以清除。”
“殿下宽厚仁爱、深得民心,早已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在他眼中,其实秦王不足为虑,他最忌惮的可是殿下你啊殿下试想,即便你与世无争、不求大位,难道他就能放过你一马吗”
越王沉吟道:“润之此言,应该是有些夸大其词了。我们兄弟间虽不敢说亲密无间,但是彼此一直互敬互爱。我敬重两位兄长,他们也推爱与我,日常起居问候从不或缺。他们都知道我没有争竞之心,又怎么会下毒手害我呢”
李翊失笑道:“殿下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又怎能拨开眼前的迷雾。秦王鲁莽无能也还罢了,晋王却是心机深沉、包藏祸心。”
“在他心目中,前有秦王这个拦路石,后有你这位陛下最信任的兄弟,他怎会没有四顾之忧呢以他的豺狼本性,若是得势的话,首先要铲除的就是你呀”
越王仍然是默默摇头,杨赞图急道:“殿下,润之的分析不无道理啊你以真诚待人,他却欲置你于死地,这种事自古就累累难书。秦王登位或可优容与你,晋王却是心狠手辣之辈,到时候你怎能逃得出他的毒手呢”
“再者说,中国纷乱,天下黎民苍生期盼明主,以秦王的桀骜不驯,和晋王的冷酷无情,百姓们又怎会有好日子可过,就只怕江山社稷也危如累卵,你又怎对得起大汉的列祖列宗呢殿下,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李翊皱眉道:“殿下顾念兄弟手足之情,就怕他们只是表面上与你友爱,背地里不知道做了多少害人的勾当了。天下都知道我与殿下交厚,秦王、晋王又何尝不知。殿下也许不知道,晋王已经三次相害于我,只是侥幸没有让他们得手罢了。”
越王惊疑道:“什么四皇兄竟然要相害与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李翊只好将圆音、慧丰师徒在宁州宝泉寺对我的刺杀,巴虎在封州驿馆内的纵火行凶,以及在善兴乡马鞍山的袭击三件事,全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
当然了,桂华子的卧底身份略去不说,这可是自己的一枚重要的棋子,不到万不得已时是不会告诉别人的。
越王默默听完,犹疑道:“此事虽然有些蹊跷,但是润之怎么能肯定就是晋王所为呢”
李翊轻轻笑道:“我曾经捉到了他的几名手下,拷打后才知道了晋王的险恶用心。再一再二不再三,接连三次想要谋害于我,还不是想要急于剪除我这个殿下的羽翼吗
晋王的狼子野心早已昭然若揭,即便秦王能够如愿继承大统,晋王也是绝不会甘心情愿的俯首听命的。”
“据我得到的消息,晋王在白云山的一座不知名的山谷之中,蓄养了数千甲兵,而且人人身着禁军服色。他到底有何种图谋,难道殿下还不清楚吗”
越王讶然失色道:“若是真有此事,这可是大逆不道的谋反之举啊父皇若是知道了晋王如此作为,定然不会轻易饶恕他,最起码也会将他圈禁起来,永世不得出头。他这样做,难道不顾惜自己的身家性命吗”
李翊苦笑道:“他这叫不择手段、孤注一掷,若为皇位考量,他的机会还是相当大的。君临天下、一言九鼎,这种诱惑一般人怎能抗拒得了。”
“晋王早已筹划多年,可不是什么心血来潮。我听说他到处搜罗江湖人士,手下能人异士无数,其实力已经隐然在大元帅府之上。”
“皇上春秋已高,若是秦王真的登基大统,那时候也就是晋王发动叛乱之时,兵荒马乱之时,殃及池鱼也就在所难免。殿下若是毫无防备,怎能以身幸免呢”
越王低头喃喃道:“不管怎么样,我怎么会与两位兄长相争呢我对他们执礼甚恭,向来真诚无私,无论他们谁能当位,总不至于谋害了我的性命吧”
“我现在最耿耿于怀的就是,润之虽与我交厚,但却是一介书生而已,势不能对他们有任何不利之处,他们又何必狠下毒手,企图伤害与你呢”
杨赞图失望的叹了口气道:“殿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您怎能还这样执迷不悟呢晋王为什么要加害润之,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殿下手里无一兵一卒,在他眼中根本无足轻重。但是润之在云南开设云南讲武堂,培养了大批军中骁将,引为腹心之士,又接连三战三捷,自身实力水涨船高。”
“如今云南的军心民望都心向润之,若是登高一呼,附从者众。虽然还没有壮大到与他相抗衡的地步,但是这种情形已经对他构成了一定的威胁,他又怎能容忍的下去呢”
“殿下,有润之在,晋王或可投鼠忌器,不敢对殿下怎么样。而若是润之有了什么意外,殿下岂不被晋王玩弄于股掌之上吗自己有所恃,别人才不会轻视于你,若是什么都没有了依靠,殿下命运堪忧啊”
越王摆了摆手道:“杨先生不必再说,我们兄弟间的事情我自有分寸。父皇龙体康健,再有三二十年也没有问题,我何必为此生杞人之忧呢”
李翊默默无言,看来自己是说服不了这个优柔寡断的越王了。他只愿安于现状,也没有什么野心,再说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只能等有机会的时候再劝说他了。
而自己却不能闲着,历史的走向已经洞悉明白,就算是为自身考虑,为了妻儿老小计,也不能甘心束手就擒,实在不行就远走云南,那里毕竟还是自己的一块根据地啊
这时候,越王忽然道:“润之,对于南海水患之事,你还有什么打算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