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翊颇感兴趣的点头道:“刘将军看来是胸有成竹,却不知道有何方略,才能确保镇雄稳如磐石呢”
刘威含笑道:“大帅明鉴,镇雄一州二县三关的总人口只有五万余人,而官兵数量却已达到八千余众。但我们却知道,镇雄人多地少,历年来一直口粮不足,百姓们尚且艰难度日,更兼财收微薄,官府勉强维持而已,又有何余力将养军旅呢”
“所以说,镇雄军队一应军需物资,几乎全部由朝廷包办,军粮、军械也大多从外地运入,这笔费用委实惊人啊。”
“其实,朝廷早有裁减镇雄军额的想法,只不过借此机会一起施行罢了。虽然军队员额减少,但我却是万分的支持,即便再裁减一些,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说句实话,现在镇雄留下来的官兵,大多是按时排班,到时领饷而已,不光训练严重不足,而且体能普遍下降,若指望着他们上阵杀敌,不知道会闹出多大的笑话来。末将也是为此深深的忧虑啊”
听到这里,李翊顿时脸色沉了下来,而镇雄的官员们,自陶岳以下,均是满脸忧色,不住的纷纷摇头。
李翊讶然问道:“难道镇雄就已经没有可用之兵了吗要知道镇雄花费了巨额饷银,难道就是养着一群酒囊饭袋吗”
刘威尴尬的望了众人一眼,叹了口气说道:“大帅明鉴,末将一直在威宁关驻守,今日才来到镇雄州上任。不过,军中此种流弊我却是早已深知,这在大汉境内确实是所在多多,不独镇雄如此啊”
李翊怒极反笑,嘿嘿冷笑道:“这就是你们主将们的所作所为吗弊端如此严重,却借口其他地方也是如此。我想问的是,身为镇雄军队的主事者,对流弊视而不见、听之任之,这就是你们的应有之义吗你们对得起朝廷给予你们的封荫和俸禄吗”
说到后来,李翊已是声色俱厉,骇的场中诸人俱是噤若寒蝉。
林易见到李翊少有的厉声质问,不断的向李翊打着眼色,李翊却置之不理,仍旧是怒火填膺的望着众人。
坐在右手边的陶岳见状,清了清嗓子道:“大帅息怒,刘将军所说确是实情,如今早点说出来倒是好事,亡羊补牢未为晚矣,咱们正可趁此机会大力整顿军队,相信很快就会受到奇效。”
“其实,这些弊端我也是早有所闻,吴大帅来到镇雄时,也曾经大力整顿过,只不过阻力较大、收效甚微罢了。我所知道的,军中各部族人员都有,族群对立情绪甚为严重,军中群殴械斗,中下级军官谎报兵额,贪墨军饷的情况屡见不鲜。但他们背后都有部族的支持和回护,真要认真抓起来,恐怕得罪的不是某一个人,而是相当多的部族势力啊”
“所以说,对于这种情况,断不敢鲁莽行事,有时候也只能是睁只眼闭只眼而已。”
“只不过,咱们镇雄军中,最有实力的当属威宁关守军了,在刘将军的督率之下,威宁关守军纪律严明、作战得力,对百姓们秋毫无犯。这倒不是我有回护之心,作为负有督查之责的节度判官,这却是我亲眼所见的。”
李翊听到这里,已经是暗暗后悔,身为一方大帅,在情况不明了的时候就当场发飙,实在是有些沉不住气。
自己这样做,只会使众人对自己深深的戒惧,而不会收到积极向上的效果,况且,对一方主将声色俱厉,恐怕是有点不合时宜。
想起吴珣临行前的嘱托,说实话,自己实在是有点太鲁莽了。但若是先抑后扬,说不定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想到这里,李翊连忙站起来,向着刘威深施一礼,歉然道:“刘将军请见谅,李翊莽撞糊涂,不分青红皂白就大发脾气,实在是有失分寸,得罪之处,还请刘将军海涵”
刘威连忙手足无措的站起身来,忙不迭的回礼道:“大帅何必如此,真是折杀末将了。军中流弊至此,末将也有失察之罪,何敢当大帅致歉。”
李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刘将军才干超卓、忠心为国,却无辜蒙受我的责难,这份委屈怎能埋于心中。我最敬重的就是负责任,有担当的好汉子。刘将军有此拨乱反正之心,足可见是忠于职守的啊”
刘威在李翊的示意下重新落座,眼中已是泛起了泪光,强自忍住道:“大帅明察秋毫,末将哪还有半点委屈。只是军中的弊端由来已久,未有万全之策前,却不可轻易妄动啊”
李翊点了点头,意示赞许的问道:“现如今军中积弊日久,不知道刘将军有何良策呢”
李翊这样说的目的,就是想要试探一下,这位新任的镇雄马步军都指挥使到底是个什么态度,胸中有没有应对的良策。其实自己早已是胸有成竹,瞬息之间已经拿定了主意。
刘威慨然道:“大帅问计于末将,足见对待属下之信任。末将虽然见识浅陋,但对此事也是思虑良久。所谓沉疴难起,必下猛药。军中流弊盖由上至下而起,经年累月、上行下效,致使积重难返矣。欲除此弊,当先除首恶,现今镇雄军队变革在即,大帅何不趁调整部署之际,行革除流弊之实呢”
李翊沉吟点头道:“军队变革非同小可,非有万全之策,我自己也不敢擅专,只能留待日后循序渐进了。”
“这样吧我今日接管镇雄,却还没有与镇雄所有的军政人等相识。呵呵今天是镇雄归入云南的大日子,咱们不若摆上几桌,将镇雄大小官员全部集齐,共同庆祝一番,也好互相认识认识。不知道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虽然不明所以,但也都点头称是。唯有末席一位军官,站起身来沉声道:“末将启禀大帅,威信关査防御使今日新婚请假,所以所以未能前来。不知道不知道还通不通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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