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仇封插言说道:“我明白林主簿的意思了。林主簿的意思大概是,对于不便展开大部队的地方,我们应该化整为零,采取分兵推进的办法,予以各个击破。若是将接近牂牁国的城池的时候,已经是平原地带了,到时可将各支队伍整合在一起,组成一支强大的攻城部队,定会无往而不胜了。只是攻城器械可就不容易携带了。”
林易含笑点头道:“仇兄真知我心啊!呵呵!不过,我所考虑的,实际上与仇兄所言**不离十。虽然攻城器械不易携带,但是那些新式火器却方便得很。蛮夷人从来没有见过这玩意,只要随便用上几枚,他们必然震惊无比,因此而退避三舍也是有可能的。”
李翊神情凝重的说道:“此事万万不可托大,一旦我们答应了乌韦的请求,就相当于将我们自己绑在了他的战车之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那可是关系着几千名将士的存亡啊!所以,万事都要谨慎,切不可莽撞行事,以免铸成大错。”
李翊话音刚落,霍风闪入大帐,沉声禀报道:“启禀大帅,九洞十八寨大酋长乌韦求见,现正在营门外等候,请大帅定夺。”
听完霍风的禀报,李翊与吴珣相顾失笑,李翊心下不由得暗暗点头,乌韦看来是沉不住气了。若我们大军撤走,他们的压力无形中要增加许多,牂牁人已在三岔河普定段南岸集结,随时都会发动渡河攻击,以乌韦他们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抵挡。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会求助于我们,以暂解目前的燃眉之急。而更重要的是,他还想借助我们大汉的军队,为他攻城略地,彻底扫平牂牁国这个心头之患,这不能不说他的志向实在远大啊!
吴珣摇头叹息道:“乌韦此人,其志不可小觑,我与他交往过几次,他的确算得上黑蛮人的英雄。现在他矢志要做出吞并牂牁的惊天之举,不由我们置之不理。他这一次来,给我们的条件定是丰厚无比,恐怕是我们拒绝不了的啊!呵呵!干脆我也去见上他一见,且看他如何表白吧!”
李翊微笑点头,与吴珣并肩而出,带着众人向营门外走去。
.带着遮吉和十几名亲随的乌韦,见到李翊与吴珣联袂而来,不由得惊喜交加,连忙紧走几步,学着汉人礼节,拱手致意道:“不想吴大帅也在此地,我本想着接下来去亲自到镇雄拜访,没想到两位大帅都在一起,这可真是太好了。乌韦想向二位大帅请益,可就不用来回奔忙了。”
吴珣呵呵一笑,故意说道:“此间事了,我本要带领大军回归镇雄,因此特来与李大帅话别,没想到大酋长也亲临此地,实在是让吴某欣悦不已。呵呵!那咱就请李大帅重整杯盘,添置佳肴美酒,痛痛快快的喝上几杯,岂不是更好。”
乌韦面露尴尬之色,但瞬间又恢复如常,欣然笑道:“得能与叱咤风云的吴大帅,和才气高绝的李大帅举杯共饮,怎不让乌韦荣幸之至。只是多有打扰,还望二位大帅见谅啊!
李翊展颜一笑道:“得蒙大酋长之助,我们云南才能为逝去的将士们报得血仇。感激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外面天寒地冻,咱们还是到帐内温酒叙谈吧!”
乌韦勉强笑了笑,但我却看得出来,他心中定然是心事重重,神色间颇不自然。
来到中军帐内,互相介绍了一番,酒席早就重新摆过,李翊请乌韦在主宾位坐下,吴珣坐在了左首,其他人依次就坐,酒水也流水价摆了上来。
李翊端起酒杯来感慨的说道:“再过两天就是元旦佳节了,在这普天同庆的日子,我们却过得颇不寻常。不过,今日咱们三位能够聚在一起,意义却非同小可,来,让我们共进一杯,预祝各位节日愉快。”
众人举杯共饮之后,乌韦笑着道:“我知道元旦佳节对各位的重要意义,大军远征在外,的确是辛苦的很。值此佳节临近之时,我们九洞十八寨特意为贵军准备了猪、牛、羊和山货等物,盼能为贵军稍解烦忧。此是我们族人的一点心意,还请两位大帅莫要谦辞才是!”
李翊故意愕然一愣道:“那怎么使得,本来我大军深入贵境,就已经颇有骚扰之意了,在下早已过意不去,说什么也不能再麻烦贵部了。我等大仇得报,誓不能在此久留,大酋长无须再为我们张罗什物,否则的话,只会让我们汗颜无地了。”
乌韦面色一暗,但仍含笑道:“李大帅何必谦辞,我们呋喃部落给大汉云南带来了很大的麻烦,致使贵军数百将士殒命,在下实在是过意不去。些许吃食,只不过稍尽绵薄之力罢了,嗣后我们还将向贵部奉送一些财货物资,以为赔偿,这是天经地义之事。”
“但愿咱们两家,从此以后紧密相连、团结互助,永葆和平繁荣,这对两地百姓而言,才是最大的收获啊!”
李翊望了吴珣一眼,见他沉吟不语,只好摇头道:“大酋长的心意我们领了,但是我军驻扎未久,物资消耗有限,后勤补给完全跟得上。刚才林主簿正好押运了一批物资过来,确实不敢再劳烦大酋长了。”
这时候,吴珣才郑重的道:“李大帅说的是,不但云南军队无须大酋长费心,我们镇雄也是一样,只不过刚刚调动又要折回,根本没有什么大的消耗。何况恶意攻击宝山关、威宁关的真凶,乃是归勒的呋喃部落及其他氐羌人等,实在是与大酋长无关。大酋长的美意,恕我等不敢接受。”
听到这里,李翊不由得暗暗好笑。呋喃部落本就是九洞十八寨中的九洞之一,是不折不扣的乌韦的下属,部属犯下如此惊人的错误,又怎能不着落在九洞十八寨的大酋长身上。吴珣故意略过此节不提,无疑是为了给乌韦一个面子,不致于让他当面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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