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简铮他们知道自己的去向,并安排人接应,李翊让赵商和拓跋晃的一名手下,在曼波属下一名熟悉路途的族人引领下,立即抄近路赶回宝山关,指挥大军向水城一带靠近,并派出斥候侦查呋喃部落的动向。
然后众人一齐上了马,簇拥着费夫人母女的八辆马车,在前后数十只火把的引导下,沿着古蔺大道直奔纳雍而去。
由于是夜里赶路,沿途就比白天顺利的多,就算还有敌人企图拦截,也料不到李翊等人竟敢深夜疾行。因此上,天色大亮之时,一行百多人已经顺利的赶到了纳雍城下。
一路上据曼波解说,这纳雍城本来不过是一座山寨而已,坐落在古蔺大道西南方的群山之中,离古蔺大道只有二十多里的距离。但是由于城前溪流横亘,左右又被群山环绕,地理位置相当的险峻。
自从乌韦担任九洞十八寨的大酋长以来,为了防止遭到牂牁人的突然攻击,乌韦领导族人扩建山寨,将寨墙全部改用石头堆砌,建起了高大巍峨的城墙。四周每隔二百米就建造一座近三十米高的箭塔,将周围情况尽收眼底,防御能力夜因此大大增强。
一行刚刚来到城下,溪流上的吊桥就缓缓落下,城门也吱吱呀呀的打来了。随着数十个黑蛮人鱼贯而出,城门口顿时响起喧闹的锣鼓之声,紧接着黑蛮人的牛角胡琴、葫芦笙、布乌等乐器一起吹响,预示着重要客人的到来。
看到眼前的情景,李翊顿时有了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在一年多前,当自己第一次进到勐罗寨子的时候,逯龙和他的六夷百姓们,也是以这种盛大的场面来欢迎自己的。没想到来到纳雍这个地方,又一次感受到和六夷人同宗同源的纳雍人的盛情迎接,真是让人感慨万千。
李翊在曼波的陪同下走上前去,在他的指点下,看到迎接的人群最前列有一位三十多岁,身材高大健壮的男子,看样子就是兰珊的弟弟,纳雍的大酋长乌韦了。
只见他头戴着一顶卷边宽檐的黑色皮帽,上面插着七根亮丽的孔雀羽毛,身穿着黑色的右衽布袍,腰挎着一柄镶嵌着五彩宝石刀鞘的弯刀,宽额方脸,面目慈和,和他仍然美貌不减当年的姐姐相比,容貌却是大相径庭。
这时候,那高大汉子迎上前来,右手平放胸前,俯身向李翊施了一礼,嘴中念念有词,叽里咕噜的说了好一阵子,才改用官话道:“纳雍最尊贵的客人,云南的李大帅,在下乌韦,请接受九洞十八寨最诚挚的祝福吧!”
说着话,他的身后出现了一位端着木质托盘的彩衣姑娘,殷勤的来到李翊的面前,忽然跪在了地上,将那盘子上放着的三只硕大的黑瓷碗高高举到了李翊的面前。
这样的习俗李翊是早就经历过多次,也已经不足为奇了。但这么大的酒碗却是头一次遇到,估摸着这每一只大碗都能盛放一斤多酒了,这么三碗齐上,什么人也架不住这么折腾啊!
不过,他们的风俗李翊是非常清楚的,这三碗酒并不是让客人一饮而尽的,只要是大大的喝上三口,就算是他们相当真诚的朋友了。
想到这里,李翊含笑致意,顺手将盘中的大碗端了起来,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多半,正想住口不饮的时候,没想到却觉得这酒甘冽醇香,连啤酒的劲头都不如,干脆一口气喝到了底,这才放下酒碗,又把另一碗端了起来。
直到接连把三碗酒喝了个涓滴不剩,周围已经爆发出经久不息的掌声。那乌韦早已是看的目瞪口呆了,连忙上前紧握住李翊的双手,惊喜的道:“我们纳雍人最真挚的朋友,李大帅,您真是让我乌韦大开眼界啊!都听说您是大汉的状元,却没想到,您还是一位世间少有的勇士啊!”
李翊微微一笑道:“早就听闻乌韦大酋长乃是九洞十八寨不落的太阳,今日的相会,也让我李翊感同身受。能结交到纳雍人的英雄,威名满天下的乌韦大酋长,怎不让我欣喜万分呢!”
乌韦满脸含笑,连连点头道:“李大帅过誉了,乌韦实在当不起。我只知道李大帅入主云南不到两年,不但扫平孙德成叛乱,收纳数万川南灾民,并且数败强大的大义宁国,这样辉煌了不起的成就,却是无人能及啊!”
“昨天我们刚刚送走了尊贵的吴大帅,今天又迎来了同样尊贵的李大帅,尊贵客人的接连造访,让我们纳雍感受到无与伦比的骄傲和自豪。我们也诚挚的祝福尊贵的客人,让我们的友谊像日月一样互相照耀,像高山一样万古长存。”
李翊也感慨连连道:“能够把九洞十八寨团结在一起,能够让数万人民衷心拥戴,这可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纳雍现在蒸蒸日上,大有兴旺发达之征兆,皆是有赖于大酋长不遗余力的整饬和奋斗,真是让李翊敬佩不已啊!”
乌韦涩然叹了口气,摇头说道:“唉!沉疴难治,家贼难防,我们九洞十八寨表面看上去风平浪静,但实际上却是暗流涌动。你们大汉云南宝山关和镇雄威宁关受到侵袭,虽然事出有因,但却和我们九洞十八寨也脱不了干系。”
“唉!这也是我刚刚查证出来的,实在是让我满心愧疚,万分对不住李大帅和吴大帅。待有机会时,我定当亲往贵处,向各位诚心表达由衷的歉意。”
这时候,兰珊和费薇已经走上前来,乌韦连忙上前与兰珊热切的拥抱在一起,然后才动情的道:“阿姐,十几年没见,可想煞小弟了。这一路上可还好吧!这一阵子不太平,我怕你路上有什么闪失,特意让曼波表弟前去迎接你们,没想到还是让别有用心之人抢了先。”
“要不是得李大帅相助,你我姐弟恐怕相会无期了。哦!这是我的外甥女吧!费薇是吧!呵呵!没想到竟然出落的这么美丽动人,真有点像阿姐你当年的模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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