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高风亮节,居功而不自傲,实为难能可贵。老夫最敬佩的就是大人这样的贤官,也知道大人的难处,恨不得做牛做马来为大人分忧。”
“这次川南饥民入滇,恐怕所费糜多,不是云南官府一己之力所能承受的了的,老朽年过花甲,孑然一身,膝下又无儿无女,因此上积攒下了一些积蓄,却一直未能大用。”
“在下此来就是想要了却多年夙愿,现在云南正是用钱的时候,老夫干着急,也出不上什么大力,手里还有五千两白银,这次全部捐给官府,但愿能为帮助这些灾民度过难关出上一把力。”
“虽然钱不是很多,但只要用得其所,老夫也就于愿足矣。”
听到梁叔通开口就捐出五千两白银,李翊顿时又惊又喜!
这笔钱可不是小数目啊!以他经营的‘集萃轩’的规模而言,想必也是积攒了多年。
唉!这梁老先生在大义面前真不含糊啊!
李翊连忙动情的说道:“哎!怎能让老先生如此破费。您老年事已高,正是用钱之时,怎能轻易挥掷如此巨资。”
“老先生的心意我们心领了,我也替川南的灾民们由衷的向您表示感谢。不过,若是有心,多少捐助一些也就是了!何必如此一掷千金呢?实在万万不可啊!”
李翊实在没想到梁叔通竟然一捐就是五千两,在目前的云南宁州,这些钱足以在繁华地带置办数座豪宅了。
这梁叔通只不过拥有一家‘集萃轩’罢了,所有财产充其量不超过数万两而已,一下子捐出这么多现银,想来也是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咱可不能下狠手,把人家敲干榨尽了,那可不是大丈夫之所为啊!
梁叔通闻言却怡然一笑说道:“嘿嘿!老夫孑然一身,要那么多银钱又有何用?若能行善积德,通惠天下,这些银钱才能物尽其用。老夫心意已定,而且手里头还有些体己银子,断断不会有什么难为。李大帅切莫推辞,否则老夫可就对不住广大的灾民了。”
望着眼前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李翊的眼睛微微有些湿润,心里面却是热潮澎湃。
这是一个多么可敬的老人啊,自己晚景凄凉孤独,没有任何亲人陪伴,却毅然捐出大半家产捐助饥民,不求闻达,不求显名,这是什么精神?这种雪中送炭的精神才是**的高尚情操啊!
想想那些后世的高官显贵、富商大贾,他们为了一己私利,恨不得食民肉、喝民血,变着法子盘剥榨干老百姓的活命钱、养老钱,又怎肯舍出一毫一厘造福天下百姓。这是一个多么鲜明的对比呀!
没有任何语言可以表达自己对这个老人的敬意,李翊只有趋前紧握住老人的双手,热切的目光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狠狠的点着头。
梁叔通明白李翊的心意,却只是咧嘴一笑说道:“老朽风烛残年,还能为饥民做些事情,真是老怀弥畅啊!明天我就将银两如数奉上,大帅事务繁忙,我就不打扰李大人了,老夫告辞了。”
说完,略一拱手,就起身向门外走去。
在这个时刻,千言万语也不能表达自己对这位老人的敬意,李翊没有再措辞将他挽留,只好殷殷的将梁叔通一直送到宣抚使府的大门外,挥手依依告别。
在回内宅的路上,李翊心中是感慨良多。人家梁叔通不过就一家产业,但是一出手就是五千两,自己作为云南这个地方的最高长官,才认捐了三百两,做人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呢!
不过,话说回来,咱可是地地道道的工薪阶层啊,收入那可是有限的。就是这些银两,也不知道能不能拿出来。
自己冒冒失失的许下了捐银数目,还不知道宛如那里有没有这么多呢?
即使手里有这么多银两,若是宛如是个斤斤计较之人,到时万一拿不出来,这个丑可就丢大了。
李翊刚忐忑不安的走进内宅门,宛如就喜滋滋的迎了上来,喜上眉梢的说道:“官人可回来了,接连两三天奔波在外,这回一定是累坏了吧!赶紧换下衣服休息一下吧!”
她动作麻利的帮李翊脱下外面的官袍,轻轻的抖了抖,一阵灰尘扑洒洒的飘扬在空中,呛得宛如退后了两步,掩住鼻子轻笑道:“我说官人啊!你这是跑到哪里去了,弄了这么一身尘土,不会是钻到地道里去了吧?”
李翊微微一笑,无可奈何的说道:“嗨!我这两天围着云南几乎转了一圈,风尘仆仆的,衣服怎么还会整洁如新呢!那个…那个川南饥民入滇的消息你总该知道了吧?”
宛如噗哧一笑道:“妾身不但早就知道云南来了数万饥民,而且还知道,我们的宣抚使大人一出手就是三百两银子,真是不同凡响啊!”
听她这么一说,李翊的心里咯噔一下,心说:坏了,看她的态度,好像对自己捐银三百两的决定大有意见,这话里有话,怎么听着像反话呢!
或许宛如手里真没有这么多银两也有可能,
李翊尴尬的一笑道:“哦!没想到你早就知道了,这个…这个…,这些银两要是一时拿不出来,你就把我的那些宝贝拿出来变卖一些,大概就能凑够这个数了,不知道你觉得怎么样?”
宛如轻摇臻首,叹了口气后道:“三百两啊!我们的宣抚使大人也太抠门了吧,每年一百八十两的俸禄,区区三百两又怎么拿得出手,我看还是再加一些,就出五百两好了。”
“啊!宛如,你不会是开玩笑吧!我们怎么会有那么多银子,你不是在作弄我吧?”
李翊微微有些后悔,捐钱之前还一直琢磨着,自己好歹也是堂堂一个从四品的宣抚使,地方大员,年薪最起码也得上千两白银,再加上禄米、绢布、烧做之物什么的,手里肯定有不少存货。
直到现在听宛如如此一说才知道,自己每年的俸禄竟然只有区区一百八十两银子,每月也才十五两银子而已。
拖家带口的还有这么多仆人丫鬟的,费用全都从这些钱里列支,比后世供房子还难,这生活压力还能小得了吗?
堂堂宣抚使如此,其他的人也就更不用说了,看来捐出三百两确实有些多了,想来也给其他人造成了不小的压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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