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立在门口穿着整齐干练的店小二,见到我们牵着马走近,连忙上前热情招呼,得知林易的身份后,连忙将我们领到了里面早已订好的两间上房之中,马匹也早有人牵着喂养去了。
打赏了店小二,我把房门关上,对林易说道:“我这手头的水晶包装实在简陋,送给孙贼就怕显得不起眼,最好找一家珠宝店订做几个精致的锦盒,也好显得不是那么突兀啊!”
林易点头道:“是啊!这段时间忙来忙去,差点把这重要的事情忘了。正好我们出去吃饭,就先去珠宝店办妥了这事再说吧。”
两人稍微收拾了一下,带着那包水晶,步行向闹市区走去。
林易经常来往于宁州等地,城内还有一所林家大宅,所以对这里的道路情况了如指掌。宁州城也不是很大,总共也就横竖几条大街。他带着我轻车熟路的来到一家名叫‘集萃轩’的珠宝店前,施施然走了进去。
我们来到店里,但见店内宽敞明亮,气氛宁静幽雅,周围靠墙处摆放着十几个古色古香的檀木陈列架,架上琳琅满目的摆放着无数的玉器、珠宝,还有一些各色式样的瓷瓶也陈放其中,显的甚是华贵精美。
坐在柜内的一位葛袍灰须老者见到林易拿着包袱进来,笑着站起身来说道:“哦!林公子今天怎么有空光临敝店,想必是有什么奇珍异宝拿来给老朽养眼的吧?”
“嗨!可不是吗!梁老确实是明见万里啊!这可真让你说着了,在下这里有一些不同寻常的物事,正要劳烦梁先生过眼瞧一瞧,看看是否还能入了你的法眼。”
说完,将那包水晶摊放到八仙桌上,轻轻地打开了包袱。在珠光映衬之下,那位梁先生的脸色也瞬间变了颜色。
他双眼放光的盯着那些水晶,手脚也微微抖动起来。他小心翼翼的拿起一串水晶念珠,仔细的把玩观赏,眼中露出了惊异和羡慕的神情。
他又把那两颗水晶球一一端详了一遍,良久才恋恋不舍的抬起头来说道:“林公子的宝物确实非同寻常,老夫这辈子还没有见过这么晶莹剔透的稀世水晶啊!看起来,这是海外稀世珍品水晶是无须怀疑的了,只是奇怪的是怎能在里面镶嵌如此逼真的佛像却让我大费思量。除非是神人妙手才有如此杰作,否则……哎!真是奇怪啊!奇怪!”
林易微微一笑,说道:“在下偶得这些物事,正是不明所以,所以才到贵店请教。竟连鼎鼎大名的梁叔通都说不出门道,我这宝物看来也是没有什么价值的了。”
“哎!怎能如此菲薄这些宝物呢。依我看,这些宝物极难得到,仅这条佛珠就值数千两纹银不止,而这对水晶球更是不同凡响,若是卖与大义宁国的官家,万两白银也不在话下。这些宝物林公子若是急着想出手,老朽愿出一万两白银,不知意下如何呀?”
林易哈哈大笑道:“都说老梁奇货必居,果然一点不错,只是可惜,这些宝物都已名花有主,在下只是想让贵店做些上好的锦盒,材料上越是名贵越好。明日一早来拿,不知可否做得?”
那梁叔通闻言顿时有些神情黯然,随即试探着问道:“不知林公子所说的名花有主却是何人?难道…难道是即将称王的孙大帅吗?”
林易微一愣神,故意讶异道:“老梁果然神通,在下多方打探才觅得此宝,正要献于大王,以求谋得一官半职,也好光宗耀祖,振兴门楣,没想到竟被老梁一语中的。呵呵!”
“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唉!如今真是世风日下呀!没想到世有贤名的林家也是热衷名利,竟然为一区区伪职而行此不义之事,嘿嘿!嘿嘿!”梁叔通摇着头唏嘘说完,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的吩咐伙计过来丈量水晶尺寸,对林易和我再也不加理睬。
我和林易只有微微苦笑,却不再言语。心说这位珠宝富商虽只是市侩商人,却也是心向大汉,打从心里就瞧不起趋炎附势之徒,今后若能平叛,少不得要倚重此人。林易等那伙计量完尺寸,将水晶包好,揣在怀中,略一拱手后就和我步出店外,耳听得后面传来冷哼之声,却也毫不在意。
我们两人又往前行了一段路程,走进了路旁一家名叫‘玉壶春’的酒楼之内。此时正是中午时分,店内客人较多。本来我们想要随便吃些就行,但是一楼已经没有空座。而店堂的伙计看来非常熟悉林易,立刻上前把我俩热情的引到楼上,在临窗的地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空桌。
坐下后,林易吩咐伙计按老规矩上菜,另外再加上一个鱼汤和一壶陈年窖酒,那伙计答应着去了。
这时我才仔细的打量起周围的环境,二楼的装饰古朴典雅,桌椅俱是上好实木所制,漆色明亮,雕琢精细,一看就知出自大家之手。我正要回过头来,却发现有人正在目光如电的注视着我,竟然使我心中萌生了一丝冷浸浸的寒意。究竟是什么人,能有如此摄人心魄的目光呢?
我刚想要转过头来仔细的端详一下,没想到那束目光却倏然不见了,只留给我一身黑衣劲装的后背,那是相隔两张桌子的临窗位置,三名黑衣劲装青年正坐在那里低头饮酒,隔着多人也看不清长相。
我观察了一阵,见他们始终没有再回过头来,也就不再放在心上。这时,正好酒菜也陆陆续续的端上来了,四盘精致的小菜无非是时令鲜蔬和切片牛肉之类,一壶美酒也是远远不如林庆良的自酿。我和林易忙活了一上午,也是有点饿了,酒到杯干的吃喝了起来。
吃饭的间隙,林易指着斜对面的有士兵把守的一座巍峨府邸,轻声对我说道:“那就是云南宣抚使府了,旁边刚刚完工的那座,就是孙德成的云南王府,过一会儿我们过去瞧瞧。”
我点了点头,仔细的看了起来,心中暗暗的记住周遭的地势,以便安排即将到来的大战。不知道什么时候,等到我们酒足饭饱的时候,我才发现,那三名黑衣青年早已经不知去向了。
等我们回到客栈,林通和勒蒙、刘晃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我们五个人一回到客房,林通就迫不及待的告诉我们,他们一行一百余人已经在何守杰的帮助下分头进入宁州,全都在离此数百米的林家大宅里落脚,只等下午接应郭准一行了。
而根据从林家堡传来的消息,林铎也已从鄯阐府归来,预计明天早些时候也会赶到这里。最后,林通又以我们俩势单力孤,万一遇到危险根本无力化解为由,坚持把勒蒙和刘晃留在这里保护我们,并负责双方之间的联络。我俩也只好答应了。
林通走后,我吩咐伙计为勒蒙、刘晃在隔壁安排了住处。正要商量晚上与钱士塘的会面,忽然店堂伙计敲门说有客人来访。我正纳闷是谁的时候,简铮一身轻袍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待到关上屋门,他恭敬的向我深施一礼,然后低声说道:“本来下官要到晚上才有空前来,没想到孙贼今天下令,要求所有七品以上官员晚上全部到宣抚使府开会,所以我就提前过来知会大人。”
我连忙延请简铮就坐,问起了现在宁州城和宣抚使府的的布防情况。简铮就详细的叙述了起来。
原来孙德成为了拉拢简铮,刚刚任命他为宁州兵马都指挥使,负责宁州所有马步军的指挥,包括马街等三个巡检司和越州卫的军事管辖,使得简铮能够全面的了解宁州的布防情况,也迅速的掌握了宁州兵马的部署安排。
宁州的兵马组成主要以城守士卒为主,人数大约在一千三百人左右,主要负责四座城门的防守,这些兵力虽然都由宁州通判钱士塘负责,但是孙德成也加派了近百名牙兵分头予以监督,并不是一切都由钱士塘说了算。而简铮所带来的六百名士兵专门负责城内的治安巡逻,无特殊情况不得进入宣抚使府。
宣抚使府内则由孙德成的六百名亲信牙兵负责,统兵大权掌握在都押衙杨宝成的手中。这些人虽然平常过着养尊处优的悠闲生活,但是他们大多数也都是从各级军队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劲卒,其实力也不容小觑。
最后,简铮交代,若是最终得不到钱士塘的帮助,而强行进攻宣抚使府,一定要有足够强大的兵力,完全压得过府内牙兵才行。否则,简铮的所有兵力都用来牵制城守士兵,无法全部组织起来协同进攻宣抚使府,力量上就不免分散了。因此,说服钱士塘已经成了平叛大计能否成功的关键,嘱咐我一定要尽量把钱士塘争取过来。
但是简铮也指出,孙德成已经许诺立国后封钱士塘为左仆射兼吏部尚书,这显然是一个极大的诱惑。而且钱士塘全家老小都在宁州,也不由他不去考虑家小的安危。所以想要说服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简铮迅速讲完了这些话,不敢多所停留,把一块通行腰牌交到我的手上后就匆匆的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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