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扬说到这里,略停了片刻,这才接着说道:“据说那人姓贾名鹤,汉中人氏,可惜误入歧途,虽然身负绝技,最后命丧扶桑国,而且下手害死他的还是自己的子女,想来着实让人唏嘘。贾鹤被毒死之后,他的子女都自称是贾鹤的衣钵传人,彼此之间勾心斗角,不晓得使了多少阴谋手段,不出三年,竟然先后惨死,贾家就此绝嗣。
“原来贾鹤为人奸诈,生怕自己的绝技落入外人手中,是以只将武功传授给了自己的子女。只是他在中土遭受重创,内力尽失不说,从头到脚受伤无数,有时稍一用力,脑袋和胸口剧痛难忍,几乎要昏了过去。而每逢阴天下雨,全身疼痛难忍,只能喝得酩酊大醉,方能减少疼痛。无奈之下,他只得找了两个家境贫寒的扶桑少年做自己的僮仆,照顾自己的衣食起居。不过贾鹤对两个僮仆颇为提防,给子女传艺之时压根不许他们在场。
“贾鹤被子女毒死,两个僮仆早已经长大成人。贾鹤的子女自幼被两个僮仆服侍,以为两人平日里对自己唯唯诺诺,恭谨小心,是以对二人毫无戒心,说话做事没有丝毫避讳。只是他们不知道这两名仆人表面木讷,其实极为凶残狡诈。当年两人家境贫寒,几乎就要冻饿而死,恰好贾鹤下山寻找能够侍奉自己之人,看到两人只有七八岁,以为两人年幼,不似大人那般怀有机心,是以用钱将两人买了,带回到自己的隐居之处,让两人做了自己的仆人。只是贾鹤虽然狡诈,却也猜不透扶桑人的心思,最终酿成了大祸。原来两个扶桑少年离开家乡,跟随贾鹤进入深山,心中不怪将他们卖掉的父母,而是恨极了贾鹤,以为若不是贾鹤拿出银钱给自己的父母,父母又怎么会将自己赶出了家?是以两人明面上对贾鹤极是恭敬,心中却对他痛恨之极。若不是贾鹤狡诈,事事小心,只怕早已死在两人的手中。
“后来贾鹤娶妻,又生了许多子女,为了让子女为自己报仇,便将武功传授给了他们。贾鹤传艺之时,绝对不许二个仆人在旁边观看。两名仆人以为贾鹤对自己如此提防,其中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是以两人商议了一番,便即定下了大计,说好了一人偷窥,另外一人在旁边守卫,以防被贾鹤发觉。后来贾鹤被子女毒死,这两个仆人心中又惊又喜,分别投入贾鹤的两个儿子家中做仆人。他们居中挑拨,煽动贾鹤的子女同室操戈,有时甚至甘冒奇险,亲自暗中下毒手,将贾家的子女害死。如此一来,贾鹤死后只有三年,他的子女也尽数毙命,贾鹤就此绝嗣,也是他当年作恶多端的报应。
“两名仆人暗中偷学贾鹤的武艺,只是他们忌惮贾鹤父子精明,不敢离得太近,是以偷学到的武艺只是拳脚和刀法的招式,至于内功心法压根无法得窥门径。幸好如此,中土的高深武学才没有被扶桑人学去。”
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听李宗扬说到这里,心中均想贾鹤的遭遇与柳宗岩前辈倒有几分想像。只是柳宗岩前辈虽然并非是一代大侠,却也不是邪派人物,漂流到扶桑国只是因为被情所伤。而贾鹤作恶多端,被中土各大门派联手围攻,不得不逃出中土,藏匿于扶桑国。两人孰善孰恶,一望便知。柳前辈被柳生宗岩这个老奸算计,最后惨死在扶桑国。而贾鹤更惨,竟然死在自己子女手中,最后又被仆人杀了后代,因此绝嗣。可惜这两位武林高手背井离乡,到了扶桑国之后,仍然难逃一死。
厉秋风和慕容丹砚思忖之际,只听李宗扬接着说道:“两个仆人害死贾鹤一家之后,自以为学会了贾鹤的武艺,心中欢喜,打定了主意要离开深山重回红尘,仗着一身武艺,必定能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只是两人联手对付贾鹤及其子女之时,尚能齐心合力,互相照应,待到贾鹤一家尽数被他们害死,两人之间又生了龌龊,以为对方也学会了贾鹤的武艺,与自己不相伯仲,而且还知道自己的底细,乃是自己的心腹之患。扶桑人未得教化,唯利是图,这两个仆人自然不会例外,都想着趁对方不备出手偷袭,只要杀掉了对方,自己便是天下无敌的大人物。
“后来两人果然起了内讧,大打出手,但是两人的武功在伯仲之间,虽然倾尽全力,却也无法将对方杀死。无奈之下,两人只得分道扬镳,发誓彼此不再相见。其中一人下山之后,找了一个懂汉话、会写汉字的扶桑人,要他将贾鹤的名字写出来。那个扶桑人虽然略懂汉话,能写上几个汉字,不过学识浅薄,只怕连中土的三岁孩童都不如。他听那人描述,便在纸上写了‘甲贺’两个大字,从此那个仆人就以甲贺为族名,占据了一座高山招兵买马,苦练武艺,打算有朝一日大功告成,便要将另外一名仆人杀死,自己独霸扶桑国。
“另外一个仆人回到家乡,与第一个仆人一样想要自立门户。只是以学识而论,他比第一个仆人还要差了许多,找人书写牌匾之时,竟然将‘贾鹤’说成‘伊贺’。只是他一心想要出人头地,压根不加理会,从此以伊贺为族名,仗着自己从贾鹤那里偷学来的轻功和刀法,竟然开宗立派,成为扶桑国一代宗师。”
李宗扬说到这里,略停了片刻,这才接着说道:“甲贺和伊贺两大世家横空出世,双方各自招兵买马,扩张地盘,想要置对方于死地。几百年来,双方大架不晓得打了多少场,几乎每一次都打成了平手。两家的首脑人物知道各自创派祖师学到的武艺几乎完全相同,传下来的轻功和刀法也没有高低之分,要想击破对手,须得另辟蹊径。双方打定了主意,各自与扶桑国进行的大臣和各地的官吏交好,想要借助官府的力量来铲平对手,自己方能独霸扶桑国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