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邺城
袁绍与麾下文武商议各事,如今袁绍辖冀州、青州和并州三州之地,历史上原先还有幽州一地,可以说是汉末、三国前最大的军阀势力。当然,如今虽然被袁常拿了幽州之地,但是,坐拥三州之地的袁绍还是当前最大的一股势力。历史上的袁绍可以说败的很冤枉,也败的毫无道理。麾下的谋士众多,武将亦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君不见曹操击败袁绍之后,收复了一大批。否则,单单凭借曹操自己麾下的那点人马,又如何能够安抚四州之地。而且,交战之时,袁绍的大将被斩杀良多,其后不肯归降曹操的也不少,由此可见,曹操麾下真的是兵精将广。
而且,如果说再把袁术的势力也算上,袁家在汉末、三国前毋庸置疑是最大的势力,没有之一。只是,坐拥如此大的地盘,麾下人马众多的袁家却最终没能一统天下,不得不说,真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主公,有幽州的探子来报,幽州牧已经率兵政法高句丽而去。”
“嗯”
袁绍漠然的点了点头,对于袁常的军事行为并没有多大的反应。自从得知自家这六弟有着不小的野心之后,袁绍便安排人在幽州打探袁常的行动。高句丽只是一个不毛之地,就跟蛮荒一般的地方,并没有什么值得袁绍花费太多的心思去关注,至于袁常为何要去攻打高句丽,袁绍也不是太在意。
田丰见袁绍没有放在心中,连忙劝阻道:“主公,古往今来,征战异族之人,无不是胸怀环宇之辈。如今幽州牧征伐高句丽,必定是要先平定北方异族边境,待他解决后顾之忧,便可南下冀州,西进凉州、并州,于主公大业有所阻碍。属下以为,主公当趁着幽州牧尚未崛起之时,以家族大势压之,令其归顺主公麾下,若是不从,主公便可以此为由,出兵幽州,届时主公挟四州精锐,天下岂不尽归主公囊中。”
自东汉光武帝中兴以来,世家大族便开始走向舞台,直到唐武则天覆灭,仅存少许苟延残喘,直到宋时,世家大族才算是真正的退出舞台,替换成儒家掌权,当然,本质上依然是换汤不换药。如今家族是一切的根本,一个人若是没有家族,受人欺凌也无处伸冤。而且,一个人脱离家族,天下人不会去说家族的不是,只会说这个人是否德行有没有问题,所以才会被家族给赶出去,这是天下大势,谁都不可逆转。因为家族的存在是士大夫阶层统治天下的根本,他们绝不容许任何人来破坏这个根本。所以,田丰让袁绍以家族的名义让袁常归附,可以说是稳吃袁常。袁常不反抗最后,若是反抗,那就更不用担心,天下大势滚滚压下,袁常不服都不行。作为袁绍的谋士,田丰自然是从袁绍的利益出发,不会有丝毫的不安。
“主公,田丰此言乃是陷主公于不仁不义之地,属下以为不可。”不过,田丰的话刚落下,郭图便跳出来反对。
袁绍麾下谋士众多,大家也各自分成几派。谁让袁绍有四个儿子,其中袁谭是长子,跟随袁绍南征北战,在袁绍的创业过程中立下了汗马功劳,而且按照当前的嫡长子制度,袁绍未来的家底肯定是要交给袁谭的。只是,袁绍的兄长袁基无子,袁绍把袁谭过继到袁基当儿子。虽然说袁谭身体里流的还是袁绍的血脉,但是从家族的角度来说,袁谭已经不是袁绍的儿子,而是袁基的儿子了,以后袁谭以及他的子孙后代有什么成就,也只能算到袁基的身上,跟袁绍没有任何的关系了。当然,是否要把家底留给袁谭,最终还是要看袁绍本人的意愿。
不过,袁绍似乎也有所改变,自从袁谭过继给袁基之后,袁绍就开始宠爱另外两个儿子袁熙和袁尚。
历史上的袁熙并没有太多的笔墨,只是知道他有一个洛神称号的老婆,当然,现在已经不是他的了,有袁常插手,怕是甄宓跟袁熙再没有关系了。其后就是第三子袁尚,是袁绍最宠爱的儿子了,袁绍诸多的举动都透露出一个意思,未来的接班人就是袁尚。因此,袁绍麾下的文武基本上是分成了两派,一派支持袁谭,如郭图、辛评等人,一派支持袁绍,如审配、逢纪等,而田丰、沮授、许攸等人并没有站队,只是安分守己的做着自己的事。虽说袁绍更宠袁尚,但是,早期都是袁谭跟随左右,袁谭在军中也颇得人心,所以,袁绍一时之间倒是不好做出决定。或许,也正是因为袁绍的拖沓,没有尽快的下定决心,才会在官渡之战败北,因病去世后没能立下继承人,最终使得偌大的家业分崩离析。否则,官渡之战败北,袁家依然还有四州之地,依然还有争霸的资本。
“郭图,吾之所言皆为主公着想,你如何说吾陷主公于不仁不义之地,若无道理,吾必不干休”田丰见郭图反对,冷哼一声怒喝到。
郭图闻言却是不急,对着上首的袁绍行了一礼,这才看向田丰说道:“幽州之地乃是当初主公与幽州牧袁常商议之后主公交与袁常管辖,主公虽失了幽州之地,然则,袁常亦在公孙瓒一战之中付出了不少,且有许诺于主公,日后帮助主公争夺天下,如今若是反悔,岂不是让天下人以为主公不仁;幽州牧袁常乃是主公六弟,主公如今无端夺取其领地,无兄长之悌,岂不是让人以为主公不义。若是让天下人将主公看成是不仁不义之辈,于主公大业又有何助,相比起主公的声名,区区幽州之地,让给袁常又有何妨”
袁绍最是喜欢名声,熟悉袁绍的人都知道。所以,郭图这一番话下来,可以说是完全说进了袁绍的心中,田丰即便想要反驳,怕是袁绍也不会答应。因为田丰是站在袁绍利益的角度来考虑,对于更看重名声的袁绍而言,却是显得更落下乘了。
“公则所言甚是,幽州交由六弟来治理,其治下亦是井井有条,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百姓安居乐业,吾若是无端夺其领土,必为天下人所不耻,此非吾之所愿。再则,有六弟把守幽州,亦可抵御北方异族,令吾治下免去异族侵扰之苦。若是取回幽州,还需花费心思防守边境,于大业并无益处。”
袁绍一句话便奠定了对待袁常的战略方针,田丰虽然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况且,田丰只是觉得袁常掌控幽州在袁绍的后方对于发展会有些不利,却并不觉得有多大的阻碍。因此,田丰也就没有继续劝说了。
“如今,长安城内李傕、郭汜二人相争,陛下遭受二人困苦,诸位以为当如何”
田丰闻言,上前建议到:“主公,如今陛下受此二贼挟制,令难出长安城,主公当挥师长安,救陛下于水火。届时,主公便可以勤王之功,掌控大势,指令诸侯。”
“主公,属下以为不可”
还是郭图站出来反对,无视田丰的怒色,不紧不慢的说道:“主公,若是迎回陛下,倘若陛下让主公将兵权交出,主公届时是答应还是反对若是答应,那主公届时也只是能当一个富家翁,惶惶不可终日;倘若主公不答应,那便会被天下人所不耻,认为主公乃是不忠不孝之辈。迎回陛下,于主公大业并无良助,既然如此,何不静观其变,待时而动。”
“嗯,甚善”
兖州东郡
“嗯,袁常竟是兴兵高句丽,吾之所愿矣”
听到探子报来的消息,曹操一脸感慨之色,兴兵异族,征伐塞外,可以说是曹操心中的志愿。如今听闻袁常已经在这么做了,曹操自然是悠然神往。然而,如今占据兖州的曹操却是对塞外异族有心无力。北边有冀州袁绍虎视眈眈,东面有徐州大耳贼卧榻之虎。至于西面的长安李傕和郭汜二人,疥癣之患,不足为惧;南方豫州袁术,鼠目寸光之辈,曹操更是不会在乎。至于说看不起袁绍,其实都是那些书写历史的人在扯淡罢了。
袁绍凭借着家庭背景,年少为郎,袁绍不到二十岁已出任濮阳县长,有清正能干的名声。后来任中军校尉、司隶校尉,曾指挥诛杀宦官。在董卓祸害天下的时候,与董卓对立,被推举为关东联军首领。而当时的曹操只不过是一个末流诸侯,刘备更是没被袁绍放在眼里,这就是地位所带来的差距。而且袁绍自带“王霸”之气,早期麾下武有鞠义、颜良、文丑、张郃、高览等,文有田丰、许攸、审配、逢纪、沮授等;带甲之兵数十万,而且治下百姓安居乐业,天下诸侯之首名副其实。单从实力来说,曹操又哪里来的资本看不起袁绍只不过,在后期袁绍开始堕落了。或者说,这是大多数人的通病,在年迈之后都开始堕落,鲜有例外的,也许,是年纪大了,脑子不清楚,开始昏庸了。
曹操占据兖州,境内还有不少的黄巾势力,还等着曹操来清理。所以,如今曹操尚且自顾不暇,又哪里有心思去征伐塞外异族,只能想象罢了。至于袁常征伐高句丽,曹操大致明白袁常的心思,作为乱世的枭雄,曹操的眼光还是有的,他早看出袁常是个有野心的人。如今扫荡高句丽,威慑周边异族,解除了幽州边境的威胁。到时一旦中原有所变动,袁常便可安稳出兵南下,进可攻、退可守,可以说是毫无后顾之忧。
感慨只是瞬间,很快曹操便恢复过来,脸上展露出坚毅之色,凌厉道:“如今兖州境内黄巾余孽已经平定十之七八,余者若可招降便招降,若是不愿降,尽数击之,我们不能花费太多的时间在这些贼寇身上。听闻长安城内李傕和郭汜二贼相争,诸位以为如何”
作为曹操的首席谋士,戏志才率先道:“主公,李傕和郭汜二贼不过莽夫耳,不足为惧。然则,其麾下兵马乃是能征善战的西凉兵,以主攻威势自然无惧,可胜之。然而,如今天下大势不明,主公若是与此二贼相争,损失过多,对之后的发展不利。故此,属下以为,当先静观二贼相争,待时机出现,主公便可兴兵除此二贼,迎回陛下,挟天子以令诸侯,可助主公大业。”
“军师所言甚善”
“属下等以为可行”
“哈哈,军师所言甚合我意。我曹操有军师相助,又何愁天下不可得。”曹操朗声大笑,枭雄姿态尽显无疑。
桢安城,城守府内,袁常召集麾下以及五国联军将领聚集议事。
“诸位,今日休整一日,明日大军便出兵丸都,不知可有何良策”袁常平静的目光扫了一圈,淡声问道。
“幽州牧,如今高句丽已经是被我等打的心惊胆战,明日只需大军出击,以丸都的城墙,一战便可拿下,又何须花费过多心思。”叶赫那拉通纳一脸傲然的说道,或许是先前的战斗过于轻松,已经让他开始骄狂起来了。濊貊作为女真人的前身,骄狂或许是埋在他们骨子里的通病。
女真不过万,过万不可敌。这句话便是女真人狂妄的资本,但是,他们却是没有想过,明末的时候若非各地起义,且兵马颓废,就女真人那点人马又如何敌得过大明。当然,历史是由胜利者来书写,女真人是胜利者,他们敢这样说也无可厚非。只不过,若非他们的狂妄,或许,中原也不会发生那么多的悲惨历史。
袁常瞥了叶赫那拉通纳一眼,淡淡说道:“既然叶赫那拉将军如此勇武,那明日首战便由濊貊的勇士率先出击,相信濊貊的勇士不会让本州牧失望,叶赫那拉将军觉得如何”
“既然幽州牧有令,我濊貊勇士自当不会让幽州牧失望”
叶赫那拉内心之中自然是一万只草泥马飘过,但是,大话已经说出口了,他除了答应下来还能说什么,要怪只能怪他出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