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姚嘉云后来又说了几句什么,林溪都没注意听。
直到嘉云发现她一直没应声儿,问了句,“小林子,朕说的话你有在听么”
才唤回了林溪的神智来,林溪陡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小洵和我说,薄扬带他去看画展时,薄扬是坐在轮椅上的,你知道他受伤的事情么”
姚嘉云对林溪可以说是恨铁不成钢了,都这么多年了,还是只要一和薄扬有关的事情,她平时那老僧入定似的淡定稳重就兜不住了。
“合着我刚说的话你都没在听呢”姚嘉云无奈问了一句。
林溪赧然道,“刚有点走神,你说什么了”
姚嘉云没好气儿说道,“我说,我听简追说薄扬受伤了,脚好像骨头断了,这些日子在博天集团,一直是坐着轮椅要么拄着拐进进出出的。”
姚嘉云从简追那里,当然多少知道一些薄扬会受伤的缘由,薄扬和徐振河的关系,别人可能不知道,但简追是知道的。
只不过,姚嘉云并没打算直截了当告诉林溪,只说道,“具体什么情况,你自己问薄扬去,我和你说啊,你要是想兜住了作一回,你就严严实实兜住了。反正你俩以前谈恋爱的时候,虽说总是你迁就着他,但真要有个什么疑似冷战的情况了,薄扬那急性子哪里赢得了你这端得住的性子啊要是不想兜住了作一回,你就主动问他去,你俩的事情你俩自己解决。”
姚嘉云哼哼唧唧地表达了不满,“反正我是不待见那姓薄的,搀和你们俩的事儿,我简直是给自己找气受呢。”
林溪听了这话,想了想就应道,“好吧,我知道了。”
又和姚嘉云寒暄了两句,得知小洵去厉教授那里的治疗就安排在明天,林溪放心多了。
下午依旧是忙忙碌碌的工作,仁爱医院的心胸外是很有口碑有名气的重点科室,所以不少慕名而来求医的病人,科室里经常是人满为患的。
每个医生手头上都管着几个病房的病人,没有什么真正能闲得下来的。
林溪很认真的跟进着上午搭桥手术的病人术后苏醒情况和术后疼痛情况。
又跟着季主任去会诊了两个病患。
忙忙碌碌的一个下午的时间也就很快过去了。
“小林,你就明天早上过来跟着一起查个房然后就休息吧。”临下班的时候,季如海就和蔼地对林溪说着。
林溪一愣,“休息”
季如海的笑眯眯的,“是呀,周末了嘛。”
林溪笑了,摇头道,“季老师,明天才周五呢。而且科室一天天兵荒马乱的,哪有什么周末啊。”
“哎呀。”季如海拍拍她肩膀,“你这不是才刚来没多久么,主要是我们阳城莲花节要到了,你应该是第一次来阳城吧还是得去看看的,就在这周末呢。你明天查个房就回去好好休息休息,然后周末就去莲花节看看吧。”
林溪一时没说话,瞧着目光有些怔忪,也不知是不是季老师说到了阳城的莲花节,一下子唤起了她记忆中的一段美好的回忆。
林溪的眉眼都变得柔软了起来,也没再婉拒,点了点头,“那就谢谢季老师了。”
“周末好好休息,下周就不放过你了,多和我上几台手术,姑且不论你以后愿不愿留在阳城发展吧,但既然来都来了,还是得学点东西的。”季如海语气温和表情和蔼,说得很是中肯。
“我明白的,谢谢季老师。”林溪笑着道谢。
季如海也就点点头,“行吧,时候也不早了,下班吧。我已经和他们说了,下周新排班出来不用给你排晚班值班,你就按行政时间上下班就行,跟着我就行。主要是,咱们阳城治安不如江城那么好,你一个年轻姑娘人生地不熟的,加班弄到太晚回去,不安全。”
不用值晚班这当然是值得惊喜的事情,而且从季老师的话里不难听出来,他的确是很欣赏林溪想好好带带她的。
又可以不用值晚班,又可以跟季老师一起上手术,林溪惊喜之余,也就有些无奈,原本她就是个来这里进修的,说白了就是个外人,却得到季老师的另眼相待。
怕是在科室的其他医生眼里,会对她有看法。
林溪收拾了东西就下班了,乘着地铁回去,下地铁后还要步行十五分钟才抵达小区,抵达小区的时候,天都已经全黑了。
走进单元,老式的小区都是小高层,也没有电梯,宿舍在六楼,虽说房子是宽敞干净光线也不错的。
但是五楼六楼的声控灯都坏了,几天下来,林溪倒也已经习惯了到了五楼就摸黑上楼,头两天还要开手机的电筒,现在已经可以闭着眼睛上这两层楼无压力了。
她一边上楼就一边伸手从包包里摸钥匙,刚走到门前,摸出了钥匙。
猝不及防的就被一个黑影扑了上来。
林溪连叫都叫不出来,在那一瞬间,心仿佛都卡在了嗓子眼似的,浑身都僵硬了。
尤其是,明明才听季老师说了阳城的治安不如江城,一回宿舍黑灯瞎火的楼道里就发生了这一幕。
林溪喉头发紧,有着巨大的惊恐,曾经在国外被黑人混混抢劫,被用枪指着脑袋让她交出现金和首饰时的惊恐记忆一瞬间在脑中翻覆。
她浑身都不受控制地发抖,直接被这黑影按在了墙上。
还不等她出声,一道低沉微哑的男声先开了口,“林溪”
林溪还有些神情惶惶,眼睛睁得很大。
是薄扬的声音
薄扬察觉到她身体的剧烈颤抖和浑身的僵硬,原本心里那一腔因为她不告而别的怒火,因为看到她中午居然和李云深见面还一起去吃饭了的愤然。
一瞬间就全消散了。
薄扬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林溪林溪你怎么了是我啊,薄扬。”
他摸到了满手的泪水。
薄扬有点吓到了,赶紧捡了她落在地上的钥匙,打开了房门揽着她进去。
林溪的脸色白得吓人,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来似的,直到薄扬把她重重地按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