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耀伸手抬起了上官婉儿的秀颚,深注着美人的双眸,“昭仪,你揭了朕的底牌,想做什么呢”
上官婉儿的泪花儿再控制不住的划过了脸颊,轻泣道,“圣上下令杀了臣吧”
上官婉儿的这个反应倒是出乎杨耀的预料,看来她突如其来的神情恍惚,并不是杞人忧天,胡思乱想,而是空穴来风,必有缘由啊
必然是出了变故,令她备受煎熬,甚至有了轻生的念头。
“昭仪,朕怎么舍得杀你”
杨耀爱怜的将她搂进怀里,在她樱唇上亲了一会,突然问道,“是武三思又威胁你,要你书写第二份诏书了”
上官婉儿避开了他的目光,低声泣道,“臣只不过是罪臣之后,自知人微言轻;臣只想保护母亲,家人不受伤害;臣不敢牵涉进这些争斗之中,呜呜呜”
杨耀见她又哭了起来,便知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她纵然是大唐才女,也不过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女生。换成杨耀这个皇帝遇上这种困局也会患得患失,瞻前顾后,战战兢兢。何况是罪人之后,仰人鼻息的上官婉儿
她的痛苦、恐惧、愤懑,杨耀能深刻的理解,柔声安抚道,“昭仪,朕从未逼你牵涉进争斗。只要你留在朕的身边,谁也伤害不了你。”
上官婉儿泪眼摩挲的凝视着他,呜咽道,“圣上,臣是真心不想伤害圣上。可臣的母亲,家人还在洛阳,若是违命,他们全会没命的。”
靠武三思难不成还想弑君胆儿肥了啊
还有,武三思冲着哥来,哥还能理解,毕竟是皇位之争,心狠手辣,铤而走险也情有可原。他对喜欢的女人也能使出这招,这,简直就是禽兽哇
杨耀轻轻的舔着她眼睫毛,还有脸颊上的泪珠儿,轻声道,“昭仪,你是关心则乱。朕问你,你跟在太后身边侍奉的时候,太后有没有透露出半点想谋害朕的意图太后将你安排在朕身边,有没有要你下毒毒害朕”
以上官婉儿对太后的了解,太后的权力欲虽然很强,也很想将杨耀赶下皇帝宝座,独揽大权,甚至还有谋朝篡位,开创一个女人当皇帝先例的想法。但,由始至终,太后似乎没有要害圣上性命的想法。
上官婉儿忙道,“没,太后只是想圣上交出大权,回后宫不许干涉军政大事。臣从未听过半句,太后想谋害圣上的说法。”
杨耀已是心中有数,呵呵一笑道,“那,谋害朕的计划,究竟是太后的想法呢还是武三思个人的想法呢太后远在洛阳,怎么会这么快知晓关中的变故,然后又突然下令要谋害朕”
上官婉儿这才恍然道,“对,这是武三思的想法,和太后无关”
杨耀失笑道,“昭仪总算是想明白了,既然太后不知情,武家子弟在没有得到太后的诏令之前,凭什么敢杀害昭仪的母亲和家人”
他托着上官婉儿的脸蛋儿,缓缓的道,“这就是朕和武三思之间的恩怨,和太后有什么干系昭仪不敢在朕和太后之间选择,还不敢在朕和武三思之间选择”
上官婉儿经过杨耀的一番梳理,终于将之前紊乱成一团乱麻的思绪渐渐的理顺了。
太后是太后,武三思是武三思,论关系,圣上和太后还是母子,血肉亲情。杨耀说得再明确不过,她真的是关心则乱,片面的将太后和武三思拉在了一起。
杨耀继续说道,“武三思让昭仪书写的诏书,纵然昭仪不说,朕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武三思这次输得灰头土脸,为什么不返回洛阳,还要继续留在关中可见他已经是个输红了眼的赌徒,准备孤注一掷和朕梭哈,开底牌了。金吾卫,绝不会跟着武三思一同来弑君的。武三思想要翻盘,只能再寻找一支在朕预料之外的军事力量。”
“这是一支什么军事力量呢折冲军府全在朕和刘仁轨的掌控下,没有任何弑君的动机;关中名门虽然不满朕煽动军人势力,但没有弑君的胆量。既有弑君动机,又有弑君胆量的,只有修葺太清宫的两万民夫了吧他们被严密关押,根本对外面不知情,还以为是朕逼得他们家破人亡。一旦武三思取出一份朕的伪诏,再派人去暗中煽动,难保这些民夫不会铤而走险啊”
上官婉儿望着杨耀的目光里尽是不可思议,杨耀没有半点吹牛,无须她亲口告知,也将武三思的计划全看透了。
上官婉儿拭了拭泪水,柔声道,“圣上,武三思要臣书写一份诏书,想以延误工期为名,将修葺太清宫的民夫尽数斩首,家人尽数流放。武三思就是想弑君,挑唆这些民夫来弑君。”
杨耀捏了捏她的粉脸儿,失笑道,“昭仪,朕还以为是什么惊天大阴谋,原来不过如此啊今后昭仪有心事儿,直接和朕明言,不要一个人胡思乱想。哈昭仪竟然还想要朕赐死,朕也是醉了啊”
上官婉儿一想起之前的胡思乱想,就羞愧难当,红着脸儿,柔声道,“圣上,这份诏书给还是不给呢”
杨耀笑着道,“给,当然给,武三思要作死,朕焉能不成全他昭仪的家人还在洛阳,绝不能令太后察觉到昭仪其实站在了朕的这一方,是吧”
上官婉儿轻轻的点了点头,“臣立刻就书写诏书给武三思。”
杨耀望着她羞红的脸蛋儿像个红苹果,再加上在温泉这么暧昧的处所,心思微微一动。
美人、温泉。
杨耀脑子里不断的幻想着和上官婉儿香艳、酣畅淋漓云雨的场景,必须施展老汉推车,,一夜七次啊
他的欲望随之腾升到了极点,猛地一下扑在上官婉儿的身上。
“啊”
杨耀的背心突然传来剧烈的疼痛,忍不住痛呼了一声。
上官婉儿忙起身查看,原来是皇帝的动作太剧烈,将背心愈合了一半的伤口又撕裂了,血流不止。
杨耀苦笑了一声,不敢再使力撕裂伤口,只能无奈的躺在龙榻上,由上官婉儿替他止血,伤药。
看来短时间内,朕是无法酣畅淋漓的使出十八般姿势了啊
上官婉儿温柔的替他上药,轻笑着道,“圣上不许再猴急,来日方长,又不急在一时。”
随着上官婉儿的轻言巧笑,背心的疼痛也一下下的传来。
杨耀的头埋在软枕之间,脑子里突然生出一种不祥预感,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只是一条并不清晰的线索,具体的指向一时间又说不出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