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上官婉儿依照惯例,在后花园里读书,临摹字帖。团儿还是在边上给她端茶递水,还仿照她学着写字。
十来个宦人、宫女从后花园匆匆而过,拿棍子的拿棍子,抬梯子的抬梯子,还有几个扛着铲子的,一起往杨耀的寝宫集结,嘴里还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
上官婉儿愕然望着这些来来往往的宦人、宫女,心里琢磨着,那个昏君估计又在玩什么花样了。
她本来对杨耀这个昏君的事是全无兴趣,但她前来贞观殿的职责,就是前来看管杨耀、玉玺、诏书的。监督杨耀在宫里的一举一动,都在向太后的汇报之列。
杨耀突然在宫里召集宦人、宫女搞出神神秘秘的动静,她是不能不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上官婉儿捉着一个匆匆赶去杨耀寝宫的小宫女,这也是平日里和她素有往来,在贞观殿做杂役的小宫女。
上官婉儿问道,“圣上这么急着召你们去寝宫做什么呢”
小宫女也是闻风而动,具体的情况并不知情,“昭仪,奴婢只是听闻圣上要在整个寝宫里找一样重要的物什,令全贞观殿的宦人、宫女都去帮手。”
这个昏君在找什么呢如此兴师动众,必然是重要的物件了。
情况有异
上官婉儿只能放下了笔,带着团儿跟在宦人、宫女身后,偷偷的接近了杨耀的寝宫。
她并不想进杨耀的寝宫露面,就躲在门外偷听寝宫内的动静。
寝宫里杨耀的大喝声清清楚楚的传来。
“朕昨日是夜不能寐,总觉得心神不宁。朕思来想去,突然想起了前些日子先皇给朕托梦,在贞观殿的寝宫内留有一封先皇密诏。你们今日就是将寝宫翻个底朝天,掘地三尺,也必须找出这一份先皇密诏,听明白了”
先皇密诏
上官婉儿听了猛地一惊,她再联想到先皇高宗皇帝驾崩之前,确实单独留下杨耀密议了一个时辰。先皇和杨耀密议了什么,连太后都一直在猜测,却始终不得要领。
如今杨耀大张旗鼓的在贞观殿的寝宫搜索,先皇和杨耀密议的,应该就是这一份先皇密诏的事儿。
更令她深信不疑的是,杨耀所住的寝宫,恰恰是先皇驾崩之前住了大半年的寝宫。先皇在寝宫内留下先皇密诏,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寻找先皇密诏,上官婉儿必须时刻在寝宫外监督着,万一真的被杨耀找到了,她才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前去密报太后。
但找出密诏还不知要等多久,她堂堂一个昭仪,总不能傻不拉唧的在寝宫外一直这么等着吧来来往往的宫女见了不好,被杨耀这个昏君见了,更是丢脸。
上官婉儿拉着团儿的手,低声吩咐道,“团儿,你在这里看着,寝宫有什么动静,立刻来知会我,知道了么”
团儿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上官婉儿回到了偏院,心神不宁的等着团儿那方的消息。
结果,她从晌午等到黄昏,不见团儿的踪影;再从黄昏等到了子时三更天,仍是没见到团儿回来。
上官婉儿已是暗生不妥,莫不是偷偷监视寝宫的团儿被那个昏君发现了昏君白日就对团儿垂涎三尺了,团儿再落进昏君的魔掌,后果是不堪设想啊
担心团儿安危的她是彻夜未眠,次日一大早就匆匆忙忙的起床,简单的梳洗过后,便直接赶去了杨耀所在的寝宫,找杨耀要人去了。
守在寝宫门口的王德将上官婉儿拦了下来,面带笑容,恭敬的道,“昭仪,圣上还没起床,还请昭仪留步”
上官婉儿着急的问道,“王德,团儿呢是不是在寝宫内”
王德面色为难的道,“这,这,昭仪,这是圣上的私密,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哪里敢胡言乱语”
上官婉儿见他支支吾吾的样儿,心生不祥的预感,正待再说,却见到一个小宦人匆匆的过来递给王德一本账簿,“公公,房事起居注带来了。”
王德接过了房事起居注,冲上官婉儿行了一礼,便匆匆进了宫门。
看王德这么神神秘秘的脸色,再加上那本房事起居注,看来杨耀这个昏君昨夜确实宠幸了一个宫女。再碰巧团儿也消失了,那杨耀宠幸的不是团儿,还能是谁
这个昏君
上官婉儿再按捺不住的怒火,直接冲进了宫门,推开了杨耀的房门,却见到杨耀正心满意足的提着腰带,口中还吹着轻快的口哨,从屏风后的龙榻转到了前堂的龙案前。
看他的样儿,似足了一个刚刚满足了兽欲的恶霸
上官婉儿指着他的鼻尖呵斥道,“圣上,团儿呢”
杨耀伸着懒腰,坐在龙案后的龙椅上,悠悠的望着上官婉儿道,“昭仪啊你说过绝不踏进朕的寝宫,嘿既然昭仪失信在先,随意进出朕的寝宫,朕今后也要以牙还牙,随意进出昭仪的寝宫。”
上官婉儿被他设计给诓骗了,气得娇躯轻颤,怒斥道,“先皇密诏,是圣上编造出来的,是吧
杨耀自顾自的叹道,“唉世上哪里会有隐藏的先皇密诏呢昭仪连这个都会信以为真嘿今后怎么当朕的女人,替朕管理后宫哈哈”
上官婉儿见他一再左顾而言他,怒气冲冲的道,“谁稀罕当圣上的女人,谁要替圣上管理后宫团儿呢”
杨耀似笑非笑的冲王德问道,“小德子,昨夜睡朕龙榻上的小宫女是团儿嘿”
王德点头哈腰的道,“是,好像她说就叫团儿。”
上官婉儿见他果然奸污了团儿,怒火再也控制不住,冲到他的龙案前,将龙案上的笔墨纸砚全都扫落在地,怒斥道,“圣上,你连这么小的稚女都不放过,荒淫昏君”
杨耀朝着怒火冲天的上官婉儿嘿嘿一笑道,“昭仪是朕的女人,昭仪的宫女自然也是朕的女人,朕宠幸她是迟早而已,昭仪这么大火气做什么”
上官婉儿中了这个昏君的奸计,没保护好自己的小妹妹,气得泪花儿直流,哭泣了起来,“荒淫,昏君”
她反反复复就是荒淫,昏君什么的,可见受过良好的家教,并不会骂人。若换成真的泼妇前来,直接尼玛x,羊驼驼了。
“哈哈哈哈”
杨耀突然捧腹大笑了起来,笑得弯下了腰,“昭仪,昨夜团儿是睡在朕的龙榻上,但是在偏殿的龙榻上,是云珠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