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缙,你就是个狗一样的东西
这些猫狗跟着你,算是倒了大霉
身为一个资深养猫人士,柳淳强烈鄙夷解缙的做为,同时对死去的猫狗表示深切哀悼。不是我们锦衣卫不努力,无奈,是你们的主子下的黑手,我们也是回天乏术啊
没错,就是解缙自己下药,难怪锦衣卫天罗地网,都保护不了他的周全,就算解缙想自杀,锦衣卫都能拦下,唯独给自家的猫狗下药,谁能管得了
柳淳眼皮上翻,无奈叨念着:“解缙下辈子变流浪猫,流浪狗,流浪猫,流浪狗”正念叨着,突然发现有人到了面前,低头一看,正是狗一样的解缙。
“柳大人,下官被人害了,你们锦衣卫不能不管”他哭丧着老脸,跟死了老子似的,装得那叫一个像
柳淳意味深长瞧了瞧他奶奶的,我刚刚的话收回,你不是狗一样的东西,你是连狗都不如
“解学士,这里是午门,马上就要早朝,你弄这些死猫死狗过来,万一传染了什么疫病,祸及朝中诸公,你承担得起吗”
柳淳一句话,吓得不少人都向后退,离姓解的远一点,这家伙不光心肠歹毒,身上可能也有毒。
解缙也被吓了一跳,还真没考虑到这个,回头的确要赶快扔掉。
“那个辅国公,下官家中连续遭到投毒,下官命在旦夕。都是朝中之人所为,他们歹毒更胜疫病,锦衣卫不能不管吧”
柳淳强忍着恶心,哼道:“锦衣卫当然要管,解学士提议废除漕运,改用海运,无论成与不成,皆是朝政之争,不涉及个人恩怨。有人想下毒害人,锦衣卫岂能坐视不理”
“多谢柳大人,多谢辅国公”
解缙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了柳淳。
“辅国公,这是下官几日遇到下毒的详细情况,都写在上面了,还请辅国公能替下官讨回公道。”
解缙说完,就昂然向着文官堆里走去,此刻的文官简直想暴起,把这货打死算了。
真的,如果不是永乐大帝在位,解缙绝对死了,而且还是尸骨无存的那种
黄淮、金幼孜、杨荣,他们三位阁臣,怒视着解缙,眼睛里喷火。刚刚随着太孙到了北平的胡广也是皱眉头。
多日不见,解缙怎么成这副样子了,你当我们是白痴啊,你弄几条死猫狗,就想污蔑朝臣吗
“春雨兄,你太小题大做了”
解缙号春雨,胡广跟他既是同乡,又是亲戚,故此很想劝解缙两句。
可他没有料到,解缙把脸一沉。
“胡广当年我被发配安南,可曾想到过春雨兄三个字如今我被小人陷害,又可曾想过这三个字”
还有脸提以前的事情
胡广气不打一处来,“解学士,你不要忘了咎由自取四个字”
解缙突然跳了起来,大声叫道:“听到没有听到没有他招供了,他说我咎由自取,他就是承认了,自己下毒害我柳大人,辅国公凶手抓到了”
胡广一口血险些喷出
“够了,解缙,你太不要脸了我说的是你发配的事情,没说下毒,谁知道是不是你自己干的贼喊抓贼,可是你惯会的手段”
“你放屁”解缙跳着脚大骂,没法子,谁让他瘦小枯干,跟胡广的修长潇洒差得太多呢
“胡广,你别想蒙混过关,反正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你说我咎由自取,你就是下毒的歹人我跟你没完”
“你不可理喻”
胡广被气炸了肺,还想要争吵,可此刻钟鼓响起,朝臣们只能鱼贯而入,步入奉天殿。
朱棣的心情很不错,太子朱高炽立在身边,父子俩一起上殿的时候,还低语了两句,皇帝陛下笑容灿烂,跟开了花似的。
很显然,太子是越来越讨天子的欢心了。
“这几日朕又反复考虑,实不相瞒,还去了天津港口瞧瞧,千帆竞过,万船争流,场面恢弘,大气得很啊”
朱棣朗声道:“这海运更优,还是漕运更好,似乎没有什么争论,朕以为凡是利国利民之法,就应该推行,诸位臣工,你们是怎么看”
坏了
朱棣原本只是倾向于海运,现在居然改为支持海运,很显然,能让朱棣改变心思的,就是胖胖的太子殿下了。
前些时候就觉得太子变了,如今看来,太子是彻底跟文官决裂了,几位阁员忧心忡忡,朝中大臣,也是惴惴不安。
“启奏陛下”
胡广站了出来,他高声道:“臣此番陪同皇孙北上,走的就是大运河,沿途所见所闻,臣颇有感慨之处。大河两千里,连结南北,横跨长江,沿途经过数省之地,恩泽千万百姓。运河之上,民夫数十万”
“尤其是近几年来,南北货物运输,更是仰赖运河,一条大河,活了上百万人。海运固然有好处,可若是尽用海运,舍了运河,这些百姓何以为生如果这些人闹起来,又该如何收拾”
还真别低估朱棣的眼光,他挑选的这几位阁臣,固然有些很讨厌的,但还都是肚子里有货,不是草包。
胡广所讲,正好切中要害。
朱棣沉吟道:“解缙,你有什么说的”
“陛下,臣以为胡广所言,根本是杞人忧天,运河沿岸的百姓是人,那大海沿岸的百姓就不是了海运兴旺起来,需要的人更多,节省的成本也更多,如此还能给民夫更好的工钱,让他们的日子过得更好。”
“所以在臣看来,真正关心民生疾苦,就应该尽快废除漕运,使用海运。如此才能减少沿途的浪费,减轻产粮区百姓的负担,这才是真正的利国利民。”说到这里,解缙忍不住抹眼泪,“臣处江湖之远,无日不思念君父,无日不想为陛下分忧解难。臣返回京城,再睹天颜,感激涕零。唯有一心忠于天子,为陛下提供安邦治国良方。臣一心一意谋国,奈何有宵小之徒,想要置臣死地,连日投毒下药,臣,臣唯恐不能再见陛下”
说着,解缙跪倒在地,泪水横流,哭得稀里哗啦。趴在地上,瘦削的脊背一抽一抽的,仿佛每一个细胞都灌满了悲伤。
当真是超级演技派,至少值三个影帝,难怪戏不好看,敢情都跑来当官了。
朱棣一听有人给解缙下毒,勃然大怒
“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乾坤郎朗,身为朝廷重臣,竟然遭人下毒,还有王法没有”朱棣猛地转向柳淳,怒道:“可有此事”
柳淳躬身,“的确解学士家的猫狗中了毒,臣正在彻查。”
“要仔细查,一查到底这是朝堂,不是帮会,更不是土匪窝子,连下三滥手段都拿出来了,朕都替你们汗颜这哪里是朝廷命官,简直就是街上的泼皮无赖”
骂得好
骂得太好了
柳淳简直想给朱棣拍巴掌了,解缙还就是这么个货
只不过他还算机灵,在午门口,递给柳淳一封信,里面装着一份地契,足足二十万亩良田,不是安南的,而是占城
好一个解缙
在占城都弄到了这么多,在安南有多少财产,实在是难以估量啊看在田地的面子上,替解缙遮掩一下吧
柳淳实在是很无奈,也不知道会不会破坏自己光明伟岸的形象要知道辅国公的形象是很值钱的,可千万不能破坏了。
要不回头再让解缙孝敬一点,只要再送八十万亩,凑个整数,就帮他扛下来
柳淳暗暗思索着。
朱棣的怒火越来越强烈,“解学士提到了漕运,就有人暗害他,由此可见,多年来,漕运的弊端,到了何等触目惊心的地步南粮北运,北边的物产运输江南,每年在运河通行的货物,超过亿两白银解卿前番提到,说里面有人贪墨,中饱私囊。如此看来,应该所言不虚,查一查到底”
朱棣扭头,对着太子朱高炽道:“父皇把这个案子交给你来办,你可有信心吗”
朱高炽转身,深深一躬,“儿臣愿意替父皇解忧,只不过儿臣一人,只怕难以彻查清楚。”
“那你还要谁当助手”
“学士解缙,司经局洗马吴中,礼部金纯。”朱高炽顿了顿,又道:“这么大的案子,怕是离不开锦衣卫协助。”
朱棣点头,“好,那就让这四个人,协助你办案,朕要尽快看到结果。”
朱棣一锤定音,解缙,吴中,金纯,外加柳淳,四个人担负起这个案子。
解缙是手舞足蹈,乐不可支。
下朝之后,就急匆匆追上了柳淳,“辅国公,辅国公这回咱们可是在一条船上了。”
柳淳停下了脚步,冷笑道:“解缙,我是跟你在一条船上,可你最好想清楚了,陛下的船上有我,文臣武将的船上,也都有我。指望我替你背黑锅,那是痴心妄想,”
解缙连忙道:“我的辅国公啊,解缙有几个胆子,敢算计您啊只要您老人家一碗水端平,靠着解缙一个人,就能把河道衙门的奸佞都给揪出来,甚至连户部的人,都是奸佞,都跑不了”
此刻吴中和金纯也追了过来,吴中咧嘴苦笑,瞧解缙的谄媚德行,跟自己追他,何其相似啊
“奸佞这俩字,怕是会落在咱们头上吧四大奸臣正好”
金纯愣了一下,发狂大笑,“我为太子前驱,背负奸佞之名,理所当然”
吴中脸都黑了,跟这么几个疯子在一起,怕是别想有好下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