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迩遐义自是更加忧心夫人安危,提起砍刀便是要杀将过去。阿莎自见了,也是毫不犹豫迟疑的跟在父豪身后。
墨翟见状,情急之下是一把拉住仰阿莎,而武维义也是前去拦住柯迩遐义,并且与他说道
“寨主如今局势不明,贸然前往亦是枉然呐”
柯迩遐义听罢,却更是操切起来,他此时哪还管顾得了自己的安危
“不行眼下本豪哪还顾得上这么许多夫人有难,本豪岂能坐视不管”
只听仰阿莎亦是在那叫唤着,想要挣脱。杜宇急忙上前劝道
“如今救人确是最为要紧但二位若是这般激动,反倒是要误事的且是冷静下来,众人商议一个对策才好”
经杜宇这一番宽解,武维义这才是将那力壮如牛的柯迩遐义给一把拉了回来
“正是诸位切勿心急戌将军,现在情况究竟如何那夜郎默部此番前来却又是有何意图又有多少僰人是逃了出来对方又有多少人马”
戌僰此时已是缓过劲来,闻得武先生提此三问,便是立刻与之回道
“那默部所求为何,并不得而知或许是为乍部报仇而来营地于夜间是遭了他们奇袭以至溃败,僰所领蜀队本是安札在营外,故而没有受到太多的损伤。僰见营地有变,便赶紧是领兵杀入寨中,又救得四十余人。至于默部,似乎是其首领带队,人马委实不少,乱军中僰也不曾看清究竟是有多少人马来”
武维义遥往戌僰身后,只见那百来号人马皆已是疲惫不堪。他又回过头去,草草点数了一下自己这边,不禁暗道
“我方人手实在是有点少了,前往迷谷取药的也不过二三十人,与戌僰领来的疲师加起来不到两百这该如何与盘踞僰营的夜郎默部对阵”
但武维义亦知,此话是绝不能说出口的,以免是动摇了军心正在此时,只见再旁一直是沉默寡言的毕摩是忽然说道
“难道默部的酋豪颚鲁默也来了戌将军可曾见敌阵中一人手持双斧,那双斧头应有百八十斤重,当是极为显眼的”
戌僰细细寻思了一番,过了许久才是点头言道
“只怕是了那人确是天赋怪力,极难对付僰与之对手,却只硬接了一回合,便险些是被他一斧给砍了到如今,戌僰这臂膀还只觉得酸麻不已。哦,对了与他一起的,还有一人武先生当是认识的”
众人皆惊,急忙问道
“哦却是何人”
“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于朱提关大败而去的朱天宗师”
武维义听罢,不禁是眉头一簇
“啊是那贼子未曾想到,那贼子竟是还要在夜郎搅弄风云可当真是阴魂不散”
此时,毕摩却朝武维义和杜宇使了个眼色,转身又离得众人远了一些。二人心领神会,知道毕摩是有密语要讲,杜宇当即跟了上去,而武维义则是好生安慰了一阵柯迩遐义和仰阿莎,这才尾随前来。
毕摩在确定是无外人能听得他们讲话,这才低声言道
“老国主如今受蛊王续命,这个机要如今国内所知者甚少,乍部因其摩雅邪的先夫人天权夫人,乃同为我族宗家之女,故是略知一二。而这默部按道理讲,应是不知道蛊王的即便是知道,也不会知道蛊王的效用,他们此番所作究竟所为何事,当真令人费解。”
武维义听罢,却是摇头言道
“姑且勿论他们究竟是所为何事,还是救人最是要紧。只是现如今敌我悬殊,恐怕”
杜宇见此时向来足智多谋的武维义竟也是一时没了办法,便是与毕摩又是打听道
“那毕摩使者,依你之见,又该当如何”
却见毕摩亦是食指轻搓着大拇指,思索了一阵
“在下与那颚鲁默倒也识得几面,夜郎六部,以武部与乍部势力最为强大。默部实力不济,且其部众又皆为蛮族之后,因此素来不敢惹事。颚鲁默有勇无谋,思虑也极为简单不若是由在下前去与那颚鲁默是游说一番,纵是不能让他放人,至少亦能知晓其用意几何。”
杜宇亦知如今那僰营就是个虎狼去处,毕摩若是只身前往,就好似是羊入虎口一般。因此是无不担忧的说道
“这是否太过冒险万一那鄂鲁默此番就是由乍部的摩雅邪所指使的,那岂不”
其实,毕摩又如何不知此行凶险,却依旧是颇为坚毅的慨叹道
“公主言之确是有理,但眼下十万火急,受困的僰人又急需得到医治,若是再耽搁下去,我族只怕是要有旦夕倾覆之祸。在下虽是久居夜郎,但毕摩毕竟是与僰人同气连枝的。值此危亡之际,又岂能是坐视不理”
只见毕摩此言说罢,便是朝着杜宇和武维义又深深的行了个僰礼,并是不无动情的言道
“毕摩此番前往,只恐是有去无回若在下果真惨遭不测,还请武先生与公主是看护好阿莎,此女身有蛊王,乃僰人未来之希望,务必请诸位要保此根基”
武维义见状,立马是将那毕摩扶起了身,并是宽言解道
“使者言重了想那默部此番作难,必有所图而他们如今只是囚了众人,却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想必定是有所忌惮,亦或是另有图谋。再者,使者毕竟是国主身边的近臣,想那颚鲁默亦是不敢过于造次是以,武某倒觉得毕摩此行大可不必如此悲观。”
毕摩听来,确是也是有几分道理。于是,也便镇定了许多,并与他二人是解释言道
“哎其实夜郎六部的争斗是由来已久。这默部因其自身势力偏弱,且居于偏远之地,因此在夜郎素来都是颇为低调的。眼下如此反常,亦实属出人意料啊”
此议已决,毕摩便一人先行,前往僰寨是与颚鲁默谈判。武维义他们则是退了十里,距僰寨二十里处暂避。武维义知道毕摩此次前往,虽是能保无恙,但多数是要无功而返,只能是权且当作个缓兵之计。
因此,武维义此时于脑海之中其实也已是反复思索着。接下来究竟该如何处置目前敌众我寡,与之硬拼无论如何也是行不通的。
所谓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反正眼下也无有良策,武维义且是叫来了向导官,遣他先将营地周边的地形是再重新过了一遍,令其务必是反复勘验不得有误,生怕是留有一处遗漏。
又过不多时,却见毕摩使者果然是安然返还,只不过神色却是有些低沉,武维义见状,便已是对其心中了然
武维义前去相迎,毕摩见是武维义,却亦只得是哀自摇头。武维义且让左右先行退下,只剩下自己,杜宇以及柯迩遐义。众人又转念一想,担心仰阿莎是救母心切,会擅自鲁莽行动,因此便将其也是唤了过来。
但见毕摩颜情沮丧,颇显无奈的是与众人言道
“那颚鲁默委实过分他们似乎已是知道了蛊王之事,不仅是要将巫主掳走,如今还妄想是要带上仰阿莎一起否则就要让寨内的僰人是悉数病绝而亡”
柯迩遐义听罢,得知这夜郎默部竟是这般蛮横,非但是虏了夫人,而且如今竟是连自家女儿也是不放过不禁大怒言道
“阿莎决不能去此豺狼之地颚鲁默这厮歹人,竟是要虏我妻女我柯迩遐义又岂能答应尤女和阿莎皆身怀蛊王,她们二人若是被掳走,僰寨便是名存实亡何况夜郎人狡诈非常,尽是做些出尔反尔的破事若是就此将仰阿莎交出去,他们恐怕也不会是轻易放过这些僰人”
毕摩举首是看了一眼柯迩遐义,亦是点头言道
“寨主说得不错确实如此,在下瞧见其身旁的朱天宗师乃是个鹰视狼顾之相,料来也绝非善善之辈。而颚鲁默也已是面露狰狞,为绝后患,想必得逞之后便亦是会屠尽此间僰人因此,交出阿莎必是不妥的”
仰阿莎闻言,却已是急哭,只听其是呜咽着言道
“可是可是母主她如今身居险地,若不施救,岂不命在旦夕这也不行,那也不成这这可该当如何是好”
众人听了,皆亦是一筹莫展
“这确是难办如今打又打不过,不打却也不能在此坐以待毙”
待武维义是一番沉思过后,只听得他又是突然开腔言道
“既不能力敌,便唯有智取武某前一把火,于青城山下是败了朱天宗师。而后一把火,又是挫了夜郎乍部诸位莫急,武某再设一法,定叫他们是再中此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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