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武维义竟是拿着一方宝剑来指路,不禁都是面面相觑,只觉得是莫名其妙。
即便是柯迩遐义,虽是几番见识了这武先生的神通,并也已是对他敬佩得五体投地,但依旧只觉得此举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便忍不住是与他小声问道
“恩公,此剑为何是能有此奇效?只凭此剑断定方位……果真能信?”
武维义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是如何与他作答,毕竟这赤光勾玉之中的超导涡流体,莫说是他们这些个古人,就连他自己如今也无法是解得其所以然来。因此,待武维义是略微思索一番,只得是简言回道
“呵呵,寨主是有所不知,此玉虽非磁石,然一旦受了磁石激发,亦或接触铜铁之物,便亦带有磁石之功效。而磁石本身便具有辨分南北之能,既分得南北,那西面朝向自然便是一目了然的了!”
要说那一日在矿洞所发生之事,墨翟亦是在场。因此,他虽依旧不明其理,但凭着彼时的经验,也大致能有摸索个明白。
而柯迩遐义却仍然是不明就里,只顾挠了挠头,一脸茫然
“这磁石又何故是能辨分南北?”
武维义此时自然无法与他们明说类似“我们所居住的地球便是一个极大的磁体……”诸如此类的科普常识。届时他们势必又会追问,那磁石又为何会分为两极?这说起来只会是越来越麻烦,似这般说下去,只怕最后费个九牛二虎之力,口干舌燥,他们也决然只是听个一头雾水罢了,于是武维义只得是简言回道
“尔等可曾听过指南车?”
柯迩遐义虽非僰人,却也入了十数年,对僰族往事亦是有所耳闻,当即说道
“倒是晓得一些……传说上古之时,轩辕氏与僰祖相争,轩辕氏擅于制车,其中有一种车,便是指南车!传言此物颇为神奇,永指南方,故而在大雾、大尘、阴雨天均能识辨方位,因此处处占得先机,僰人先祖也由此是吃了大亏,并被驱逐至此。而僰人先辈们亦曾是想方设法要复制指南车,却一直没能成功,难道便是与这磁石有关?”
武维义听罢,却又是摇了摇头
“其实二者并无关系,但效果是一样的,指南车靠人力来带动两轮的指南车行走,从而使得车内的齿轮转动,来传递转向时两个车轮的差动,由此车上的指向木人与车转向的方向相反角度相同,使车上的木人指示方向,不论车子转向何方,木人的手始终指向指南,这正是‘车虽回运而手常指南’,而磁石却是更为玄妙,但反倒是更加容易复制,只要有磁石便可!……只不过,磁石虽颇为灵验,但有时又可能会受到其他磁石的干扰而效果大减,而指南车却不会如此。”
柯迩遐义听得云里雾里,欲言又止,他知道再问下去只怕也是徒劳,反正不懂,只是说道
“哎,罢了罢了!既然如此,只要是能走出沼泽,管它那么许多!”
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直坐于一旁闷不作声的墨翟反倒是把这指南车给默记于心……
众人按照鱼肠剑和赤光勾玉所指示的方向又划了近半个时辰,因为沼泽越发的泥泞不堪,众人竭尽全力,其实也没有走出多远。却反而是累得精疲力尽,纵是壮如柯迩遐义这般的天赋神力,也已是显出一副力有不逮的模样来
“若实在不行,我们就在这水黾船上待到大雾散去如何?”
武维义忧心忡忡的看着水黾船“帽檐”,目前虽然并无大碍,但见此时船身已然是附满了淤泥,沉重无比。只怕长久下去,依然是难逃被沼泽吞噬的命运。
正在此时,杜宇忽然是纤手一指,与众人呼道
“快看!那是何物?”
仰阿莎亦是眼尖,也看到了竟是不远处有些红色的亮光!便是立即大惊小怪的一顿咋呼起来
“火光?那怕不会就是所谓的鬼火吧?此地怨气这么重,肯定是会有有些孤魂野鬼来作祟的!……”
墨翟闻信,便突然是立起身来,立即往远处眺望了一番
“阿莎姑娘莫要慌张,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的鬼怪!想来那应当并非是什么鬼火……莫不是……乃是山市?……”
墨翟本亦是无从断言,只不过就是随口一说。但话音刚落,却又是隐隐听到了一通鼓声来!墨翟听了,不禁是一阵激动,转头望向武维义
“大哥,山市理当是无有声音的吧?若不是山市,那……那会是什么?”
仰阿莎嘟哝着小嘴
“还能是什么?说了是鬼!你这块黑炭竟敢是不相信我阿莎的话来!待你哪天是被鬼给抓走了,都不知怎么回事!哼!”
武维义听得阿莎说得这般俏皮逗趣,不禁是噗地一笑
“山市当然没有声音,不过……鬼怪之说更是无稽之谈。至于那究竟是何物,武某却委实是不得而知了。不若是且行且看吧,既是见了火,没准便是旱地亦未可知?”
众人听罢,不禁是喜出望外!然而武维义却是又陷入深思忧虑之中
“话虽如此说,然而此地处处都是透着诡异,前路吉凶难料,只怕那一处火光所蕴藏着的又是另一番危险也不无可能啊……”
众人皆是面露喜气,而墨翟却见武维义竟依旧是愁眉紧锁,不禁问道
“既是要踏上了旱地,便兄长却何故依旧是犯有难色?”
武维义不禁是摸了摸下巴,由于他那下巴如今也是久不打理,因此已然是变得有些扎手,武维义一边沉思着,一边是尝试着推理言道
“潮汐沼泽地处阴湿,纵是见了明火也是极难燃得起来的。且方才是又闻得一阵鼓声雷动,为兄揣测那个地方多半是个住人的邑所!……然而那些人竟是住在潮汐沼泽周边,危险可想而知,说是罕见人迹也实不为过。既如此,那些人只怕亦是些深居简出之人,对外人只怕是亦不会友善。吾等如今贸然前往,恐怕……是要触其逆鳞,说不定是要给咱自己是引来些祸事的!”
仰阿莎听了,却是一脸不屑的说道
“且!只要是人,又有何惧?!”
武维义此时也不想令大家心生惧意,于是安慰言道
“这倒也是,如今局面,多想无益,且先是入了旱地再说,说不定我等就此脱困也未可知!”
众人闻得此言,不禁又是来了几分精神,奋力朝着光亮方向划动起来。
又是稍许向西划了一会,却也不知是何道理,一时间只觉得船身是泥泞难行,而众人用力亦是突然脱了力,竟是白白折了不少的手杖。
紧接着,陡然之间又只觉得是身子一震。这一下,无论他们是再如何使力,这水黾船都是纹丝不动了。
武维义抽了其中一根手杖,往前方的土地是撑了一撑,发现似乎已是到了旱地,而那亮光亦是犹如就近在咫尺。
武维义揣测应是已然脱困,当即是踩在了水黾船的“帽檐”上,并径直是跳将了下去。
杜宇见状,不禁是大惊失色,急忙惊呼一声
“武郎!小心!”
却见武维义此时竟在地上是上上下下的跳跃了几下,又使劲往地上是狠踏了几脚,这才回头是朝杜宇浅笑一声言道
“呵,宇儿放心,我等如今已是无恙!大家只管是可放心下舟行走!”
在武维义的搀扶下,杜宇等人便亦是纷纷下得了舟船。待众人立定,只觉果然是两脚踏上了实地,当真是好不舒坦。
然而正当众人是安下了心神,耳边却突然又是传来一阵震耳溃聋的鼓声。众人大惊,一时间,只觉得脚下的这一片实地却亦是被震得发起了颤!
众人闻得这又一通突如其来的鼓声,料来其声源应当就离此处不远。只是由于大雾弥漫,却亦是根本看不清周围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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