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维义听得柯尔震西如此说,又是朝着墨翟看了一眼,只觉得此话也确是有些道理。更何况不管这些人究竟是何来历,又是何种缘由,也无论那些会邪术的僰人是有多么面恶可憎。若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便是要将整个村寨都给屠戮殆尽,这也未免是太过分了
“嗯柯尔兄弟说得也是有些道理既如此,那我们这便杀将出去不过切记,务要伤了他们性命若是还能生擒一二,那是最好不过”
“你这家伙是不是又犯病了前番于惊马河,救得蜀兵和杜疆那也就罢了如今这些嗜杀成性的狂悖之徒,却又为何还要留下活口与这些人讲仁慈,那岂不是与自己过不去”
只听柯尔震西在那又是颇为不解的质疑道,而武维义却只是微微一笑,摇着头并是与他答道:
“柯迩兄弟多虑了维义这哪里是要与他们讲仁慈只不过是想要抓个活口,去到寨中邀功罢了正所谓空口无凭,若是不留下活口,又如何能够证明我等是替他们僰人打拼了这一阵”
柯尔震西与墨翟听得武维义此言,便是立刻幡然醒悟了过来,不禁是点头称是:
“嗯你这白面夏人倒也是考虑周全,好吧那便依你之言”
随后,武维义又是拍了拍伏在身边的墨翟,并又与他是叮嘱言道:
“梗阳高士曾是有言在先,说贤弟你如今是不能与人大动干戈。所以此番打斗你便是从旁观望便好对面不过只是几个毛贼罢了,不打紧”
武维义此言说罢,便是与柯尔震西又互相点头确认了一番,一边是拔剑出鞘,一边又分至树丛两边,随后便是一齐跳将出去,朝着那群夜郎羌人是杀奔而去
而那些夜郎羌人见到居然有是人自暗处杀奔而出,不禁是吓了一跳慌乱之中,也只得是匆忙起身并是仓促应战然而,却也不曾想到,这两个神秘之人武艺竟是这般高强,他们十余人竟是完全敌不过他二人
“你们究竟是何方来人竟敢是在暗中偷袭我们岂不知我等是乃是夜郎乍部你们这些小贼,当真是活腻味了不成”
只闻得这些羌人这一通谩骂,武维义却只是一句都听不懂得。而柯尔震西虽是听了真真切切,却也不并不与他们搭话。
毕竟他柯尔震西好歹也是名震百濮的白马羌酋豪,倘若是在此时自报了门户,那将来在那些归附于夜郎的羌人岂不是还要与他们的白马羌为敌
眼见那些夜郎羌人虽是人多势众,却又如何是柯尔震西和武维义二人的对手只是顷刻间,那些夜郎羌人便已是一个紧挨一个的被撂倒在了地上。
要说这柯尔震西,那可是身材高大,且是力大无穷,一路上便是将那些人是左摔一个,右丢一下但凡是被他近得其身的,便都是被他给抛将出来,甚至是能甩出数丈之远
即便是来了数人围攻,这柯尔震西也是浑然不怕,一个展臂便是可将他们给悉数撂倒在地。
而武维义这边,只凭着一套袁公剑法却是令对手毫无招架之力,根本近不得身。
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这一处狭长的山道之上便已是躺满了人那些羌人眼瞧着情形不对,自知如今是无论如何都敌不过他们二人,也只得是一路往后撤走
然而他们虽是败逃撤走,却毕竟也是心有不甘。这群穷凶之人,此来原本是奉了主子之命前去杀人,谁知如今于半路上竟是凭空杀出二人,反倒是将他们杀了个落花流水
但见其中一人是回过头来,朝着武维义和柯尔震西便是瞠目而视,并是恶狠狠的丢下一句话来:
“哼尔等且给我等着,我们夜郎乍部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弟兄们且撤”
话音落下,却见那些尚且还能爬起身来的羌人便是立刻起了身,随着那人是往后败逃而去武维义和柯尔震西见状,却也不追。只见柯迩震西是从地上是一把拎起了一人来,并是徒手将他给反手锁着。
“哎这倒是有些犯难了这些人也是有手有脚的,却如何将他们给锁去僰寨邀功”
而武维义听得此问,却也是一筹莫展,不知是该如何是好就在他们寻思之际,只听墨翟是从一旁的树丛中传来了一声叫唤:
“大哥接着”
随后,只见墨翟便是从一旁的树丛中是又闪了出来,而且从他的手中竟还抛来了一根捆绳
武维义一把将其接住,还特意使劲试了一试,只觉得这根捆绳却是做得极为强韧因此,武维义也不由得是吃了一惊。
他只记得方才他们一起藏匿于丛中之时,却还不见其手中是带有此物。自他与柯尔震西出来打斗,到现在也不过就是一炷香的功夫,这墨翟竟已是未雨绸缪,预先准备好了数根捆绳来
“哎贤弟你这几根捆绳却是从何而来的来得可真是时候呐”
墨翟听得武维义如此问,却只是微微一笑,便是回答道:
“此处的荆棘藤蔓甚是茂盛,而其中可制为绳索者也是甚多翟不过是随意取了一二,再将其编织成了捆绳罢了。其实倒也并不困难”
武维义一边听着,一边是将躺在地上的数名夜郎羌人是给一道提拎了起来,并以此捆绳是缚住其手脚,并将他们再给串联在了一起。
“嘿看来毕竟是与你自己的性命是休戚相关,这事做得倒也地道如今有了这些歹人是替我们当了恩义买卖,便不怕那些僰人不替你这黑面小鬼解蛊了吧”
墨翟听得柯迩震西在一旁是如此说道,只见他却是走上前去,朝着柯迩震西是深深的作了一揖,并是感激言道:
“翟若是侥幸得救,便是全赖柯迩大兄之助翟定当是要感怀于心,来日定当涌泉相报”
“呵呵不错不错你这黑面小鬼倒也是懂些道理却是比你那武氏大哥要强上许多了不过话说当时也是你这黑鬼头舍命相救,这才救回了本豪一命。而如今若是本豪再救得你一命咱二人这性命买卖,也可算得上是有来有往了啊哈哈”
只听柯尔震西如此说,武维义便是扭过头去,并是朝他一眼看去。但见他也是在那里一边帮忙捆人,一边是打趣着与墨翟如此言道,而墨翟此时也是与他相视而笑,亦不复来路之时那般的怨怼之言。
武维义见他二人如今却是变得这般和睦,心中也是感到甚是欣慰虽说这一路之上,他二人的唇舌口角是一刻也未曾停歇。但是在此等的大是大非面前,他二人却也能像如今这般不计前嫌,同仇敌忾。此情此景,却不禁令武维义也是感慨万千:
“嗯正所谓兄弟阋于墙,外御其务。呵呵,想来也唯有像如今柯尔震西与墨翟这样一般的重义君子,才可真称得上是真正的手足之交了吧”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务。”诗经小雅常棣白文大意:兄弟内部虽有分歧,但仍旧是能够团结起来对付外来的侵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