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此人的药膏倒也真是颇为灵验嘛你们快看这柯尔兄弟如今却是突然便安静的熟睡了”
武维义见得这柯尔震西于上药之前却还是在那哼哼唧唧,略作呻吟。然而,此刻敷完了药之后,竟已是安然的昏睡了过去。武维义见得此状,也不由得是感到颇为诧异鬼怪,便是立即向杜宇问道:
“方才那个赠药之人究竟却是何人这世间竟还有此等灵药而这些灵药却又究竟是为何物”
杜宇听了武维义如此言道,却见她是一边拿手轻轻的捂着嘴,一边是咯咯的笑出了声:
“呵呵武郎当真健忘前不久你却还说别人只会是光凭着一张嘴到处招摇撞骗,为何如今却是对其崇拜起来了”
武维义听得此言之意,原来此人竟是与他自己是相识的武维义不免是细细的回想起来,但是想了许久,却是依旧毫无头绪
杜宇见他依旧是点化不开,便只是摇了摇头,又是与他笑言道:
“武郎可还记得当日你与墨翟采石归来之后,宇儿曾是领着你们前去的一处民宅我们可还在那里是叨扰了别人一宿呐”
“哦我想起来了此人莫不是那一夜我们一起入得那一处宅院的宅主”
杜宇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听她是不住的将此人夸赞道:
“呵呵,要说起此人,却也是当真了得,他那人就好似是能未卜先知一般就在昨天,正当众人是在那里喜庆城关不失之时,此人却是料定朱提关北门必然失守但是随后却又是极为笃定的断言,说是退守朱提南门便可得安然无恙武郎,你说此人是否当真神奇”
听得杜宇此言,不禁是令武维义大吃一惊而且,又不由得是让他想起了当日自鱼凫城官邸突围之时,偶遇的那名船夫老先生所装扮的“先行者”来
“这家伙与那船夫一样,同样亦是有这“未卜先知”之能难道说此人也是一名先行者不成”
武维义想到此处,便是立刻兴奋了起来,便是向杜宇问道:
“不知宇儿口中的这位上仙如今却在何处呵呵,我倒是想与他见上一见”
“哟不知又是何人要来找我”
正在此时,也是赶巧,武维义这边是话音刚落,那人便是出现在了武维义的跟前。但是,武维义此时却是只将此人认定是一名“先行者”,因此与他说话却也是极为小心谨慎
“呃在下在下乃是卫奕,不知先生尊姓大名”
武维义此时灵机一动,却是想到不予此人说透真名,却是有意将“武”字的声母给简略去。随后“武维”二字连读却是颇像个“卫”。想来春秋战国之时,以“卫”为氏也颇为常见。
而且如此读法,也不至于让站在一旁的杜宇感到奇怪。毕竟以名为代称也是实属平常。
但是,那名方士却只是颇为不走心的与武维义说道:
“哦鄙人乃是梗阳氏,单名一个皋,你们可称我为梗阳皋。至于我是做什么的,此前于府中便已是与你们都已说过,呵呵便就不再提了”
“什么难道你就是那大名鼎鼎的梗阳巫皋”
只听那梗阳皋不过就是自报了家门,那武维义便是显得异常激动
“你这人难不成是两耳失聪了不成吾乃梗阳皋,不是巫皋我非巫,莫要将我与那些巫人混作一谈”
武维义却此时根本也不在意他的名字究竟是“皋”还是“巫皋”,只顾是与他又是确认言道:
“你你可是当年那个掐指一算,便是算准了时任晋国六卿中军将的中行偃,最多活不过一年。但其代晋伐齐之役可获全胜的那名江湖方士”
那梗阳皋一听,却是不由得心中一惊,与他却是反问道:
“哎未曾想到,我梗阳皋这些年来,在江湖之上竟是有了这般的名声了呵呵,当年乃是少不更事,不过是戏言几句而已却不曾想,此事竟可传至此等偏鄙的蜀地来呵呵,却是有些意思”
武维义听他这般解释,却是根本不信,只当这梗阳皋是在此处装疯卖傻,有意规避他自己“先行者”的身份因此武维义此时却又如何肯就此善罢甘休只听他是继续追问道:
“戏言这又如何可能死生之事可谓是最难揣度,却又如何能断况且,即便命数可知,两国战事之成败却又如何能以戏言得知若此二事皆是无凭无据,那也未免太过巧合了吧”
梗阳皋一听,却不禁是躬下身去,全然不顾礼数的捶腿大笑了起来武维义见其大笑,却是更加迷惑了起来:
“何故发笑莫不是我所言不当”
只听得那梗阳皋是捧腹笑罢,又是一阵摇头与他回道:
“哈哈哈为何这世上竟还有如你这般愚钝而执迷不悟之人我说是那是戏言,那便是戏言而已。却是骗你作甚你可知那中行偃献子当年乃是一弑君之人,时至晚年,又身患痈疽恶疾,因此每日便是梦其主厉公索命由是连夜不寐,随遍访天下巫医,却也是终不得解待我见得他时,他却早已是失魂落魄,与鬼无异既是落得此等境地,我只断他一年,却也是多余的了”
武维义听罢,却觉得此人说得也倒也是有几分道理。但他也依旧是不死心,又是不厌烦的追问下去:
“那当时晋齐交恶,你又何以独断晋胜而齐败”
梗阳皋听得此问,却又只是嗤笑了一声,更是不以为然的回答道:
“呵呵这却又有何难当时晋国,乃是天下之霸主。南面败楚,西面破秦,且又北和诸戎,可谓是所向无敌。况且,齐鲁二国本应是同气连枝,齐伐鲁便是不义。鲁求援于晋,乃是义之所在。晋军师出有名,却又何愁不胜”
注:秋,齐师伐我北鄙,中行献子将伐齐,梦与厉公讼。弗胜。公以戈击之,首队于前,跪而戴之,奉之以走,见梗阳之巫皋。他日见诸道,与之言同。巫曰:“今兹主必死,若有事于东方,则可以成。”献子许诺。左传
听得此人将这两桩晋国之往事是分析得如此头头是道,武维义如今却是不得不心服口服只觉此人倒也算得上是思维缜密,的确极为高明
只不过,武维义却依旧是对他的身份是有些迟疑,毕竟若是要论起此处的朱提关之战况,原本便不能以常理揣度。更何况,此人竟还口口声声的说什么“生门在南,破门在北”。
此等“玄乎其玄”的言语,瞒得过别人,却终究也还是难以令他信服。也是由此,武维义则始终认定这便是梗阳皋“不明身份”的一大“破绽”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