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诸和要离二人笑罢,又是神神秘秘的与他二人说道:
“呵呵今日天色已是不早,一切待你二人明日来了便可知晓”
听要离如此说道,武维义和墨翟便是拜别了二位师父,径直走出了院门往自家的院落走去。
这三个月来,他们二人与杜宇便都是住在村中的一处别院之内,那地方与要离的住处也不过就是一盏茶的功夫。这一路上,墨翟和武维义也是闲来无事,便是闲聊了起来。
“哎武先生你说这还真是有些奇怪,我们学艺三月,秘贤村附近竟然一直都是风平浪静,神教之人自那日之后便似是再无来过。而我在村郊所设的机关暗器愣是连一个歹人也未没抓到,反倒是捕来了许多的野味呵呵,说来也真是好笑的很”
武维义笑着回答道:
“嗯想必是那郦义昇以断臂苦肉之计,将那朱天宗师是给瞒得是死死的。而且此处秘贤村如今又是被你给布了个铜墙铁壁。况且此秘贤村的村民也绝非等闲之辈,仗义任侠之士甚多。那些人便是如今想要再来打探,却也需要再掂量掂量。”
听武维义如此说道,墨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接着却又是有些犹豫迟疑的向武维义问道:
“武先生,墨翟如今却有一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贤弟这是又想到了些什么但讲无妨。”
只见墨翟此时却是有些灰丧着脸,与武维义说道:
“武先生,你说像我墨翟这般,原本便是只喜钻研这些个偃术、机关术。所谓学海无涯,墨翟也是自知,任何一门技艺若要钻营,便是一生一世也是学不尽的。就好比武先生,曾听先生言道,先生同样也是读书十余载,才有这晓古通今,博闻强记的本领但是如今你我二人却是又在此处研习起了武艺,墨翟觉得是否未免有些不务正业到头来只怕会是顾此失彼,得不偿失啊”
听得墨翟的这一番询问,武维义倒是感到颇为有些意外。但也不与他正面直说,只是与墨翟打趣道:
“呵呵,三个月前,要我与你一同学剑术的是你,如今却又为何反倒是犹豫起来了”
墨翟被武维义反问了这一句,脸上却顿是显得有些尴尬,只得是在一旁浅笑了一声。此时,只听武维义又继续回答道:
“贤弟,我倒是想反过来问问你,贤弟钻研机关偃术之时,可曾有遇见过一时极为难解的疑问,却是将自己给搅得是心神不宁,日夜不安”
墨翟思索了一番,却并无把握的说道:
“如何会没有墨翟也曾尝试过闭关研习机关之术,但是每当思虑一物穷极之时,便往往会顿感愁绪如麻,便好似是心力枯竭了一般”
武维义听罢,便是点头应道:
“嗯这便是了以前我在研习古书典籍之时,也是有着相同的困扰。然而,自从来到了蜀国,经历了此间的许多事情,却也是使我突然开悟了许多。例如许多以往无法理会之事,如今却皆是可以心领神会就好比要离前辈的那些陈年往事,以前只觉此人是极为仗义,却是不知其所为究竟又是为何诸如此类的疑惑,若不是在此处有了这一番的历练,或许武某这一生一世都体悟不到这其中所蕴含之大义”
墨翟听武维义为他如此释疑,便也是突然豁然开朗了起来:
“墨翟明白了先生的意思是,要以机缘之佐道为辅,兼以专攻之正业为主,如此正业佐道相辅相成,却是反而可以使得自己更为精进,对否”
瞧见墨翟似有所悟,武维义却只是笑着摆了摆手,又与他是打趣着抬杠道:
“不对,不对”
“不对”
墨翟又是听得迷糊了,却不知自己究竟又是哪里又领会错了意思。
“何来的旁门佐道又何来的主业正道一切皆是以心印之即可,又何需外证”
墨翟被武维义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却是说得有些懵。但同时也觉得此言却是极为高深莫测,想必只是因为他自己一时之间无法参悟罢了。
他二人说着说着,便是已然来到了自家的篱笆院门前,只见院内的石桌之上早已是备齐了饭菜。
“武郎,墨小弟,你们今日回来却是晚了许多杜宇已是将饭菜早就备齐了,你们这便赶紧去净手入座吧”
原来,这三月来,武维义与墨翟日日夜夜都是只光顾着在要离前辈的家中“练功”,而这一日三餐,日常用度却都是由杜宇一人操持着的。
村中女眷本是不多,能通女工之人更是寥寥无几。因此,当左邻右舍的女眷们听闻杜宇姑娘是心灵手巧,有着一副女工的好手艺,便是纷纷前来讨教。
即是讨教,这些女眷自是也不会空手白来。因此,这杜宇虽说是一不下地,二不养牧,却是凭着手里的工活,也是使得他们在村里是衣食不愁。
话说杜宇对如今这般的日子,也可谓是心满意足的。平心而论,自从她被她父王封在了郫城,当上了一邑之主,她的心思便是无有一日比此时的田园生活更为舒心惬意。
虽说她的心中也依旧是时常心系着如今已是不知生死的杜疆兄长和紫娟妹妹,还有那些与她一起从郫城逃出来的郫城百姓。
但是由于在这里,她与武维义之间,除了不是睡在同一间屋子内,其他的便就真的是好似是一对平凡的田园夫妻一般。
每日夜间,武维义便会与她在院内闲聊,会为她讲讲那些有趣生动的“未来故事”。而每日白天,武维义又会随着墨翟出去“练功”,杜宇则是替他们操持着零零散散的院中杂务。所以就连左邻右舍的七姑八婆,也早已是把他俩当成了小两口子了。而这一切,又令杜宇是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今日练功却是练了如何瞧你们今日回来倒甚是欢心,难道是要离前辈许诺要传授你们一招半式了”
武维义与墨翟听到杜宇这言语之间,竟是看出了他二人如今已是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便也是毫无隐瞒的说道:
“嗯今日练罢过后,要离前辈却是突然开口,说自明日起便要教授我二人剑法,所以我二人这才是如此的满心欢喜。”
“哟真的呀那杜宇可是要恭喜二位了若是如此说来,二位也只需是再过上几日,便定是能够学有所成了”
只见杜宇是一边说着,一边又从院中的地窖里提来一壶好酒,与他二人说道:
“这是此前长桑前辈给你们送来的一坛子好酒,只说是其他人找他治病相赠的,但是他老人家又不擅饮酒。于是,便是特意送予你们的。今日既是有此等喜事,理应一起喝上一碗”
随后,又见杜宇是取出三只陶土制成的碗具,并是将酒给满满的斟上。
“来干”
杜宇说完,便是独自将其中的一碗酒给一饮而尽武维义与墨翟见状,皆是有些诧异的看着杜宇。
虽说他们三人如今也是一起相处了三月有余,但是武维义和墨翟却还是第一次见到杜宇饮酒却见杜宇的这一碗酒下去,脸上便是泛起了微红,原本便是靡颜腻理的脸上更是填了几分的艳丽。
武维义与墨翟见状,也不多说,这便是一同端起酒碗,一饮而尽饮罢,他们三人便又是谈笑风生的在院中一边饮酒,一边用食。顷刻间,这一坛子酒也不过就碰了几碗的功夫,便是已成了空坛。
这墨翟,年纪虽轻却是最为贪杯,三人之中就属他是喝了最多最急。没过一会儿,只见他便已是喝得有些稀里糊涂的了。只见他是一顿吃饱喝足,便是辞了武维义和杜宇,独自一人摇头晃脑的往自己的屋内走去。
武维义和杜宇此时虽也是都有些醉意,却也还不至于如墨翟那般的意识恍惚。他二人见那墨翟走路跌跌撞撞的模样也是颇为有趣,便是忍不住一边发笑,一边又是颇为无奈的摇头。
眼见着墨翟进了屋,将屋门一关顿是没了声响。武维义便是回过头去,又瞧见杜宇的那张面泛霞光的俏脸庞,甚是惹人怜惜。只听他也是凭着几分醉意的与她是细语柔声的说道:
“这些时日,宇儿确是为我二人在此受累了”
听到武维义此时此刻,竟是又与她说起了这些个极见外的话语,杜宇便是假意有些愤懑的回道:
“唉武郎为何说得这般见外宇儿如今能过得如此的安心惬意,当真是高兴还来不及却又如何会埋怨武郎呢更何况如今宇儿能为武郎做的这些,也都是宇儿心甘情愿的武郎当真是不必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