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你要干啥”见我将一个模样古怪的虫子放在女尸脖子处,老郑吃惊的问。
我笑着说:“稍安勿躁,一会儿你就明白了。”
要见死者遗体,我自然是有自己目的的。
冥蚕之所以能控制人心,完全是靠影响魄念,魄这个东西,储存着人的记忆,活人如此,死者亦然
尸体没有彻底腐烂,那就仍然残留着魄,汲取魄念加以解读,可以还原案发现场最真实的一幕,让死人“开口说话”如此一来,案件的侦破就容易多了
我这两天可没闲着,“临”字诀发挥的精神力,让我可以从别人乱七八糟的记忆中筛选出想要的东西,至于其他的小时候偷看她父母办事儿,几号来例假之类,这些跟我一毛钱关系没有
冥蚕钻进了女尸脖子里,开始迅速吐丝,如同信号源一样,根根细如射线的蚕丝游走于女体的四肢百骸,她临死前的种种意念开始涌入我的大脑
事发当晚,一切正常,看不出任何灾难的预兆,女人白天务农,男人在镇子上当修理工,晚上全家吃完饭后,看会儿电视就睡觉了。死者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遇害的,所以我从她记忆中似乎也搜不到有价值的线索。只能隐约感同身受她睡梦中遭到电击那一刹那的麻痛
“老哥,这怎么个意思”老郑在一旁不解的问。
得不到想要的东西,我有些烦躁,将冥蚕从女尸脖子中取出后,再让它钻进男人的伤口。
所得到的结果一致,男人更是没心没肺,什么有价值的也看不到,不过,他承受的电击比较猛,能感觉到“凶手”先下手的是他
什么东西能放电呢我很纳闷儿这家人门窗紧闭,凶手也进不来呀难道,是阴间的东西钻出来害人这似乎不大可能,目前为止,我所知道的穿梭阴阳害人的也就是那假小雨,但他似乎没必要这么做,时间节点也对不上,这脏东西杀人有些日子了。
最后,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当冥蚕刚一钻入那六岁孩童的脖梗时,敏锐的精神力立刻捕捉到了有用的信息,激动的我身子一颤。
灰蒙蒙的屋内,月光洒在地上,屋子里有一定的可见度,这个叫涛涛的孩子承受了猛烈的电击,已然丧失了行为能力,屎尿都屙在了炕上,但和父母不同的是,他的意识似乎并没有完全弥散,只是处于一种介于清醒和昏迷之间的“弥留”状态。以他的视角,我看到了可怖的一幕
父亲仰卧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他像是一根儿绷紧的弓,身子依旧在本能的抖,但双目紧闭,已经没有了任何意识。令人恐怖的是,一个可怕的怪人,正在骑蹲在父亲的脸上,一大坨半透明状,油黄薄膜的像是蜂类的肚囊子,耷拉在爸爸的额头处,这肚囊子好大,跟水桶一样,黑黄相间条纹在月光的反射下触目惊心。
小涛涛此刻已经没有任何思考能力了,他的大脑皮层完全麻痹,连恐惧的本能也丧失了,所能做的只是在弥留之际无意识的观察,然而,正是这临死前的记录,让我看清了脏东西的真面目
说它还算是个人,完全是由腿的轮廓得来的。小涛涛夹在父母中间睡,弥留的眼神,只能观察到那家伙的腿和“肚子”。它的腿,还是人类的比例以及弯曲构造,但是太细了,简直就像胳膊一样,精瘦枯槁,乌黑油亮的仿佛沥青炼的,上面长满了倒刺,可以隐约的看清嵌在内部的肌肉脉络。
太不可思议了,这他妈什么东西完全像是马蜂和人类的过渡态,蜂类的腿都细如根须,这家伙的明显就是灵长类的特征
我脑子快速的转着,想起了婷婷,以及喜神村那些素未谋面的孩子们。难道这是遗失在人间的半妖长大了
接着更令我咂舌惊愕的一幕出现了,那家伙肥硕软踏踏的肚囊子,继续往前挪蹭,盖住了涛涛爸爸的脸,从尾巴尖儿的位置,探伸出了一根细长的黑针
我去我终于明白了,这家伙就是靠这个吸血的
黑针从腹部探出,足足有3040公分长,精准的刺入了涛涛爸爸的动脉,然而接下来发生的并不是吸血,而是令人有些恶心的过程,但见那怪物半透明状的肚腩中,油黄的液体翻出了一层层细密的气泡,就像是尿液表面的泡沫一般,无比的恶心,“咕噜咕噜”的,像是“沸腾”,液面缓缓的降了下去,与此同时,我“听”见了类似于咳嗽的声音,十分苍老,男女莫辨,不由的菊花一紧,糟心到了极点。
不用说,这咳嗽声一定是这王八蛋发出来的,我擦它它他妈的居然能咳嗽,马蜂可不会咳嗽啊只是听不出来是老太太的声音,还是老头子的
严格意义上来讲,这家伙只是下盘像马蜂,那恶心的肚囊子还黄黑相间,但马蜂的腹部可不是半透明的啊,这家伙的肚子,就像是个6丝厚的大塑料薄膜口袋,上面涂了颜色而已。
我擦它是在注射,把肚囊子里似油又似尿的液体注射进涛涛爸爸的动脉系统中,肚内的液面在下降,密集的泡沫在富集,仿佛是经历了一个“乳化”的过程
接着,液面又升了起来不过此刻,可以明显看到里面的液体不再是浑浊的油黄,而是瞬间被血色所染,“尿泡子”成了黑红,泡沫依旧,无比的骇人恶心
它原来肚子里的液体,本就只有一半的高度,晃晃荡荡的,吸进去血了以后,开始瞬间饱满,“激动”的还微微的颤
涛涛的魄念所见,到了这一刻戛然而止了,孩子看不见东西了,但嗅觉此时滞后的将信息传递进我的脑子里,满屋子浓滞的鱼腥味,夹杂着臭虫的恶臭,令人窒息和死尸依旧残留的气息一模一样
“老哥,老哥”老郑见我跟个木头人似的,半天不说话发呆,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哦,”我如梦方醒,脑子阵阵钻心的疼,被人打断汲取魄念的滋味特别难受,像是被芥末呛住了一般。
“你发现了什么了吗”老郑忧心好奇的问,看着他那一对熬红的眼珠子,简直跟雅若的红宝石眼珠子有一拼
我苦笑道:“老弟,诚如你所言,这不是人干的,而是脏东西为之。”
“脏东西”老郑嘴唇颤了下,脸上露出了恐惧的神色。我知道他在脑补当年萨满墓中恐怖的一幕。
“真的是僵尸”他骇然追问。
我不置可否的叹了口气:“现在还不确定,不过可以肯定一点,这东西是人变的,恐怕要比僵尸麻烦一些。”
“老哥,这个伤口它是用什么东西吸血的”老郑不解的问。
我沉吟道:“屁股。”
“啥啥屁股”老郑吃惊的张大嘴。
我点点头:“不错,屁股,这是一个人类和蜂类的过渡态,拥有水桶那么大的腹部,在尾巴尖,有一根细长的大概就这么长的一根长针。”
我用手给老郑比划着,他彻底迷乱了。
“老哥,你是咋知道的它到底长啥样”老郑骇然的问。
我苦笑道:“老郑,我也是借着孩子弥留的魄念,看到了它一半的身子,只有另一半没看到,不过,我可以把下面部分给你画出来。”
老郑眼珠微颤的看着我,满脸的不可思议,一方面他毕竟是公安系统的人,什么都要讲究个科学逻辑,这从死人身上看东西,也要说明个因果,而另一方面,他可是当年和二叔一起从僵尸魔爪下逃出来的这世界上,确实有脏东西一说,可我现在描述的情形,有点儿太匪夷所思了,这要是换做其他人,肯定会觉得我是个神经病
老郑懵逼的许久不语,我想到了一点,说:“对了,老郑,这喇嘛山附近几个村子里,上了年纪的人,50岁以上的,我想看看他们的资料,你这里应该有吧,不分男女。”
老郑疑惑的问:“你看那干啥”
他话音刚落,突然那潜伏在雅若身体里的冥蚕,向我发出了求救信息,我赶紧把思维切换了过去,惊得身子一抖酒店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