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长公主沉思了良久,才终于肯定的点了点头,大宋和罗马的做法是一致的,这就是底蕴,所以她赞同了赵桓的做法,甚至做好了笔记。
“我已经注意到了倭国、漠北、克烈部都发来了求救的公文,陛下知道,亨伯特是我的教父,漠北诸部,我多少还了解一些。不知道陛下是否准备救援他们呢”安娜长公主看着小本本,问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赵桓沉默了一下反问道“如果是法兰西或者英格兰,亦或者是现在的神圣罗马帝国向你们罗马求援,你是罗马帝国的君王,你又会怎么抉择”
安娜长公主被这个反问弄的有些迷茫,她毕竟已经离开了故国数年,她想了很久才摇头说道“我们的情况不太妙,在鼠疫肆虐的时候,我们自己都无法保全自己,更别说去帮助别人。”
赵桓听到如此诚实的回答,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们正在帮助倭国,帮助高丽,我们有很大的意向在帮助漠北,哪怕是克烈部的禄汗似乎不太希望我们介入,但是我们依旧在这样做。”
“我们大宋有句古话,叫做唇亡齿寒,若是四夷皆危,大宋必危,也不可能独善其身。”
安娜点了点头,将这一番话记录了下来,叹气的说道“很羡慕大宋有如此辽阔的疆土,也羡慕大宋有日此高效的官僚,也羡慕大宋的人能够如此的聪慧,在疫情发生时,能够想出如此多的办法。”
“如果我罗马还是当初的环地中海的超级大国,我想我们也有能力去帮助那些蛮族度过难关。”
记录完毕的安娜长公主笑着问道“我从鸿胪寺了解到,大宋现在对异国的商贾都很客气,鼓励他们到大宋来行商,我知道这是好事,但是鸿胪寺今天也谈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海外归国的海商。”
鸿胪寺是大宋的外交部,主要负责的就是对外事宜,随着对外商贸的愈加频繁,大宋的异国行商也越来越多,他们有迫切的了解大宋政策的意愿。
在大宋书坊和各种小报日益繁盛的今日,鸿胪寺每十日一次的答会,就成为了解大宋意愿的窗口,目前六部各部门也会在鸿胪寺回答坊间对政策的一些议论。
这是李邦彦充分利用自己的人脉促成,而赵桓对此乐见其成。
安娜看着官家沉思的样子,略带一些歉意的问道“尊敬的陛下,我并无意冒犯,这个问题鸿胪寺拒绝了回答,而负责市舶司的大宋商部的陈冲也拒绝回答了这个问题,但是这些商贾归国的问题需要解决。”
赵桓终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笑道“他们的身份很特殊。朕的决定是他们可以回国,但是必须配合朕的防疫战术,他们需要在市舶司建立的隔离区,安静的隔离7天到14天,才可以。”
“官家真的是仁善。”安娜一脸惊喜的说道“请问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因为他们是宋人。”赵桓肯定的说道。
“天呀父神在上,难道仅仅因为他们是宋人吗”安娜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海商,是海外归国的商贾。他们当初有难的时候,逃离了这个国家。”
安娜的问题说的是靖康元年,大宋的军队被金人势如破竹的击败,河东、河北的百姓南逃,这种逃离的恐慌情绪,蔓延到了江南、两淮、两浙、福建、岭南的后果,就是大量的富商,携带了大量的钱财逃离了大宋,逃向了倭国、占城、万里海塘诸国。
而现在大宋繁盛一如当初,但是因为倭国的疫情带动的占城、李朝、万里海塘诸国的鼠疫闹得也越来越凶。这些当初逃跑的人,现在要回来。
在安娜眼里,这和叛徒没有两样,但是大宋皇帝居然同意了他们的归国。
赵桓点头说道“他们都是宋人,当然有资格可以回来。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夫妻况且如此,更何况一个不堪入目、不可信任的朝堂。”
安娜终于信服的点了点头,她边写边说道“我现在越来越相信,尊敬的陛下,就是我要寻找的东方约翰王。”
赵桓看着安娜略带崇敬的眼神,解释道“你知道,他们本身就带有大量的财富。当然,他们在万里海塘拥有极大的人脉和关系网,比财富价值本身,更加值钱。”
“这也是他们逃向那里的依仗,相信这些人脉、关系网、商贸口岸,能为大宋所用,可以加速各国的商贸往来。”
安娜惊喜的看着赵桓“陛下不仅仅是一个仁慈的君王,还是一个精明的商人。”
李清照听到这句话,噗嗤笑出声来,这就是文化差异,在大宋对着君王说他是个商人,总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安娜看着手中的笔记本上写的满满当当的笔记,略微有些心满意足的瞪着锃亮的眼神问道“陛下之前说若是哪里爆发蝗灾,陛下要生食蝗虫,不知道陛下这话还算不算话”
赵桓选择拒绝回答这个问题,这可是在坊间开了盘口的,赵桓这一张嘴就是赌狗末日。
安娜长公主撩动着发梢到耳后,笑着说道“陛下,臣妾通过了筛选,什么时候才能和陛下生孩子呢陛下是大宋的皇帝,要在东方当约翰王,但是我想带一个西方的约翰王回去。”
赵桓摇了摇头说道“你得通过下一次的筛选,才能晋升妃嫔,但是晋升妃嫔之后,你要一辈子留在皇宫之内,哪怕是朕嫌弃你人老珠黄、变得难看的那一天,也只能居住在冷宫之内。除非朕死了,否则你永远无法离开这个皇宫。”
赵桓看着安娜略带一些惶恐的眼神,就知道她压根就不知道,大宋皇室相比较有些杂乱的欧罗巴皇室的规矩,有多么森严。
“你最好想清楚,若是仅仅是个宫女的话,是可以离开皇宫,另外嫁作他人。”赵桓笑着问道“你一直拿着这个本子,写的什么”
安娜扬了扬手中的笔记本笑着说道“这个吗我叫它汴京十日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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