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盯着堪舆图,怎么都看不明白,为什么孔彦舟在这个位置。
焦溪银场。
沈从看了很久,才说道“还是不太明白,为何他在这里。”
宗泽指着焦溪银场的位置说道“此处四面环山,而且是浏阳河和大溪河交界的地方,随时都可以乘船离去。”
“孔彦舟现在如同惊弓之鸟,所以他一定会选一个方便逃跑的地方。这里最适合他逃跑。命全军围堵焦溪银场吧。”
只是由此判断孔彦舟的位置吗会不会儿戏了一些沈从有些疑虑。最后,他还是打消了自己的念头。
毕竟之前宗泽的种种指挥都没有出任何问题,即使抓不到孔彦舟,也可以顺手收复焦溪银场和浏阳城。
宗泽其实也说不明白,自己为何觉得孔彦舟就在浏阳和焦溪银场一带。
他其实想说,这只是一种直觉。
难道自己真的适合做个武将吗
宗泽赶紧摇了摇头,大宋良将无数,哪里需要自己出马
官家只是一时不凑手,让自己出来而已
毫无疑问,军事是需要天赋的。
宗泽已经清楚的意识到了自己在军事上的天赋,恐怕要比自己读书要强的多。
但是他不想承认这一点。
他已经六十六岁了,一把老骨头,他一辈子都在读书,之乎者也了一辈子,临到老,告诉他你其实骨子里是个武人。
宗泽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指挥两百万人的军团作战,是何等恐怖的指挥能力宗泽这个经年老臣能不清楚
他居然做到了,而且做得有条不紊。
沈从带着大军赶往浏阳城,从蕉溪乡穿插到了焦溪银场的时候,就听到斥候禀报,孔彦舟真的在浏阳城内
沈从快马加鞭冲到了浏阳城下,看到了浏阳城外的千帆大船
“所有人听令放箭”沈从大声的喊道
他的先锋军只有一万余人,但是这一万余人的阵势,直接吓坏了孔彦舟。
孔彦舟跌坐在了大船的甲板上,指着沈从来的方向,不敢置信的说道“他们怎么知道某在这里的怎么会来的这么快”
孔彦舟连滚带爬的跑进了船舱,大声的喊道“开船快开船”
他已经被宗泽的义军,给打的溃不成军,仅剩下的这些人,还是他用搜刮到的钱财笼络到自己身边。
没成想,还没躲两天,就被发现并且找到,怎么可能不心惊胆战
船帆升起,船舶开始缓缓开拔,可惜沈从的箭矢先到,把孔彦舟的数艘大船,打的千疮百孔。
“换火箭射”
沈从的指挥还算及时,无数的军卒站在岸边,对着孔彦舟的军队开始射火箭。
箭矢引燃了木船,船上的军卒本来就是惊弓之鸟,被这阵箭雨吓的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无数军卒纷纷跳江。
沈从这仗打的很快,后续主力部队开到的时候,沈从已经开始打扫战场。
孔彦舟的几艘开动的船舶,被火箭引燃之后,显然不能再站人。
从水中游向岸边的军卒,没有丝毫的抵抗的余地,就被沈从的人,抓了个正着。
沈从面对俘虏,有些发愁,这抓了少说几千人的俘虏,要是找孔彦舟,难上加难。
不过从皇城司出来的沈从,倒还算擅长审讯,将亲从官聚集起来,几千人而已,一下午就审完了。
“大将军大将军,饶小人一命小人知道孔彦舟是谁”一个军卒突然大声的嚷嚷的说道。
“某也认识他只求大将军饶我等一命”
俘虏们开始喧嚣起来,纷纷大声嚷嚷着,自己认识孔彦舟,可以找出他来,只求活命。
“孔彦舟就在这里大将军他就是孔彦舟”一个降卒突然站了起来,看着旁边的人喊道。
而沈从的目光看向那个军卒的方向,看到了跟个落汤鸡一样的孔彦舟,失魂落魄,两眼失神。
沈从随便抓了个降卒问道“那是孔彦舟吗”
“是大将军那就是孔彦舟。”这名军卒脑袋如同捣蒜锤一样,不停的点头。
沈从走到了孔彦舟面前,看着孔彦舟苍白的脸色,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人居然没有带凤翅兜鍪,看衣着打扮,也不像是高级武将。
沈从拿出画像,细细比对之后,又的确非常像孔彦舟。
“审一下。”沈从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说道,管他真假,审一审就审出来了。
“忘恩负义的狗东西老子天天大手大脚的供你们吃喝玩乐你们就这么回报老子的吗”孔彦舟突然挣扎着站了起来,咆哮着喊道。
沈从挠了挠头,靠钱就能够收买军心了
“悠悠苍天,何薄”孔彦舟还没说完,就被沈从粗暴的举动给打断了。
被打的有些懵的孔彦舟,失神的望着天空。
靠钱收买的都是些地痞流匪,指望他们能够义气行事
临到了,卖的比谁都快。
沈从要确认要犯的身份。
在亲从官手里,有一套完整的程序,比如押着要犯的家人,不经意间路过等方法。
当然手握黑棺材的沈从,也不会放弃审讯的机会,孔彦舟一五一十的交代了自己在荆湖北路犯下的罪孽。
罄竹难书。
在沈从看来,孔彦舟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本来孔彦舟率领的荆门军,也算是大宋禁军中非常能打的军队了。
孔彦舟刚到荆湖北路的时候,荆湖北路的乡绅员外们,可是夹道欢迎,而孔彦舟用计杀死了钟相以后,荆湖北路也算是安稳了几天了。
结果孔彦舟在杜充的授意下,把荆湖北路刮地三尺,生生的再次激起了民变。
孔彦舟这么做的理由非常简单,他想要保住自己的权势,就不能让荆湖北路安稳,自己才能一直独掌大军。
杨幺等人,本来是掀不出太大的风浪,只要有口饭吃,谁愿意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结果孔彦舟为了把持自己的兵权,激起了民变,最后也亡于百姓之手。
沈从和宗泽都不认为这场平定荆湖北路和荆湖南路的功劳,是他们两人的。
甚至和捷胜军的关系都不是很大。
事实上,他们都是一路打着汴京官家的旗号,走到一处,皆俯首投降。
压根没打什么仗。
荆湖北路的百姓都恨不得把孔彦舟给吃了,荆湖南路也是人人自危。
这要是能支撑下去,才是怪事。
“宗将军,某请命,押解孔彦舟回京。”沈从对着宗泽说道。
现在宗泽是荆湖北路的经略使,他可脱不开身,还有很多政务要处理。
宗泽羡慕的看了一眼沈从,他倒是想回京给官家写家谱。
可惜官家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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