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说,你为什么觉得这个圣旨是假的呢”岳飞好奇的问道。
这个韩世忠看起来憨憨的,结果有这等敏锐的心思
韩世忠挠了挠头,说道:“某没见过圣旨,更没见过御使,我觉得它是假的。就是感觉而已。嘿嘿。”
岳飞看着韩世忠,原来他的心思就是抗旨啊
岳飞点了点头,说道:“我觉得这道圣旨是假的,是因为字迹。我见过官家亲笔手书,官家的字迹没这么潦草。”
韩世忠摆了摆手,说道:“什么呀,圣旨都是御史中丞写得,怎么可能是官家亲笔手书开玩笑。”
岳飞笑道:“你听我说完。邢州大捷的时候,我曾经接到过一份圣旨,是官家赦免亲事官随郓王谋反之罪。那封诏书也是御史中丞写的。”
“也就是说这卷圣旨,既不是御史中丞写得,也不是官家亲笔手书。虽然他有尚书左丞的金印,同样有官家的大玺。但是你知道这种印章,刻个萝卜也能印。”
岳飞现在愈加肯定这封诏书很有可能并不是官家下达的诏书
他不相信那个带着他们打下云州,带着他们清理云中路的官家,会写这等撤退的诏书。
“官家根本不会下这等诏书。”岳飞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御使的使节,还有御使带着车驾、旌旗、鱼符都是真的。
但是这个诏书的内容,根本不符合当新帝的习惯。
“那我们不退兵”韩世忠一愣,问道。
岳飞点了点头,说道:“你没发现吗这封诏书给我们两个下的。却没有李彦仙的名字。也就是说,写这封诏书的人,压根不知道李军都赶到了平州。”
“如果是真的是退兵诏书,即使官家不知道王禀、孙翊已经北上,李彦仙率领捷胜军来到了平州那这封诏书的也应该有对于捷胜军的安排。而整个诏书里,丝毫没有任何关于捷胜军的安排。”
韩世忠点了点头,看了眼李彦仙,问道:“我们不撤兵,有可能会有抗旨的危险。那么李军都,你该当如何杀了我们率军回去”
李彦仙连忙摆手,说道:“不不,王将军在我率兵赶来的时候,让我全听岳校尉的,你们定,我跟着你们就是。官家那边,应该没有这等昏聩才对。”
李彦仙指了指诏书继续说道:“官家在河东路和云中路做的事情,岳校尉知道,这等模样的诏书,是绝对不会出自官家之口。少保的在天亡魂还在勾注山上看着这大宋呢。”
李彦仙指的是大同府的勇义冢,那可是大宋的武德的象征。
他更是指了指岳飞笑道:“况且,我打不过他。”
韩世忠突然说道:“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会不会是官家回到京中,被将门劫持了就是李纲并没有那么厉害,没有把将门给彻底杀干净,官家回到京中,是不是遭到了埋伏”
“收起你那个大胆的想法吧。官家没你这么憨厚,进京之前,不大开杀戒,把那十几万禁军杀干净,那就是官家仁慈了。”岳飞站起来,看着韩世忠和李彦仙说道。
“我们再去见见那个御使,对了,带五百刀斧手,埋伏起来。如果圣旨是假的,那御使很可能也是假的”
韩世忠比划了下拳头,想了想自己也打不过岳飞,说道:“那行了。我去领刀斧手去。你们不换身戎装如果这个御使是假的,他们肯定带了兵器。”
“那就一刻钟在御使的营地集合。若是假的,我们就一刀剁了他们”岳飞语气冰冷的走出了大营。
不一会儿御使驻扎的营地就被团团包围了。
而岳飞手里抱着兜鍪,提着沥泉枪,走进了御使大营之中。
“你们带人包围了我这大营。是准备杀了咱家,抗旨不尊吗”为首的大太监指着岳飞、韩世忠、李彦仙三个人,大声的吼道。
这太监的破锣嗓子,很刺耳啊。
岳飞看着故作省事的太监,更加确信了自己心中的想法,那道圣旨是假的,那这个御使也是假的
正因为宣旨的是个太监,岳飞和韩世忠等人才信了他的话。
“康御使,这不是要撤军吗我们的刀斧手只是来保护康御使的安全的。”韩世忠嘿嘿的笑道,逼近了这个太监。
岳飞看着韩世忠的腿脚,似乎好的差不多了。
“康御使,岳飞有一疑惑,还请康御使解惑。”岳飞看着这个太监问道。
“御使可知道这撤兵的诏书,官家在定策的时候,有没有询问种少保”岳飞这个问题,很有趣。
种师道已经走了,但是种师道走的时候,新帝并没有昭告天下,大宋的军卒们人人知道此事,官家因为少保的离去,三日未曾下饭。饿晕在了大同府的行宫里。
但是这事却不是举世皆知,如果这康御使,这康履真的是大宋的入内内侍省都知,赵英的人,这事不可能不知晓。
伺候皇帝,小心翼翼。
如果真的是赵英的人,不可能不知道此事。
而且撤兵这么大的事,肯定是官家信任的太监,才能做得了。
“反了天了你们真是反了天了官家乃是天子,定策还需要问别人吗你们真是想要造反吗等到回到京中,我一定参你们一本抗命不尊,死罪”康履疯狂的喊着。
岳飞终于了然于胸,康履显然不知道种少保已经死了。
“绑了吧。”岳飞摇了摇头,差点上了当。
“你们凭什么,把咱家绑了,你们知道后果吗”康履还在挣扎。而岳飞却走到了康履的面前说道:“你呢,其实装的挺像的。差点就把我给骗过去了。但是呢,你不知道,官家是个什么样的人。”
“官家自认为自己在军阵上不精通,从来不会对军事指手画脚,而且官家,从谏如流,最不喜欢的就是一言堂。你不了解官家,能在宫里混还能活到现在这个时间领这么大的军令来到阵前”
“哦,对了,种少保已经逝世了。你怕是不知道吧。”岳飞拍了拍康履的脸,说道。
“说说吧,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