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门骑着高头大马,穿着猎猎劲服,耀武扬威的走过了御街,走到了大宋皇宫之前。
所有的皇宫都是坐北朝南,南边正门为宣德门,宣德门城头五凤楼的琉璃瓦,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城头上是明黄色的亲从官,程褚领着一千五百名亲从官,严阵以待。
“打开宣德门。我等要进宫面见太后,朝见新天子。”为首的是向宗良之子,向经,现任安肃军经略使。
其父亲向宗良,历任秀州刺史、利州观察使、昭信军留后,奉国、清海、镇东、武宁、宁海军节度使,永嘉郡王,开府仪同三司。死后赠少保。
程褚脸色难看,他们要进宫,居然连武器都不下,这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床子弩上弦”程褚大声喊道。
“向经略,咱们还是把武器下了吧。”这是保定军观察使,王平。
其祖父乃是北宋王超,乃是建雄军节度使,这王超在澶渊之盟之中,拥兵十万与定州,看着宋真宗在澶州打生打死,丝毫没有援助的意思。
当时,辽军主力绕过了定州,在澶州打的死去活来,王超若是能够背后给个背刺,那辽圣宗差不多,也得得个驴车皇帝的谥号不可。
可惜王超懒得动,看着大宋和辽国血战,自己在后面看热闹。
这北夷南下,河北东西两路上的七大军路,按兵不动,不是靖康年间这一次,而是传统。
东陵虎,西陵象,滹沱河上好石羊。
这句民谣其实就是在骂东陵的王家,西陵的向家,就是滹沱河上的石头羊,动都不动。
“放下放下。”向经不耐烦的喊道。自己还有正事要办,怎么能在宫门口滞留
吉时已经临近,若是错过了皇后,不,太后称制的时辰,谁能负责
朱太后临朝称制,皇太子登基称帝,那个在河东路打仗的皇帝,就没了正统的名分。
将门这头儿,是一国之力,打一个偏安的伪皇帝,不要太简单。
将门将十四万兵马摆在城外,正式成为了汴京最强的军事实力,而这次进入汴京的约有千余人,皆为八将门的后人。
他们这次来,就是让大宋的皇位传承,重新回到正统
向经在宫城卫戍的盘查下,彻底确认了没有携带兵器,才走进了大庆殿。
“臣等拜见太后,太子殿下。”进殿的约有三百人,将朝中的文武官的人都挤到了大庆殿的角落里。
人挤人的大庆殿,摩肩接踵让人下不去脚,还要给为首的八门话事人让出地方来。
“起身说话吧。”向经抬头看了一眼,笑了。
这朱琏皇后果然是个识抬举的人,他本来还想,若是朱琏皇后不识抬举,那就让新帝登基,自己辅国就是。
只见朱琏皇后换好了冕服,着皇帝的晁天冠,从珠帘之后,走到了龙椅之上,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啊
“陛下战死于河东路,国不可一日无君,该举行称制大典了,祭社稷与神明,以安天下百姓之心。”向经带头喊道。
“国不可一日无君。请太后临朝。”朝臣们看说起了正事,赶忙附和着。
朱琏点头,说道:“称制、登基之典礼,不可一日举行。否则失天下社稷传承之庄重,今日吾已然临朝,称制大典今日举行,登基之事,明日再办,不知道向经略以为如何”
向经点头,这是早就通过驿站驿卒书信往来,商量好的。
只要皇后临朝称制了,那自己的目的就达成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也不可一朝两帝。
“臣等无异议。”向经再次俯首说道。
“那就祭祀天地与社稷,再祭祀赵家宗族祠堂,然后开始吧。”朱琏点头,站起身来,准备参加典礼。
赵谌拉着自己娘亲的手,小声说道:“娘亲,能不去吗”
朱琏看着台下各大经略使观察使,笑着对赵谌说道:“哪能不去啊,那些妖魔鬼怪们还不咱们娘俩生吞活剥了娘亲也不想去。可是他们不会同意的。”
“延福宫枕头下,还有三张饼,今天省着点吃,等娘亲忙完了,再给你烙饼吃。”
赵谌摇头,说道:“娘亲烙的饼不好吃,太硬了。爹爹走了一个月了,我们都吃了一个月的烙饼了。什么时候才能不吃啊。”
“哎。”朱琏拍了怕赵谌的手,将他的小手拽开,脸上再次变得严肃,母仪天下的风范让群臣有些不敢直视。
一股锐利的气势在整个大殿展开,朱琏大踏步的向前,走向了大庆殿外。
太监阴阳顿挫的声音在大庆殿上响起,赵谌握紧了拳头,直至的看着台下的众多将门之人。
娘亲说了,他们都是国贼娘亲也说了,自己吃一个月的烙饼,都怪他们
那烙饼是真的难吃。
赵谌看着群臣鱼贯而出,大殿之上只剩下他自己一人,让他有些紧张,不过他很快的就坐定。
娘亲教过的,要临危不惧。
朱琏皇后临朝称制的消息,用最快的速度席卷了整个京都
陈东和欧阳澈二人,就坐在西华门外的酒楼的三层,看着大宋皇宫里进行的闹剧,锣鼓喧天,号角声在整个皇宫响彻。
还有那巨大的铜鼎前的众人,让陈东和欧阳澈有些厌恶。
欧阳澈狠狠的锤了一下桌子,怒声说道:“陈东,我们是不是该动手了再不动手,那不是要完了眼看着他们就要把官家的皇位给夺了去”
“看着就好,听李太宰的令即可。”
陈东比欧阳澈要精明多了,皇后是敌是友尚未可知,但是她未曾撤掉李纲的太宰之位,就很奇怪。
而欧阳澈只是血气翻涌,未曾看到实质而已。
“莫慌,莫慌,看他高楼起,看他繁花似锦。我们听李太宰的,他是大宋宰相,他还不慌,我们为什么要慌张”陈东笑着说道。
端坐在三楼之前,继续看着皇宫内的各样人等的表演,如同在看一场猴戏。
“按制今夜要宴吟从龙之臣才对。这些人,都会在大庆殿宴吟。”陈东皱着眉,他想不通其中的关卡。
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李纲和皇后到底准备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