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止抬起手臂的表情有些吃力,但还是维持着让人感到踏实的笑容,用拇指擦掉她的眼泪,“傻丫头,哭什么,真的被吓着了”
桑栀在他的安慰下,不仅没有停止眼泪,反而越哭越厉害,吓得江行止有些不知所措,他在她的脸上看过很多表情,却从未见过她的眼泪,原来,女人的眼泪这么厉害,能够叫人方寸大乱。
“别哭,别哭呀,害你受惊都是我的错,我保证,以后都不会了。”
桑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谁说哭泣一定你要有理由的呢
桑栀趴在江行止的怀里哭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哽咽着开口,“江行止,刚刚,我真的吓死了。”
没错,她从未见证过那样惨烈的时刻,一瞬间可以叫人生,一瞬间也可以叫人死。
江行止轻拍着她的背,“都是我不好。”
他一个劲儿的道歉,轻声的哄着她,等着她的情绪一点点的平息下来。
“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桑栀冷静下来之后,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了,“江行止,你到底是谁”
江行止认认真真的说着,桑栀认认真真的听着。
等到他再无隐瞒的和盘托出,她惊讶之余,也觉得跟她的猜测差不多。
“栀栀,我无意瞒你,只是不想给你带来麻烦。”随后,他苦笑了一声,“可还是给你招来了祸事。”
“你既然是当朝的大将军,为什么几次的来我们这种小地方同我喝酒只怕是个幌子吧。”
“跟你喝酒是真的,可目的当然也不只这一个。”事到如今,江行止也没什么好瞒着的了,瞒也瞒不过,何必再让她心里生了嫌隙呢。
“我想找一个很重要的人。”江行止说道。
桑栀看了他好一会儿,“那大将军准备何时离开呢”
“人找到了,自然要离开。”
“那这么说,你若是找不到人,岂不是要赖在我家里了。”桑栀感激他刚刚以命相互,但是她也有她的顾虑,“大将军,今天是我,明天会不会是我的两个姐姐,又或者是秀珠和宝珠两个孩子呢”
江行止被问住了,他的出现的确给她以及家人带来了麻烦。
“之前你让李晏暗中保护我,怕的也是你的仇家来对我们下手吧”
“栀栀。”江行止喊着她的名字,想要解释什么,可她说的又都对。
“大将军,您高高在上,我们不过是升斗小民,图的也不过是一辈子平安喜乐,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一家人吧。”
桑栀的话如一把锋利的刀,直插进江行止的心,他那已经到了嘴边的爱意,生生的被逼了回去。
“我说过我可以护着你们的。”
桑栀勾唇,云淡风轻的嘲讽,却已经让江行止知道,她是不愿意的,“没有你,就没有那些危险,我们根本就不需要保护,那些家长里短的琐碎事儿,我们姐妹几个自己就能解决好。”
“桑栀,你明知道我对你是什么心思。”江行止大声的说道。
什么心思呢
桑栀背过身去,她没有勇气去看。
“若你愿意,我大可以护着你一辈子,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我不愿意。”桑栀拒绝的干干脆脆,打了江行止一个落花流水,毫无招架之力。
刚刚燃起火焰的情愫,就这样被她亲手掐灭,江行止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如遭雷击一般。
李晏处理了尸体之后,本来是想着会看到一副你侬我侬的场面,他家主子受了这么多的伤可是为了桑栀姑娘啊,那桑栀姑娘不说以身相许也得好好的对他吧。
可是他刚刚听到的居然是桑栀姑娘说不愿意,她居然不愿意跟自家主子在一起。
向来只有他家主子拒绝别的女人,如今居然被一个乡下姑娘给拒绝了
去哪儿说理去。
桑栀这一天经历了太多事儿,回家后,就连饭都没吃睡下了,可是梦里都是那些血腥的场面,吓得几次从梦中惊醒。
她是真的被吓着了。
江行止身上有伤,也没有那么多的精神,跟在她身后回也回了自己的屋子。
桑皎纳闷的看着两个屋子紧闭的房门,“大姐,这俩人咋了出去的时候不是有说有笑好好的吗我还以为好事儿近了呢”
桑雅也感觉到了两个人的不对劲儿,“该不会是吵架了吧你去问问小三儿,江公子人不错,别让她耍小孩子脾气。”
“我不去,她的嘴巴那么厉害,我说不过她,我说她一句,她总能有十句的道理等着我。”桑皎道。
桑雅瞪了她一眼,把怀里的宝珠交给桑皎,“你帮我看孩子,我去瞧瞧,她没吃晚饭,待会儿怕是会饿,我去给她煮碗面条。”
西红柿鸡蛋面,桑栀最喜欢吃的,可是当桑雅端着进来的时候,桑栀看到那红红的西红柿就想到了献血飞扬的场面,本来就没什么胃口的她彻底吃不下了。
可是大姐的好意也不能不领情,“我还不饿,先放那儿吧,等我待会去吃。”
桑雅见她又要躺下,赶忙拦下,“桑栀,你跟江公子到底怎么回事”
大姐是个老实的人,如果告诉她今天自己经历了什么,只怕她会吓破胆的,“没什么,我跟他又没什么关系。”
“你们吵架了”桑雅拿出了大姐的样子,苦口婆心的劝道:“小三儿,江公子对你的好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他的人品如何,你比我和你二姐更清楚,女人这一辈子总是要嫁人的,不管你多么的要强,总是要找个男人成亲生子啊。”
“我不嫁。”桑栀靠着桑雅,如小孩子一般撒娇,“我就守着你跟二姐了。”
“傻话,听大姐的一句劝,江公子是个知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你要是错过了,你肯定会后悔的。”
“大姐,你在说什么呢都是哪儿跟哪儿啊,谁说我要嫁给他了,哎呀,你就别操心我的事儿了,我跟他不可能的,绝无可能。”
他是高高在上的大将军,她只是一个乡下的女子,光一个门第就能够压死她,何况,她还失了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