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
不知为何,在说出这句话时,火德星君竟有些底气不足的感觉。
姜河闻言,脸上的笑意几乎要挤成了花,正考虑着要多少晶石合适,突然,一股强烈的心痛之感,跨越亿万星空,让姜河脸色唰得变得惨白。
“不好,地球……夏瑜!”
刹时间,姜河生出明悟,前所未有的浓烈杀机,从他身上席卷开来。
火德星君眉头一拧,火焰所化的大掌当头盖下,掌心一股股温热的力量涌出,注入姜河体内,为他抚平被情绪牵动的暴虐能量。
“前辈,您可有办法将晚辈直接送回起源之地?”
经星天的出口,这一周轮换在了日星域,和姜河所在火星域中间,还隔了一个土星域。等姜河驾驶亚特兰蒂斯号赶过去,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年。
但那股心痛感,来得如此强烈。姜河担心,夏瑜会撑不了多久。
地球,姜河都可以不在乎。吸收了造化之火的法则后,他大可再造一颗星球。
可夏瑜不行,凭姜河现在的能力,还远远达不到造物出完美生命的境界。
火德星君摇了摇头,“不行,吾的力量,最多将你传送出火星域。不过,吾倒是知道一个方法,或许可以让你快速回到起源之地,只是……太过凶险!”
连火德星君都说凶险的方法,姜河心中微微一凛,但很快道:“还请前辈相告。”
见姜河一副心意已决的模样,火德星君不再犹豫,“起源之地和九重天同处一域,可以视为洪荒域的两个空间节点。而想要从起源之地的节点走到九重天的节点,中间必须要经过印记城这个节点的中转。”
火德星君一字一顿的说着,落在姜河耳朵里,让他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而吾的方法,便是不经过中转节点,取道虚无之界。”
“常静天你应该呆过,虚无之界,和常静天的环境类似,但却要比常静天危险亿万倍。”
虚无之界,乃是虚空之后的世界。那里死寂一片,任何生灵在里面呆上一会,都会迷失心神。
更可怕的是,虚无之界到处充斥着虚无黑洞,哪怕强如天君,遇到之后也极难挣脱。
还有虚无风暴,那是曾经迷失在虚无中的强大生灵,体内的力量溢散后形成的乱流……
姜河沉默了下来。
几秒之后,姜河抬起头,语气决绝道:“多谢前辈。”
“哎,看来还是无法改变你的心意。既然如此,那吾就送你一程吧。”
火德星君说完,大手一抓,法则之力直冲星外,将亚特兰蒂斯号抓来在手中。
另一只手,熊熊燃烧的五指扣紧虚空,用力一撕,虚空被生生撕开一个大口子,露出虚空之后的虚无之界。
“呜呜呜……”
并不存在的风声,从虚无之界中传来。姜河只看了一眼,神魂便生出要被吸进去的错觉。
“吾从你的记忆中看到域外邪魔入界的画面,所以,吾不能跟你一起回家了。”
“回家”两个字从火德星君口中响起时,语气明显变得柔软了许多。
姜河鼻子一酸,没有劝说什么。
九重天上,多少英灵至死仍魂牵故里,却无法回家。
是不敢,也是不能。
征战九重天亿万载,他们不复当年。再回到地球,更大的概率,是被当做邪魔对待。
事实上,若不是姜河当初在离开之前,让九鼎为九重天的英雄们正名。地球上的那些超凡者,根本不会知道,为了守护人间,九州先人到底付出了多少。
九重天不曾负人间,可人间,亏欠九重天太多太多。
“有朝一日,晚辈会回到这片星空。若前辈未死,定与前辈并肩战个痛快!”
听到姜河的话,火德星君露出欣慰之色。
九州,又有后来人。
人间,有后。
“走吧,魔族的大军已经快到主星附近了。”
火德星君说完,原本就高大的身躯,再度拔高,巍峨屹立在星空之中。
“域外邪魔,受死!”
大吼一声,滔天火海倒灌星河,将无数破空而来的魔族,连同它们所出的虚空熔炼成虚无。
一击之后,火主星分崩离析,一块块堪比山岳的赤红晶石,投入亚特兰蒂斯号中。
“小子,送你的。”
火主星解体!
失去了法身后,火德星君威势更盛三分,霸道的气焰,直欲捅破灿烂的霄汉。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苍凉、悲壮的古老战歌,从火德星君口中响起。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姜河跟着诵念完最后一句,将亚特兰蒂斯号扔进刚创造的芥子空间中,然后头也不回地迈入虚无之界。
眼前一黑,五感紧随着迅速蒙蔽。
尝试着外放出神念的力量,果不其然,姜河的精神力离体之后,便会被虚无直接吞噬。
将心头升起的躁意压下,姜河让自己迅速冷静下来。
想要穿过虚无之界,靠蛮力是不行的。
这里没有色彩、没有光明、没有能量,没有生命所需要的一切元素。
就连暗无边界的漆黑,也只是因为所有的一切被虚无的力量湮灭,让人生出的错觉。
“必须先定位到地球的坐标才行。”
有了坐标,姜河才能前行。
五感封闭,神念沉寂,此刻,姜河只能凭借一点心灵的牵系,去感应夏瑜的气息。
于此同时,起源之地。
地球上空,真正的遮天蔽日。
来自四个位面的魔物,肆无忌惮地显化出本体法相,将地球整个包围了起来。
照耀了亿万年的太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悬挂在天上的,是四枚天尊级别法则所化的光团。
来自四个位面的法则力量,源源不断从那些光团中散发出来,与地球的法则进行着拉锯战斗。
四位巨头的身影显化出来,坐镇上空。望着下方的大地,它们脸上流露出同样的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