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楚国之行,甚至比吴杰想象的还要顺利一些。
吴杰成功的说退了楚国人,兵不血刃的阻止了楚国吞并越国的企图,同时为齐国避免了一场和楚国之间的战争。
而楚国也同样获得了震天雷的配方,同时更进一步的巩固了和齐国之间的联盟,还将越国南部大约占到整个越国四分之一的土地吞下,获得大小城邑二十多座,人口数十万。
从结果来说,这无疑是双赢。
所以当吴杰离开的时候,负责相送的昭奚恤也是难得的露出了笑容,十分亲切的和吴杰攀谈了一路,并且希望吴杰以后有空就多回昭氏这个外家看看,联络联络感情。
对此,吴杰自然也是满口应下,然后当成一阵耳边风给放掉。
二十多年前,吴杰的大父吴起在楚悼王的葬礼上被杀。
在吴起死后,昭奚恤的父亲昭阳就成为了令尹,昭阳死后就到昭奚恤出任令尹。
作为最大的获益者,如果说昭氏没有在吴起之死背后搞什么阴谋,吴杰是完全不信的。
根据目前收集到的一些猜测和分析来看,吴杰有八成的把握断定,昭氏就是当年吴起之死幕后的主谋,至少也是主谋之一
所以,吴杰觉得自己居然还能够跟昭奚恤一路谈笑风生而没有把这个所谓的舅舅直接弄死,应该属于自己成熟的了一种表现。
昭奚恤这个糟老头子,那可真真是坏得很啊。
在楚国人的热情相送之下,吴杰冒着茫茫大雪,离开了郢都。
这一走又是一个月的时间。
当吴杰回到临淄的时候,冬天已经来到了尾端,新一年的春天即将到来。
春天到,年轻的齐国国君大婚的时间也就到了。
依照周朝礼制来说,至亲去世,守孝的时间应该在三年。
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为了早日迎娶心爱的女人,田因齐十分聪明的钻了一个空子,仅仅用了十四个月就结束了三年的守孝。
于是,大婚在这一年的二月初十如期举行。
由于结婚都是在黄昏时分完成的仪式,所以这个时代的人们就将它称为昏礼。
这场昏礼十分的隆重,规格也达到了非常高的高度,让吴杰这个现代人也不由得感慨,古代人要是奢侈起来,那其实也是很可怕的事情。
由于并不是当事人,也不是家长,所以吴杰做的事情其实相当有限,就是在田因齐走进吴家大堂的时候上去,接过田因齐手中用来作为聘礼的活雁。
然后,就是齐国临淄王宫之中盛大的晚宴。
吴杰还是很高兴的,毕竟自家的妹妹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好归宿。
这也是吴杰在穿越之后,第一次喝得烂醉如泥。
在昏礼结束的第二天,田因齐就召开了一次朝议。
在这次朝议之上,田因齐宣布了一个决定。
“相邦吴杰劳苦功高,出使楚国劝服楚王,不但拯救了越国,也为我大齐免去了一场刀兵之灾,实乃有大功于本侯和大齐也。故,今日封吴杰为逍遥侯,封地青岛其父吴通晋爵为亚卿,封临淄将军”
在宣布了这个决定之后,大殿之中的齐国群臣们一阵小小的哗然,开始交头接耳。
“逍遥侯这封号倒是颇为别致,看来是因为吴相出自逍遥派之故了。话说,这青岛又是何地”
“不知道啊,听说是在即墨附近。”
“即墨那边的人烟好像不是很多啊,城邑也就只有几个,如果被封在了那里,每年的租税也不会很多,吴相怎么想的”
“那就不懂了,反正人家封侯了。”
“唉,也不知我等何时才能得个上卿当当,封侯好遥远。”
到处是一片羡慕嫉妒的声音。
吴杰和吴通父子就在这一片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之中迈步出列,朝着田因齐行了一个大礼:“多谢君候”
田因齐心情大好,亲手扶起了吴通和吴杰,笑道:“从今往后便都是一家人了,还希望你等二人协助本侯,好好的治理齐国才是啊”
在宫殿的某处,淳于髡和邹忌坐在一起注视着这一幕,两人脸上的表情都不是很好看。
邹忌叹了一口气,道:“如今吴氏女入宫成为正夫人,以后想要扳倒吴杰怕是难上加难了。”
淳于髡瞪了邹忌一眼,道:“老夫早就已经让你觐见君候,你却迟迟拖延不去,才导致今日这般麻烦。”
邹忌轻轻摇头,笑道:“不然。如今君候大婚之后,才是最佳的劝谏时机啊。”
淳于髡没好气的一甩袖子,道:“到时候你若是被君候斥退,那就不要怪老夫翻脸不认人了。”
邹忌笑了笑,主动转变了话题,道:“大司行,你说这逍遥侯为何要将领地放在这个青岛呢”
青岛这个地方本来是没有的,直到今天邹忌才第一次从封赏之中听说。
淳于髡想了想,道:“那个地方其实老夫以前也去过,城邑少,人口少,田地少,又靠近越国和咱们的南长城,打仗的时间倒是不少。对了,那边还有咱们大齐舟师的一个港口呢。”
邹忌皱着眉头想了半天,道:“莫非,这逍遥侯的下一步动作,和舟师有关”
舟师,也就是水军、海军。
淳于髡同样也皱起了眉头,半晌才道:“不会吧,这舟师能有什么表现的地方而且,他不是已经在西大营那边操练了一只新军了吗”
邹忌叹了一口气,道:“看来这位吴相的心思还真是够难猜的啊。”
淳于髡冷笑道:“猜他作甚只要把他扳倒也就是了。”
邹忌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大殿之中的吴杰。
在那里,吴杰神采飞扬,年轻的脸上洋溢着笑容,浑身上下似乎都散发着光芒,完全成为了除了齐候田因齐之外的第二个视线焦点。
邹忌默默的注视着吴杰,心中悄悄的转过一个念头。
“若是有朝一日,我邹忌也能和这逍遥侯今日一般风光那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