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条上的是一行地址,以及日期。
十二月二十三日下午十三时,四区g分局,有人为你引路
日期就定在明日。
“g分局吗”
林永记得,自己的脸庞曾在一区总局被许多人看到,监控摄像应该也有保留,凭他闹出的大动静,这张脸大概已经在g搜查官之间流传。
而有马贵将却把见面的地点定在四区总局内,这也许能够说明四区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就是不知道他如何解决与喰种势力合作的问题。
当然也有可能是陷阱,但几率很小,对方有没有把握将他留在那且不谈,林永相信这位独眼之王没这么蠢,至少在目前,他们的利益方向相同。
林永掏出打火机,将纸条点燃,随后走到衣柜前,取出了一条木盒。
盒中静静躺着十五柄微型飞刀,在远程攻击方面,这些飞刀能发挥出重要作用。
这是他在这三天内托人临时打造的,普通钢材质,无论是硬度还是锋利程度都不算优良,但对于林永来说,使用时仅需将阴影覆盖其上,从而节约影化的体积。
这些飞刀只要能提供一定的重量就可以,至于锋锐没有什么比阴影更坚硬锋锐了。
所有准备都已就绪,现在剩下的只有等待。
林永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他的右手拇指与食指化为影刃,两指刃尖迅速抵在一起,随即撤开,如此重复。
微小到仅有一点的刃尖能够如此精准地抵住,就像两柄剑相迎刺出,剑尖刚好抵在一块,这需要对肌肉极其细致精确的操控能力,这是林永三天前想到的锻炼方式,不仅是锻炼对自身的掌控
他闭上眼睛,就是为了感受视觉之外,阴影带给他的第六种感知。
即使不去看,阴影的形状与位置也能在林永脑海中清晰呈现,就和恶意火烛一样清晰,但方位更加准确。
一个小时后,林永蓦然睁开眼,看着抵在拇指第二指节上的影刃,这个动作在重复第873次以后,终于出现了失误。
新的记录,比起三天前的209次要高出三倍,当然这里面也有他逐渐熟练这个动作的原因,实际的提升幅度并没有多大。
他站起身,擦去拇指伤口上的血,以现在的体质属性,这点皮外伤不到半天就能愈合。
窗外,天色已经黯淡下去,雨还在下,骤降的气温让万物都冻结了,雨水落到窗上,很快凝固成了朦胧的冰花。
林永推开门,迎面正好遇见了隔壁的男人,满脸的胡茬,鸟窝般糟乱的头发,身上的衣物显然很久没有更换,更让人惊讶的是那双充血的眼睛,林永能够辨别出,藏在这双眼睛里的狠厉与杀意。
腰间鼓鼓囊囊,似是装了什么钝器,要去杀人。
不过既然不是冲着他来的,那就与他无关,路见不平这种行为绝不会出现在林永身上。
林永走下楼,冬雨如针,击打在皮肤上,所带来的不仅是寒冷,还有刻骨的疼痛。
许多人都诧异地回头看着这个穿行在雨幕中的黑衣人,额间的黑发黏在皮肤上,他匀速奔跑。
寒冷与潮湿能够加速体能的消耗,虽然夜间运动对于血统的提升已经不太明显,但林永没有放弃,也许有时候差的就是这么一点点,决出生死。
这天夜里有人目睹大厦的顶端有黑影掠过,他的出现只有一瞬,却遮去了月光,让天地都黯淡了。
次日中午。
四区分局内,众多搜查官手中提着库因克箱,严阵以待。
他们神色严肃而紧张,
今天分局将迎来一位特殊的客人,有马没有隐瞒林永的身份:在一区总局内轻易杀死多名v成员,以及在这之后面向东京所有民众的那场审判,无论是这两件中的哪一件事,都意味着来客的棘手与强大。
v的存在已经被旧多二福公布,不过对其的形容仅停留在由半人类组建成的特殊搜查官队伍这些敷衍的措辞上,没有更深入的消息出现在各信息渠道。
在门口迎接客人的队伍中,准特等搜查官宇井郡赫然在内,他微微垂着头,模样清秀腼腆不起眼,然而事实上他才是4区真正的指挥者,拥有特等的地位与权限,战力超过ss级,同时也是有马派的关键人物。
许多人都不由自主地盯着墙上的时钟,还有一分钟时针就要指向一,但客人的身影迟迟为至,倒是来采访的记者被他们劝回了一拨又一拨。
嗒。
秒针终于越过了起始线,这时候一道身影刚好走进分局大门,与此同时,许多搜查官握紧了持箱的手。
和监控视频上的一模一样,黑衣黑瞳黑发,但撇去那在刀光中摘人首级的血腥画面,眼前这名年轻男人并无出奇之处,身上的衣物崭新,似是刚刚才换过。
大厅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林永的身上,而他也在这里止步,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还算正常。
宇井郡抬头看了林永一眼,随即转身:“跟我来。”
一分钟后,分局大楼七层,二人先后跨出电梯门。
目的地是分局的会议室,大厅里那帮撑场子的搜查官没跟过来。
推开门后,林永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在会议桌旁,银发银须的老者,
至今生死未卜的,和修常吉
这位近乎失去一切的老人放下了曾经的架子,双眼也有些浑浊,就仿佛普通的老者。
和修家已经走到了末路。
旧多二福虽然具有和修的姓氏,但无论是和修常吉还是他自己,都不认为和修家的家谱中有和修吉福这个名字,g与v,和修家两个最重要的依仗,如今尽数失去。
和修的血统秘密被揭露以后,偌大的v中只有七名和修常吉的亲信依旧跟随在左右不过现在仅剩三人了,为了掩护和修常吉撤离,七名亲信中有四人死在v的追击下。
“审判者”
看到林永的一瞬间,和修常吉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但片刻后就恢复了平静。
要说仇恨程度,和修常吉憎恨林永甚至比憎恨旧多二福更盛,如果不是有那场审判,旧多二福也不可能轻易地夺走和修的一切。
但眼下再谈过往已经没有意义,他们站在同一个立场上,拥有同一个敌人,和修常吉这么大把岁数不是白活的,漫长岁月的斗争早已把感性的那部分磨平,早就明白仇恨什么都是虚无,只有利益才是真的。
实际上,事到如今,和修常吉想要的仅仅是活下去而已,可他的儿子绝不会让他如愿。
“人都到齐了吗”坐在主位的有马贵将轻轻咳嗽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