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的话音刚落,就见她身后跟着个糟老头子,一前一后的进到殿内。
果然在李治的预料之中,这个以胖为美的年代里,个个都很富态,王氏也不例外。
想要找一个像波多小姐姐那样,又萌身材又适中的,简直是奢望。
回头一定要把这种审美扭转过来,李治心里是这么想的。
萧良娣从听到太子妃来了的通报,脸上就露出了非常不屑的表情,不耐烦的整理下衣衫,转身看着进来的王氏。
不用翻阅历史就看得出来,这两人的日常关系很不好。
李治倒是彻底松口气,虽不知王氏处于什么目的,大晚上的又带个老头子来,肯定不是找他谈天说地的。
不过,好歹也是救了他一回,就冲这个,不用大臣们提议,皇后的位置铁定就她了。
王氏和身边那个老头子进来后,冲着李治行礼,还没等她开口,萧良娣就强势的把话接了过去。
“太子妃这话从何说起,听得臣妾云里雾里的。”
萧良娣说话时刻意把声音拉高,压着嗓子说得阴阳怪气的,一看就是根本没把王氏放在眼里的态度。
王氏可能是习惯了这种态度,面对她男人最宠的女人,也只能忍着,谁让自己至今都没个一儿半女呢。
随后,她撇了萧良娣一眼,一副处事不惊的态度道:“近日殿下劳累过度,身体欠安,你不在自己宫里呆着就罢了,还在这里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别仗着平日里殿下对你的恩宠,就这般肆意妄为。”
“你”
未等萧良娣反驳,王氏又将脸转向老头,对她使了个眼神,又冲着李治道:“今日殿下身体抱恙却不宣太医,臣妾实在担心得很,让张太医给您瞧瞧。”
这个老头的装扮,李治半点都没看出他是个太医。据说唐朝医生这个职业是很严谨的,特别是在太医署这种机关单位上班的。
在他那个时空,学医的一般都是五年制,毕业后还得继续深造,读研,读博士这些都不足为过。
然而在唐朝,要比这些复杂得多,太医署这个地方不是你想去就能去的,即便是去了,想要出来还有很长一大段里要走。
入学后,像素问、神农本草经这样的神书居然只是新手教材。学完后在分科,动辄年都是小儿科,长达七年的也是常是。
然后每月,每个季度,每年都要考核,要通过一次次的考核下来,毕业前,国家安排临床实习后才算有从医资格。
所以李治觉得这个老头真是不简单呐,立马就担心起来,像这么个大佬级别的人物,在宫中行走多年,要是让他摸摸小手,会不会被发现自己是个山寨货
但立马他又反应过来,自己是魂穿,在正版李治身上复活的,应该问题不大。
本想老老实实的把手给这位张太医把脉,但女人之间的战争向来是没有硝烟的,大多毫无征兆,一触即发。
瞬间,四周弥漫就火药的味道,最先是萧良娣,突然叫住了张太医。
“殿下只是劳累了,休息一晚便可,太子妃深夜叫个太医来把脉是何居心莫不是想借机毒害殿下不成”
萧良娣不依不饶,当真是从哪儿跌倒又在从哪爬起来,一点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任的概念都没有,矛头直接指向王氏。
结果还没等王氏发话,李治身边的张太医却被吓到,这是好端端天降屎盆子的节奏啊,不停的在辩解着。
李治可从来没同时被两个异性抢来抢去过,真是令人震惊。
这种现实版的宫斗,可比电视上演的刺激多了,他完全没想要喊停的意思,整个甘露殿又再次沸腾起来。
隐隐约约能感觉到,殿外的宫女宦官们,一个个像吃瓜群众似的,小心翼翼往里探头。
如果有今日某条和某音这种东西,那今晚发生的事,绝对上热搜。
想到这里,李治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以后可以创办一个唐宫头条,或者唐宫周刊这样的读物,给这些成天没事做的贵妇们转移注意力,这样就不会一门心思都放在他身上了。
“萧良娣,你别在这血口喷人,本宫怎会害殿下,反而是你,一张太医给殿下诊脉,你百般阻挠,又是何居心。”
王氏吹胡子瞪眼睛的指着萧良娣。
萧良娣:“我能有什么居心,方才就让太医来,是殿下说的乏了,即便是现在要传太医,那也得叫林太医来,这个张太医是专供风寒的,你请他来是想演给谁看”
“来人,去把林太医请来。”
萧良娣冲着殿外叫唤进来个宫女,让去请她说的林太医。
张太医:“太子妃,萧良娣切莫动怒,既然殿下是因疲劳过度引起不适,那待臣把脉确诊后,替殿下开服安神汤即可。”
萧良娣一听太医说这话,乘势赶紧说道:“看看,莫不是居心不良,好端端的,开什么药汤”
这个屎盆子扣下来,可是有杀头的风险,吓得张太医赶紧向萧良娣解释。
李治看着眼前两个互掐的和一个自保的,他们各执一词,他没觉得这事有多严重,甚至有点想笑。
他像看现场直播似的,默默回到床榻前,想坐下慢慢看,特别是王氏和萧良娣。因为好奇,从来没见过啊。
想着让她们先吵一会儿在喊停。
结果刚一屁股坐下,突然觉得有些头晕,视野还开始变得模糊。
就像是喝醉酒,一个重心没稳住,倒在床榻上无法起身。
完了,完了,这是怎么回事,莫不是被什么西域奇毒给药了,李治用力想爬起来,只是眼前天旋地转,身体完全不受控制。
萧良娣见状,浮夸的跑到跟前喊着李治,又不忘借机诋毁王氏:“刚才殿下都还好好的,你一来就这样,你对殿下做了什么。”
王氏也凑到李治身边,急忙辩解着:“你胡说什么,这话该我问你才是,莫不是你想诬陷我,好借机除掉我坐上皇后的位置”
又是一阵争吵。
刚才觉得有趣的争吵,现在看来,得特别像蚊子在耳边发出的嗡嗡声,令李治烦躁不安。
他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使劲挤出两个字
闭嘴
“”
殿内终于安静了,张太医紧忙上前来替他把脉
当真是中招了,不过并不是像李治想的那样,是什么西域奇毒,而是花粉过敏。
是萧良娣无意间沾到的栀子花,让李治出现了过敏的症状,鬼知道这个大名鼎鼎的唐高宗,怎么会对花粉过敏。
幸亏发现及时,否则,真有可能嗝儿屁了。张太医给李治一通捣鼓后,他又活蹦乱跳的了。
不过,李治也借此为由,罚了萧良娣在她宫里思过一个月,这样总算有理由,能暂时不用见着她。
但他也知道,肯定不会是萧良娣所为,她目前受宠着呢,儿子李素节还小,她巴不得李治好好活着。
王氏呢,有可能,也许是想借这件事把萧良娣给除了,即便除不掉,让李治冷她一阵子也好。
最有可能的,还是李治亲妈生出来的那两个魔鬼,李承乾和李泰,眼下最想让他死的就是这两人。
总而言之,折腾一整夜,最后也是虚惊一场。
躺在榻上,李治回想这一夜,这才知道,宫里的生活远比他想的要复杂得多。
想着想着,居然困了,一转身他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