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
季玄陵陆续前去拜访楚王,赵王,燕王。
密谈时,故意泄漏齐国的所图,顺便探问齐王,李茂源与大乾的消息。
越敌我不分,越明争暗斗时,获得消息越多,才越了解局势变化。
得知楚国,赵国,燕国的策略,季玄陵趁势安排部署。
毕竟,综合各路消息,大乾,李茂源的计划,已经非常明晰了。
秦国欲破危局,该设法把来自大乾的威压,转移向南唐。
事情多多少少,因李茂源而起。
也该让李茂源这个幕后黑手,尝尝他先前处境所面临的危机。
最好是李茂源,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翌日。
扶摇公主前来秦宫别苑,用膳后,季玄陵欲前往九江王府。
已经了解龙城的局势,清楚各方的阴谋,与面临的危险,他信心满满,有把握游说九江王,让他向李尧进言,重视起李茂源与南唐。
车架抵达九江王府,扶摇公主没有下车。
正身端坐在车厢侧位,仰首道:“本公主已经向皇兄道明,王上独自入府吧,本公主仍有事情处理。”
“有劳公主了。”
季玄陵神态谦逊,抱拳说。
扶摇公主冷傲的态度,他强忍许久,非常不爽,奈何处在龙城,许多事务仍需借助对方。
在大乾,在龙城,得罪当朝公主,都将吃不了兜着走。
目送扶摇公主离去,季玄陵仰头打量了眼九江王府。
没有丁点儿犹豫,阔步进府。
有扶摇公主引荐,进入府邸,侍卫询问他身份,即刻前去汇报。
在厅堂与管家谋面,官家带他前往九江王书房。
来之前,季玄陵已经通过各种渠道,大概知晓九江王的性格与能力。
此人年纪轻轻,却足智多谋,尽管没有掌控多少军队,很少拉拢军中将领,但他的舅舅,大将军,大司马梁玄晟,帮他在军中拉拢不少将领。
九江王凭借超强的能力与手腕,笼络一群文官,势力遍布朝堂,延伸进大乾各地州县。
被李尧视作左膀右臂,协助他处理军政事务。
在大乾诸位皇子中,作为长子的九江王,地位非常特殊。
未被定为储君,入主东宫,却行使储君的权力,享受太子的待遇。
此时,九江王正在书房处理政务,几名幕僚刚刚退出去。
走进书房里,季玄陵正好注意到端坐的九江王,躬身行礼道:“玄陵,见过王爷。”
九江王身为大乾嫡长子,已过而立之年,正处在盛年。
乌发垂直,剑眉英挺,细长的眼眸蕴藏着几分锐利,面孔轮廓棱角分明。
身躯修长魁梧却不粗犷,提拔处理政务时,显得温润儒雅,冷傲孤清而不盛气凌人。
九江王闻声,把毛笔放在旁边砚台上,从王座起身走下玉阶,猿臂搀扶起季玄陵,面孔划过的喜色,顷刻间便消散不见,不苟言笑的说:“秦王前来,本王该去门口迎接的,失礼了,本王失礼了。”
通过自己的消息渠道,与扶摇公主带回来的信息,九江王基本了解季玄陵,知道他的图谋。
他不管秦国是否在大康征战,秦王是否与赵辰为敌。
他只在乎,秦王不支持岭南王,南越王争夺储君之位。
在储君未定前,岭南王,南越王拉拢赵辰。
假若季玄陵向扶摇公主所说,支持他争夺储君,至少在大康境内牵制赵辰的精锐,使赵辰没法支持岭南王。
对他而言,绝非坏事。
九江王几乎没有犹豫,开门见山询问:“秦王前来,必是知晓龙城内的情况。”
季玄陵微微颔首,冷酷的说:“的确知晓不少,龙城内的局势,对王爷非常不利,不知王爷有如何计划。”
九江王缓步走向玉阶,坐在王座。
安排丫鬟备茶,示意季玄陵落座,饮茶润喉后,淡淡说:“诸王前来龙城给父皇贺寿,城内鱼龙混杂,各势力明争暗斗。
归结起来非常简单,仅是本王与岭南王,海陵王争夺储君之位罢了,不伤及来龙城的诸王。
不过对你来说,却面临不小的危险。
赵辰已前往皇宫,向父皇控诉秦军在大康的暴行,暗中秘密拉拢大乾将领,欲借兵征讨秦国。
岭南王,南越王已经表明态度,支持赵辰,支持大康。若岭南王继承皇位,肯定协助赵辰收复领地,恢复大康往日荣耀。
据本王所知,秦军在大康作战,抢占大康北部,西部疆域。
纵然你在武威城搭救赵辰,但争霸秦王,抢占大康疆域,仍是侵略者。
若赵辰崛起,焉能饶恕你,饶恕秦国。
与本王处境相比,秦国面临的危险更多,你说是不是”
闻声,季玄陵没有辩驳,毕竟九江王的说法基本符合实际情况。
此时,他深深觉得自己轻视了大乾。
皇帝李尧深谋远虑,所思所虑,让他琢磨不透。
扶摇公主,一介女流多次猜透他的计划。
岭南王,九江王,海陵王等皇子,也非庸碌之辈。
与九江王接触,对方开门见山道出秦国的处境,简直对秦国了如指掌。
说他没有关注秦国,鬼才相信。
季玄陵冷酷的笑了笑,神情仍旧强势。
厉声反驳道:“王爷目光深邃,玄陵佩服。不过,若岭南王继承皇位,协助赵辰振兴大康,秦国面临的危险加重。可惜,据本王所知,大乾也非铁板一块,表面枝繁叶茂,树杆却遭蛀虫侵害,若不赶紧处理,随时遭遇灭国之祸。”
秦国。
季玄陵没有办法让九江王说服李尧,更没法禁止岭南王协助赵辰。
好在他有底牌,便是南唐君主李茂源。
不管九江王是否愿意支持秦国,九江王都该维护大乾吧。
据他了解,李茂源秘密向大乾渗透,目前,已经拉拢好几名朝堂的重臣。
凭借珠宝佳人诱惑南越王,使本该监视南唐的南越王,与李茂源称兄道弟,非但没有向朝廷汇报南唐的状况,反而在给李茂源辩护。
大乾朝廷,很少收到南唐扩张的消息。
几乎是被蒙在鼓里,没有做任何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