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曲的事情,只是归途中的一个插曲。
但是阳曲之事的发生,却是让众人的心都有点儿沉甸甸的尤其是看到阳曲让那些太行山上的贼匪劫掠之后,那是怎样一个凄惨的模样
即使是那些贼匪没有杀人放火,也算是给那些阳曲的人们留下了一线生机。可是所有人都明白,这绝不是那些贼匪仁慈,而是这些贼匪也知道如果真的将这些人都逼上绝路的话,那么日后也是难以继续劫掠了那个太行山上的贼酋,也不是愚蠢之辈,自然也是明白竭泽而渔是不可取的办法。
可即使是如此,这也让众人实在是气愤难平难道仅仅因为他们没有杀人放火,就能原谅这些贼寇劫掠的行为嘛那些辛辛苦苦耕作的百姓获得的粮食,让那些贼匪劫掠一空他们又该怎么度过这严寒的酷冬
“贼终究是贼”
从阳曲走过之后,吕布心情十分沉重地道了一句,“我听闻这些太行山上的贼匪,大多也是无辜的百姓,因为在这混乱的世道而活不下去,才落草为寇的。本还有一些同情之心,这些人若是能够过上太平的日子,也不会上山为贼。可是如今看来,我还是太过于仁慈了,不管这些人究竟是什么原因才上山为匪徒的,但这不是他们继续劫掠那些无辜民众的理由这些人既然选择了为匪,那就没有什么值得同情的他们若是存在一日,那就会让更多的无辜百姓受到牵连”
李儒侧耳倾听着吕布的述说,他知道吕布目睹了这些太行贼寇的劫掠行为之后,这内心是十分愤怒的。以往的吕布,大多是想让各地官吏布贴告示,以此来感化那些误入歧途的百姓能够回心转意,从太行山上下来,回到故土继续耕作。
这些举措,纵然是感化了一些人,可大多数的人都习惯了贼匪的习性,从温驯的牛羊变成了嗜血的野狼,又怎么会甘心继续回去耕作呢尤其是那些青壮,也是适应了这种不劳而获的劫掠行为,想让他们继续回去辛苦地耕作只怕是不可能了。这人心啊,有时候就是如此
为什么这些年太行山上的贼匪愈来愈多还不是那些迫不得已上了山的百姓转化成了凶狠的匪贼,又去劫掠那些老实耕作的百姓,然后使得那些老实人没有了活路,又迫不得已上山为寇这难道不是成了一个恶劣的循环
那些贼寇不事耕作,所有的物资粮食都是要靠劫掠而来他们劫掠的是何人还不是那些安分守己的民众别以为这些贼寇会去劫掠各地豪强的坞堡很多的坞堡坚固无比,不是那些贼匪说啃就能啃得下了。这最容易劫掠的,还是那些没有任何背景的民众。
“这太行山上的百万匪贼,有百害而无一利主公认为他们不值得同情,自然是对的,不管这些人为何成了贼寇,可是如今他们依旧是干着贼寇的活儿,不将这些人连根拔起,那么这阳曲的事情绝不是最后一例”
轻叹一声,李儒颇为感慨道,“这些年来的动乱,使得并州大多数的人口都躲藏进了那太行山脉之中。这些贼匪,倒是成了气候这阳曲,也是一座坚城,这城中也有百余将士,可是面对那成千上万的太行贼匪依旧是不堪一击。在看到那些数以万计的贼匪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都差点儿以为又面临着十年前的黄巾之乱。”
“这些人可比当初的黄巾贼强多了。”
吕布抚摸了一下鼻子,正声道,“黄巾之乱的那些叛贼,大多都是没有见过血的苦难百姓,恐怕连刀都没摸过,也没有进行过什么军事编制,只是人多声势浩大而已。面对朝廷的平叛大军,没有什么反抗之力,不足一年便是给平定下来。可这些太行山上的贼匪,那握刀的手都起了茧子,都成了一股悍匪连官军都是无可奈何”
“可是这说到底,这些人还是黄巾之乱后的余孽罢了。”
李儒微微摇头,“黄巾之乱,不足一年便给平定下来。可这各地依旧是叛乱四起,这太行山的那些贼寇还有白波军他们,也还是借着黄巾的名号。这些让官府给镇压过一次的黄巾余孽,也确实是愈来愈难对付。以往那些豪强躲藏在坞堡之中,还是不惧的。可如今,这坞堡也守不住咯阳曲的事情主公也看到了,这不少豪强的坞堡都让那些贼匪给攻克了这些太行山上的贼匪战斗力,可见非同一般。”
“如此说来,这些贼匪那可不是轻易的能够剿灭的。”
“那倒不一定”
李儒捻了几下胡须,森然一笑,“这些坞堡让那些贼匪给攻克也不是坏事这各地豪强世家大族皆是以自家的利益为先这平日里,让他们出钱出粮出人前去剿匪,却没有一个人愿意配合的如今这些太行山的贼匪如此猖獗,将那些豪强的坞堡都给攻陷了,只怕如今主公即使是不想去扫平匪患,那些人都要求着主公去了。主公若是去平定匪患的话,他们也只不过是出点儿钱粮人口罢了,可若是主公不去的话,他们这一族的性命都可能不保那些太行贼匪,可不是如同主公这样好说话的。这些太行贼匪可是对于那些豪强大族恨之入骨呢。这每劫掠一地,那一地的豪强大族都会遭受到灭顶之灾,如何不让他们惶恐主公此次回晋阳,我看都不用威逼利诱,那些人都会乖乖地配合主公进行剿匪事宜。”
“那倒是能够省时省事”
吕布失笑道,“这关乎他们切身利益的事情,他们倒是做起来比什么都积极不过也好,若是真的扫平了这些匪患,也不仅仅是他们得利那也是整个并州九郡所有人的福音了”
“正是如此”
李儒也是淡淡一笑。
这些太行贼匪如此猖獗,可不仅仅只有吕布一个人头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