筵席上,酒肉尽有。
吕布穿着一身锦袍,坐于主席之上诸位世家家主族长鱼贯而入,分列坐在两边,朝着吕布拱手道,“拜见温侯”
“诸位无须多礼”
吕布淡笑,“今日请诸位来,已备下好酒,好宴请诸位随我同饮此杯,再商议事宜如何”
“诺”
众人应道。
觞器中,酒水倒了满满一杯。吕布仰头,一口饮尽看着诸人饮酒的姿势各有不同,也是淡淡一笑。在吕布身后的李儒,轻抚短须,与吕布微微对视了一眼。吕布忽然站起身来,觞器中满满的一杯浊酒,朝着王家族长王沇道,“王公,此杯敬你王家,太原显族耳昔日长安,我与王司徒共谋董贼,名扬天下可如今,却是与王司徒阴阳相隔令人感叹,王司徒,国之忠臣也如今我掌并州,素知太原王家之名但愿日后王家能与我共同治理好这并州,不堕王司徒威名。”
“愿与温侯共勉之”
王沇回道。
从王沇身边走过,吕布又是到了郭家家主郭韬面前,“此杯,再敬郭家主。太原郭家,世代为汉之栋梁这并州,若无郭家,恐怕已在诸胡的铁蹄之下”
“温侯美言了。”
郭韬笑了。
身为郭家的家主,郭韬还是较为年轻年龄尚不足四十身材魁梧高大,四肢粗壮。身上略带着一丝肃杀之气
郭韬,乃是雁门郡太守郭蕴之兄。算辈分,乃是郭淮的伯父一辈。郭淮的父亲郭蕴在任雁门太守时,战死于胡人之手雁门为之陷落,郭家险些有灭族之灾就是在郭韬的拼杀之下,郭家才堪堪保住了血脉从雁门迁到了晋阳来。
“雁门郡太守郭蕴为抵抗胡人而死,我向来敬佩。如今也愿郭家,不堕郭太守威名”
吕布淡淡一笑。
一杯酒饮尽,吕布继续向前走去。
转眼间,便是饮下数杯酒,脸带赤色,回到席间时,已经走完了一圈
“温侯”
张峻怒气冲冲,吕布竟然将其无视掉了,此时间吕布面带赤色,丝毫不言他张家之事,哪里还能忍住,“温侯大军围我坞堡,不知为何我儿犯法,我已亲自缚其交与温侯小儿年幼,不过是误杀了几个佃户,按汉法,罪不至死我愿交与钱财,换我小儿之命”
唰唰唰。
随着张峻的一句,本来欢畅的筵席,气氛一凝便是连那些奏乐的乐师们也是停止了动作,吕布示意他们退下。然后看向张峻,冷笑一声:“我自受命并州牧来,万事皆赖诸君诸族子弟,丝毫未动诸族子弟俊杰者,也任命之,爱其才我本以为我如此对诸君,诸君定不负我可昨日,我行走在阡陌之间,这才知晓,这所有的事情,也不如我所见到一般”
“牛村人牛仲一家四口,一年口粮,竟不过六十余石敢问诸君,这区区六十余石之粮,可够四口之家食之”
吕布目光如电,“牛孟等人,皆为你张家佃户,临近丰收之季,家中已无口粮上门借粮,却被活活殴打致死如此无法无天之事,我岂能坐视不理若非亲眼所见,我实不知我并州,法度竟被人漠视如此”
“你”
张峻听闻吕布之言,顿时怒了,“我儿之命,能与区区佃户相比佃户为我张家耕作,自为我张家奴仆况且我已言,我儿乃是误杀要怪,也是怪那些下奴用力太猛,这才致使这几名贱民之死。我张家愿交出真凶,温侯以法行事,怎可擒我幼子”
“哈哈哈哈”
吕布大笑,“王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何况你儿况且,我今日宴请诸君前来,可不只是因为你张家之事”
哗
吕布一言落下,顿时数名士卒将一大箱子抬入正厅。打来箱子,只见里面一卷卷的竹简堆积,吕布随手拿起一卷来,将其中的内容念了出来。
“太原冯家,家有良田”
随着吕布吐出一个个的字来,冯家的家主脸色立刻变了。这些,都是关于冯家的田地,还有佃户,私人部曲的调查
“温侯,你说这些,意欲何为”
冯家的家主忿而起身。
“这些皆是关于并州土地户口的准确记载”
吕布冷笑,那犹如牛眼一般的眼睛瞪大,“可是这些,都是准确的么田地户口兼并流失,致使官府再无赋税私人部曲坞堡营壁,致使尔等漠视法度”
“从即日起,我将会重新丈量田地,编册户口,各世族皆因据实报之,敢有弄虚作假者,斩无赦”
“从即日起,各世族的私人部曲,皆因有度敢有超越者,斩无赦”
“从即日起,各族子弟还有胆敢乱法者,斩无赦”
“”
一句句的话语,从吕布的口中吐出,却是如此的阴森寒冷。赴宴的众人,彻底震惊了。
吕布,真的对他们世族出手了
而且这一出手,动的还是他们世族最不能忍受的底线削其私人部曲,便是断他们的虎牙,丈量田地,编册户口,便是夺他们的命根
“哈哈哈哈区区一边郡武夫,安敢如此”
张峻将整个案几踹翻,正式与吕布决裂拔出腰中剑,剑向吕布,“你欲赶尽杀绝,我等岂能引颈受戮诸位,安能忍乎”
哗
继张峻之后,诸位纷纷立起身来,对着吕布怒目而视。
“我等世代之地,岂容你觊觎半分”
“暴虐无道我孟家定与你不死不休”
“可笑区区蛮夫,竟敢如此轻视我等我便是不从,又如何”
世族,皆怒
一片喝骂声中,唯有王郭两家未曾乱动
王沇闭起双眼,仿佛一切与其无关。
郭韬手按在剑柄之上,目光看向主席上的吕布,极为凌厉。
在众人的目光之下。
吕布大笑
“锃”
剑出鞘,双眉扬起
呼啦啦
似乎是如同一种讯号一般在吕布这一出剑的同时,厅门间,数以百计的武士涌进,用尽全力,发出猛虎一般的长啸
“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