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腿跟上狄仁杰的步子,见其满脸沉思之像,曾泰朝漆黑一片的浓夜张望了一眼,深吸凉气,严肃道:“恩师,学生现在是满腹疑惑,今日于官道行刺的那两批杀手,究竟是什么人”
“我又何尝不是呢”狄仁杰叹口气,摇头道:“原本我猜测是何云的同伙袭官营救,或是灭口。然而回朝,入宫与皇帝一番彻谈之后,我心中疑惑更重。这件事情的背后,远不止我们所看到的那么简单”
沉凝的表情间露出一丝好奇,舔灵拱手道:“还未请教,陛下急召您还朝所谓何事与城外的刺杀、滴血雄鹰一案,可有牵扯自发觉血案真相之后,您一直说有一个针对皇帝的大阴谋,现在可有所发现”
曾泰这一连三问,让狄胖胖停住了脚,转头看向他,面色和缓了些:“曾泰啊,你果然长进不少”
被狄仁杰这么一夸,舔灵露出点谦虚的表情,随即好奇地看着狄仁杰。曾泰心中确实是憋了不少疑惑,自己想不明白,只能将期待放在老狐狸身上。
重新动了起来,小端着手,狄仁杰以一种平静的语气,娓娓说道:“那的确是个针对皇帝的阴谋,而且,还是想要皇帝的命”
二人边走边说,直至堂间落座坐定,曾泰还是目瞪口呆的表情,大抵是被消息震惊到了:“幕后元凶竟然是国师王知远,他们怎敢如此大逆不道恩师,这”
表达了一番惊愕,曾泰方喃喃道:“所幸天佑陛下,逆贼现行,阴谋败露”
“根据皇帝所说,此次还是元徽足够机敏,竟自皇帝药碗中察觉异样。借此,挖出了皇帝身边內侍中的逆类,而揭发王知远毒计。要知道,前日皇帝犯病,我便对此心存疑虑,只是当时一心顾着宫外的厉鬼”狄仁杰叹了口气,轻声感慨道。
“如此说来,元将军真是一员福将了”曾泰叹道:“误打误撞,便破此逆案”
舔灵的语气中,似乎透着点酸气,大概他心里也有些别扭,陪着狄仁杰胖胖在外边辛苦查案数日,风吹雨淋,又惊吓又是刺杀。结果回朝,最终要的一段“剧本”,竟然没有他们的戏份
“对了”暗中清了清脑中的杂念,曾泰咋呼发问:“你方才说官道上的杀手身份有待商榷,难道不是王知远派出的可是,何云确确实实是被人灭口的啊”
“就我的观察,紫衣杀手与黑衣人,至少不是一路人”狄仁杰一脸的肯定,说了句废话。
“恩师慧眼如炬”曾泰习惯性地舔了一句,还顺便打断了狄仁杰的话。
没有在意,狄胖胖继续说道:“仅这一点,便值得我们深思假定黑衣人是王知远派出,那些凶悍无比紫衣杀手又是何人驭使的。我们至少可以肯定,在这个阴谋的背后,还隐藏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作恶。”
“近日以来,因皇帝之病,神都之内,流言蜚语不断,明显是有人在推波助澜,原本我还猜测”停顿一下,狄仁杰又道:“还有你方才说官兵在郊外树林中找到了黑紫双方逃亡人员的尸体,谁干的内讧”
听狄胖胖不断念叨着,曾泰一时有些跟不上节奏,脑子有些混乱,凝神深思半晌,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着:“果如恩师之言,这件事情,当真透着古怪。就学生的感觉,有些”
“你有什么感觉”注意到曾泰的表情,狄仁杰抛过目光问道。
“虎头蛇尾,这心里颇不顺畅”曾泰答。
给了舔灵一个“吾有同感”的眼神。
“恩师,那您现在,可有什么发现”安静了一会儿,发觉狄胖胖在那儿低头凝思,曾泰轻声问道。
抬手指了指脑袋,狄仁杰有些头疼:“我这儿,现在也是一团乱麻何云已死,王知远亦被捕杀,最重要的两个人证没了,如今想要寻根究底都难。至于他手下的从逆之人,乃至那被抓回的老道虚谷子,料想也难查问出什么来”
语气有些低沉,老眉耸了耸,又似自喃一句,语气却格外肯定:“再者,王知远当真是此次逆案中的幕后元凶吗只怕不见得”
闻言,曾泰立刻点了点头:“学生虽然愚钝,却也有所察觉。仅那些杀手,便难以解释”
狄仁杰颔首,心胸之中还有些话想要与曾泰交流交流,未及张口,一名狄府管事步入堂中,躬身禀道:“老爷,元将军求见”
谈话被打断,听闻是元徽,狄仁杰表情之上顿时有了点变化,伸手吩咐道:“快请至堂”
起身看向曾泰,狄仁杰吁了一口气:“正好,王知远逆案,有些情况我正欲与其了解了解”
“元徽见过大人”直入厅堂,大方地见了个礼。扫过边上的曾泰,目光停留在狄仁杰身上,果然,老狐狸额宇间尽是凝思之意。
“昨夜不辞而别,还望大人恕罪”元徽随口寒暄一句。
摆了摆手:“你是心忧皇帝安危,忠心可嘉,我岂会有所芥蒂”
示意元徽落座,狄仁杰看向他,端详了他一会儿,心中暗自嘀咕着“小狐狸”:“你此来”
“听闻大人归来之时遇刺了,特来慰看一二,所幸大人无事”元徽随口答道。
“哦你是从何知晓此事的”瞟着元徽,狄胖胖似有怀疑。
元徽淡淡一笑:“北郊那般大的动静,元徽岂能没有耳闻”表情稍顿,发问:“听说元芳兄重伤了,情况如何以他的武功,竟至于此,对手是什么样的厉害人物”
提到李元芳,狄仁杰表情间流露出些许郁郁的情绪,长叹息道:“此次,也是赖元芳与众护卫,拼死卫护,我这条老命,才没被那些刺客取了去”
言罢,狄仁杰便换了个话题:“对了,关于王知远逆案,你是如何发觉其阴谋的,可否与我讲讲。另外,那王知远,到底怎么死的,他死前,可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