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善坊中那处最豪华的院落群内,后堂中,帘幕背后,一具丰腴婀娜的娇躯,慵懒斜靠在软榻之上。
这绝对是个尤物自珠帘纱帐外边看去,虽只能望到点朦胧的影子,却更显神秘诱惑。
不过珠帘外恭候着的黑衣男子,深埋着头,根本不敢抬首乱瞄。软榻之上的美妇人,是当今天下第二尊贵的女人,太平公主。
“这么说来,一切都是那个许世德在搞鬼”公主稍稍撑起了脑袋,淡淡问道。
“回殿下,根据湖州传回的消息,是这样的”帘幕之外的男子,腰身又弯下了些,恭谨答道。
“呵呵呵”闻言,太平公主抬首朝帘幕之外望了望,饶有兴趣道:“有意思洛阳这边这么大的风波,连皇帝都亲自出动了,根由竟然是这样一条豕犬在作祟,当真可笑”
“此人的胆子,也确实是大构陷皇嗣,欺瞒皇帝,以谋私利,家里的狗出了这样一条恶犬,想必母亲,十分愤怒吧”美妇公主语气中,透着点玩味之意:“我那四哥,此次怕是急了,竟然让成器出洛”
“若耐心待在东宫,就算那许世德搞出什么证据,就算武承嗣那些人再怎么兴风作浪,不至有性命之忧”
待太平公主感叹完,帘外的男子方禀道:“听说,若不是狄仁杰恰逢此事,皇嗣殿下,此次怕是危险了”
“狄仁杰”太平公主嘴里轻轻地念道几句:“都说他是神断,看来此言不假”
“经此一事,四哥的日子,会更难过了”太平公主美丽的面容间流露出一点难言的情绪,檀口轻启,吐出一道醉人的气息。
“殿下”堂间静了一会儿,男子开口了,语气中透着点紧张。
“怎么了”感受到了手下语气中的异样,太平公主蛾眉稍蹙,冷声问道。
“何云上报,已经有些稳不住了,有些内卫已经在怀疑我们的人的举动。殿下,各地的那些反武势力,终究只是一帮乌合之众,就算把他们纳入麾下”略作犹豫,其人轻声总结道:“得不偿失啊”
“怎么,你在质疑我的决定”闻言,太平公主冷冷道。
“属下不敢”男子当即跪倒,面露惶恐:“属下只是觉得,若不及时处理,会出大问题。一旦引起了皇帝陛下的警惕,查察下来,何云等人死不足惜,若牵扯到了公主殿下”
缓缓地坐起了身体,太平公主一时间没有作话,审量了跪在地上的男子一会儿,方摆摆手:“起来吧”
“你的顾虑,也有道理”美公主优雅地理了理肩膀上稍稍滑落的纱衣,面浮思考之状:“这等事情,本就有所风险。只是,经过许世德一事,母亲只怕会对内卫有所动作,却是不得不防”
“吩咐下去,暂止一切活动另外,让何云来见我”想了想,太平公主吩咐着。
“是”
“对了,王知远师徒,最近在鼓捣什么”忽然,美公主问道。
“听说,在研究天雷术与驱鬼术。”男子眼神中表现出点不屑之色,向太平劝解道:“殿下,那王知远乃功利之辈,小人一个,绝非得道仙师”
“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太平公主直接打断其人,嘴角稍稍掠起:“要知道,就是这样的人,才好控制,才方便引为盟友”
瞥了眼帘外的男子,太平似乎失去了听事的兴致,随意地摆了摆手:“你退下吧”
“属下告退”男子恭谨深作一揖,接连穿过三道门,方才退至庭院。
软榻之上,美公主幽幽地舒了口气,伸直蜷起的玉腿,张开双手,伸了个懒腰。散发出的成熟风韵,对大部分男人是极具杀伤力的,只可惜隐于纱帘背后。
太平公主的身材,本就以丰腴见长,慵懒的动作,让胸脯完全凸露出来。将入夏日,又处内室,公主的着装显得十分地随意,半隆的丰胸露出了一大半,只被一件丝薄的亵衣无力地包裹着。
再度斜倚枕榻,呆了片刻,轻咬红唇,美公主白皙的面颊,渐渐泛起些红润。清明的眼神,慢慢迷离起来,一双眼眸几欲滴水,一双玉手,有些不自禁地,伸到自己胸前腿间活动起来,直入亵衣裤的那种
公主殿下,也是寂寞了
当年受越王造反之事牵连,驸马薛绍直接被女帝饿死狱中,公主平静的相夫教子生活,立刻支离破碎了。自那时候起,温婉贤淑的公主殿下,心性自然地发生了变化,性格中类似女帝的强势慢慢地展现出来。
这些年来,太平公主一直寡居于公主府,几年前,女帝曾欲从武氏子弟中择一人尚公主,然而,历史有了点偏差,美公主拒绝了
大抵是杀其夫之顾,武曌对太平的宠爱更甚,也未强求其顺自己的心意。几年下来,宫廷内外,公主的影响力也是与日俱增。
香榻之上,公主一人制造的旖旎春光,良久方才平息下来。伏在榻上,微微喘息着,面上的红潮渐渐褪去,美眸慢慢恢复了正常。
轻咬银牙,抬起右手,打量着湿润的中指,太平有些魂不守舍的。纤细的玉指,终是局限,终究有它不能及之处
脑中绮念滋生,皇帝都有薛怀义那个面首,自己,要不要
“来人”
命人打开门窗,使屋中的弥漫着的些许惑人韵味消散了些,在宫娥的侍候之下,随意地穿戴好。
公主府很大,后园占地规模更是不小,慢慢地,散着步。在花苑中,一处十分开阔的草地之上,一道幼壮的身影正练着武,手里挥舞着木剑,周边侍候着几名武士与伺候的奴婢。
那是太平公主与薛绍的大儿子薛崇训,不满十岁,却已表现出“武事”方面的天分。在廊道中驻足片刻,悄悄地看了好一会儿,似乎在薛崇训的身姿间望见了其父的影子。
“崇简呢”公主随口问道身边的女官。
“回殿下,二郎应该正跟着先生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