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驾队伍自长城县北上,走陆途,经义兴、溧阳、句容等县,直至瓜州渡,三百余里的路程,缓行近五日。
沙洲之上,是一处格外热闹的集镇,亲临渡头,女帝兴致一来,好生游览了一番这水运要冲。已近夏日,天气渐渐炎热起来,长江水道之上,帆樯如织,客旅不绝,南来北往的行舟,成规模地落入眼中。
“江南之盛,由此察之”指着江中盛景,皇帝感叹一句。
周边毕恭毕敬候着润州的官员们,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州衙大吏,此时乖巧地附和着女帝。
“陛下,一路车马劳顿,还是于此暂歇一夜,明日再行北渡,您看如何”狄仁杰在旁,建议着。
点了两下头,武曌对着一边的元徽与润州刺史吩咐道:“你们准备好船只,改走水路”
“是”水了三章,终于轮到元徽开口了,虽然只一字。
暮色慢慢降临,水道之上的喧嚣减弱的了不少,瓜洲之上,涌入了不少落宿之人。沙洲未成城邑,夜间倒少了诸多约束,仍显热闹,自渡头南边望去,百千灯火,星星点点,一副繁盛景象。
行宫就设于渡头之南,有一阵的鸡飞狗跳,周边五里被肃清一空,闲杂人等退避,渔户人家暂迁。
宿卫于御前,皇帝交待下来的任务,自然要保质保量地完成。元郎君自然不可能亲自负责调度,他只负责接收、检验,得保证船只的安全性。尤其是龙舟,这是不能出一点问题的。
润州刺史姓孙,干劲十足,格外热情,动作积极。
江南的造船业十分发达,扬、润州本就有十分成熟的造船体系。发文于江北的扬州衙门,对方也很配合。孙刺史还不满足,甚至派人快马向东,请常州那边也支援些大船,言有备无患。
很明显,皇帝亲至,尤其是这么个凶名在外的女皇帝,对地方官员的鞭策效果,是十分强烈的。至少眼下,是没有尸位素餐之徒
另外,专门调了一支舟师,前来护驾。
前后准备了上百艘船,取一半亦富余。折腾了一下午,元郎君也甚为疲惫,只因太过乏味。
领着乌勒,自渡头归营间,撞见了一个十分不和谐的场景。行宫边缘,一队羽林骑士,杀气腾腾地围着几个人。
“怎么回事”策马上前,元徽问道。
在女帝身边侍奉了这几日,与随行的不少羽林军官也混了个脸熟。眼前的对正,显然是认识元郎君的,指着被围住的几人:“这些人,在行宫周边徘徊,形迹可疑,卑职怀疑他们图谋不轨,欲拿下盘问。”
闻言,扫了眼面前几人,借着夜色,元徽也认清了,领头的是莹玉。少妇一身男装打扮,英姿飒爽的感觉,此时戒备地望着那些羽林卫士,见到元郎君,神情稍松,张了张嘴,却是没说出话来。
仅观其表现,元徽便明白少妇这几人是怎么回事。朝队正摆了摆手:“你们继续巡视,此事交给本将处理”
“这”队正目光扫了一圈,有些犹豫。
“怎么,还要本将重复一遍”元徽两眼稍眯,盯着队正。
稍低着头,队正语气竟有些强硬:“元将军,卑职奉命巡察,职责所在”
闻言,元郎君稍显诧异,认真地看了看眼前的小队正,羽林军,当真就不一样盯了其人一会儿,元郎君呵呵笑了笑:“听着,此事本将处理”
望着笑眯眯的元郎君,暮色笼罩之下,表情看得不甚清楚,不过总归不会是和颜悦色的。
稍埋头,队正显然也是有些犹豫的。羽林军士的选拔,虽然家世清白,但多出于小门小户,硬顶圣眷正隆的元将军,还是需要勇气的。
“是”对峙了片刻,队正还是避让开来,引人朝另外一边。临了不忘提点一声:“请将军当心大将军的命令,行宫五里之内,闲杂人等,全数肃清”
其人所言之大将军,乃羽林军大将军、建安郡王武攸宜。元徽有所接触过,不过于元郎君而言,庸人一个
“呵呵,你这是拿大将军来压我吗”元徽直起腰背,问道。
“卑职不敢”
言罢,带人离去。
元徽玩味地盯着那小队正的背影,有点意思,从此人身上,看到了点李简的影子。忽然想到了在北疆的那些旧部,李简是他最看中的
“跟我来”回过神,牵转马首,元徽对一旁松懈下来莹玉道。
咬咬牙,朝身边的几个随从挥了挥手,让其撤去,少妇还是乖乖地跟着元郎君朝江边而去
天边最后一缕晚霞被黑夜彻底吞没,策马立于树林尽头的水岸,吹着习习刮来的湿润江风,表情间带着惬意,元徽随口问道:“那几人,是你的手下”
“不然呢”女人斜了马上的元徽一眼,似乎觉得他问了句废话。
“幸好你们没有携带武器,否则我敢保证,那些羽林军士,敢当场将你们格杀”元徽提点着。
“不用你管”女人的冷淡,显得有些刻意。
元郎君还是笑嘻嘻的,稍稍偏过身体,认真地扫视着美人的娇躯。暮色之下,少妇曼妙的身材轮廓更显分明,胸脯前的那两团山峰,好似壮观了不少
邪邪一笑:“怎么如此不近人情本将这可是关心于你,巫山三度,至今,本将仍旧回味不已啊”
说着,元郎君还骚气地啧啧嘴
“你”闻言,少妇再也忍不住了,转头瞪着元徽:“你这个可恶的淫徒,你就不怕我把你的真面目大白于天下”
“本将喜美人,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何惧天下皆知”元徽调笑着美少妇。
表情一滞,深吸一口气,莹玉望着元徽:“你叫我到此,有何目的”
“友善地提醒你一声,不要再跟着御驾了”手指着远处的行宫,元徽道:“有羽林军护卫,你还担心寿春郡王的安危看来,你对皇嗣父子,很忠心啊”
莹玉没有接话,望着黑夜下依旧奔腾东流的江水发呆。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元徽再发问。
“什么”莹玉低喃一句,眼神中有些迷茫,很快反应过来:“自然是回到皇嗣殿下身边了”
“经过湖州一事,你还能呆在东宫”元郎君的话,让少妇一时沉默。
“我该叫你莹玉,还是胥红”元郎君突然再问。
又是一阵沉默,少妇语气中带着点不确定:“湖州事了,我就是胥红”
“胥红”元徽嘴里念叨一句,表情间又泛着浪荡之色:“本将尝过莹玉,却不知胥红又是何等滋味”
元郎君突然发浪,闻之,美人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扭头之间,元徽已然麻利地越至其身后,搂抱束缚住了女人。
这个男人,不会是想在这儿感受着元郎君在自己身上那熟悉的摸索,莹玉脑袋还有些混沌。
剧烈地挣扎,然并无效果,被其轻易地挟至马上,其后,元郎君的动作淫荡了些
毕竟野战马震,早有此色心,不尝试一番,元郎君这念头实在不通达。
乌勒,已经被元郎君遣远
月下江边,瓜州渡头,高高的马背上,两道人影起伏,夹杂着靡靡之音,羞耻的运动,羞涩的场景,妙韵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