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间,静了片刻,见狄仁杰似乎还在思考着什么,李元芳不由出声感叹道:“不管刘家庄有什么秘密,设下此等毒计,那莹玉却是歹毒无比”
“元芳兄,此言就有失偏颇了”听其言,元郎君悠然一笑。
“哦我说得不对吗”
学着狄仁杰,元徽在房间踱着步:“恶虎不食子,依我猜想,就是莹玉她自己,只怕也没意料到刘查礼真的狠得小心来,谋杀亲子”
“元徽的话,有一定的道理”听着二人的交谈,狄仁杰回过神来,接口道:“可以这样解释,刘传林回庄后发现自己的妻子变成了继母,一时难以接受,想要问明情况,对莹玉多有纠缠。而莹玉忧其反应,有碍其行事,故设下蜜蜂计,或许只是想让刘查礼将儿子赶出庄去。只是没料到,刘查礼心性太过阴鸷歹毒”
“如此说来”闻言,元芳捏着下巴思考了一晌,惋惜道:“刘公子却是整件事中,最无辜之人了”
“是啊”
迅速平静情绪,狄仁杰眼里闪过一道黠色:“莹玉那个女人很聪明,只怕此时已经猜出自己暴露了。刘查礼也一样,看他的表情,只要我们一走,他一定会有动作”
“吩咐下去,回县城”自言一番,狄仁杰对着李元芳:“元芳,你就继续留下来”
“元徽,你同我回城”慢悠悠地,又补充道一句。
“阁老,两名吴姓死者的案子”离开刘家庄,回县途中,曾泰不由问道。
扭头看了看曾泰,狄胖胖捋着老须,呵呵笑道:“你放心,我有预感,只有我们挖出刘查礼身上的秘密,一切疑惑便将明了。”
县城的馆驿中,守卫严密,临街的客房中,掌着烛火,元郎君盯着桌案中拼接好的残图。这两日,他已然悄悄地研究过好几遍了。
未得整图,还当真难寻“宝藏”,翠屏山怎么都是绵延上百里的山岭,想要凭借此残缺的信息找到藏富之地,甚难。
另,自其上的片段文字可知,地图上还记载了一些机关消息的布置。若不得全图,就算找到了,莽然闯进去,结果可不一定妙。
“嘎吱”声响,门悄然打开,乌勒入内,小声唤道:“将军”
“如何”元郎君淡淡问道。
“您看看”自怀中掏出那本重新封装好的蓝衫记,递给元徽。
只随意地瞄了眼,便摆了摆手。手指轻点在桌案上,元郎君微微闭目,细细梳理着这段时间的事情狄大人啊
“将军,獐智那边如何回复”
自州城归刘家庄,元郎君便收到了獐智的问询,机关小楼那边,对方警惕十足,再监视下去,难免不出岔子
略微思索了片刻,元徽嘴角噙着笑意:“獐智,竟也会动脑筋了告诉他,不用守在刘家庄了,去翠屏山中找狐危,传我命令,让他们二人给我盯死那个紫袍人”
“是”
屋中,再次只剩下元郎君一人,印照在窗棂上的影子显得有些朦胧。缓缓地收起残图,元郎君面上涌上一抹自信的笑容
另外一边,狄仁杰也正于书堆中忙碌着,桌案上摆着几册长城县志、记,查找到当年方谦为令的治记,眉头一扬,指间滑过字眼,细细阅读起来。
老狐狸却是忽然想到,幽州案时,曾经查过方谦的履历,曾经在湖州当过县令,还就是在长城县。
良久,狄胖胖站了起来,习惯性地在屋子中走动起来。关于方谦治县的记载很正常,而值得怀疑的引起他注意的只有一条:方谦任县令时,经常登翠屏山,少者月两三次,多者至五六次。
“翠屏山翠屏山”狄仁杰一时陷入了沉思。
“老爷,您又想去登山了”狄春端着一盆水入内,见着嘀咕的狄胖胖,不由发问道。
转眼看着机灵的小厮,狄仁杰神色一动,不由轻笑道:“或许,有机会还真要细探翠屏山”
泡脚间,狄仁杰又捋起了他的老须,自至湖州后,表情第一次真正凝重起来:“翠屏山山脚刘家庄翠屏山,个中隐藏着什么玄机”
哪怕都忌惮着狄仁杰的“威胁”,夜下的刘家庄,寝居之中,老夫少妻不可避免地决裂了。
“你这个贱女人,说你到底是谁,是谁派你来刘家庄的”刘查礼举着剑,恶狠狠地瞪着莹玉:“书呢”
瞧着老东西那激动的表情,莹玉摸着酥胸“娇笑”几声:“你说呢”
见女人那副有恃无恐的表现,刘查礼表情间凝起一道阴霾,面上杀气一闪:“把书交出来,不然我宰了你”
“就凭你”赤裸裸地蔑视着老东西,莹玉幽幽道:“再者,杀了我,你也就完了。知道狄仁杰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反倒离开吗,他就等着刘家庄闹出动静。稍有风吹草动,官兵立刻就会再包围刘家庄。到时候,你要怎么应付他”
刘查礼表情一愣,上下打量着眼前褪去“柔弱”的少妇,两眼几乎眯成一条缝。似乎在遗憾自己老来无用,否则定要将这个可恶的贱女人xx
缓缓地收剑回鞘,刘查礼冷笑道:“你来路不明,心怀叵测,害死我儿,你以为狄仁杰会放过你吗”
“那我们就走着瞧”女人仍旧显得很淡定。
老眼中凝起一道晦色,刘查礼甩袖而去,出门前脚步一顿,阴恻恻地问道:“前夜闯楼的那几个人,是你的同伙吧”
闻言,脸色稍变,莹玉猛地转过身来:“他们怎么了”
“怎么了呵呵呵你心中没数吗”刘查礼笑得阴险极了,瞥了眼女人:“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同他们见面了,在黄泉路上”
女人的脸色,霎时间难看极了。
夜再深沉了些,独自一人,拎着灯笼,似乎刻意引导着一般,刘查礼再赴废宅机关小楼。
与此同时,房间中,莹玉终于发现了手中蓝衫记的不对劲,取出匕首挑开封线,拉起扉页,自其中露出一张绢帛。欣喜地展开,却是一片空白。
“老狐狸”冷哼一声,莹玉反应过来,怪不得老东西那般不在意。
起身,紧锁着秀眉,在房中徘徊了片刻,美眸中有些犹豫,良久,轻咬银牙,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
擦去脂粉,束起发髻,换上贴身的夜行服,一个黑衣女郎的诱惑装扮展现出了
提起宝剑,径直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