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庸关这边,元徽说到做到,回府之后,倒头便睡,鼾声如雷。他这段时间,尤其是李青霞叛乱前后那两三日,格外辛苦,甚少睡眠。
这一觉他睡得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不知过了多久,元徽醒了一次,太阳仍垂于西面,只是阳光有所减弱。慵懒地稍微睁了一下眼,发现云姑正百无聊赖地侍候在一旁。
“什么时辰了”元徽随口问道。
“已经过申时了”小美人答道。
“太阳都还没下山,我再睡会儿”元徽又闭上了眼睛,似乎仍旧疲倦得很,嘴里念叨着:“你陪我一起”
云姑还略略发愣,却觉元郎君的色手已然有力抓住其手,将她带到榻间,然后元徽便压在了她身上。
呼吸有些急促,云姑俏脸又一次不争气地红了微闭目,似乎等待着元郎君侵犯。
不过等了许久,仍不见元徽的进一步动作,睁开迷蒙的双眼,发现,元郎君好像又睡着了。
只是自己右胸上传来一阵很明显的挤压感,元郎君的脑袋就枕在上边,左胸脯上面,元徽的色手搭着,极似无意地揉捏着
羞涩地看了看元郎君近在眼前的俊脸,云姑明亮的眸子中泛起些许水雾,感受着元徽的动作,她记得元郎君曾跟她说过:揉一揉,会变大的
元徽当真是累了,没有多久,便停止了在云姑身上的动作,平稳的呼吸打在小美人的胸前屋内榻间的情景看起来,十分自然,毫无淫亵之感。
“将军”黄昏时分,亲兵的敲门声响起,把元郎君自睡梦中强行拽了出来。
睁开眼的第一情绪反应,是不悦。不过萦绕在鼻间的清香,让他的怒意消散不少,手里尚且把着一座小山峰,下意识捏了捏。
看了看娇颜绯红的小美人,元徽眨两下眼,对其笑了笑。起身,晃了几下头,还有些昏沉,打开房门,对着候在外边的亲兵,语气不善,随口道来:“我不是说过,除非突厥人到了,否则不准打扰我”
“回将军”亲兵望了望睡眼惺忪的元郎君,低声答道:“突厥骑兵,已临关下”
鼻子一耸,元徽一挥手,朝北关走去:“去看看”
“这些突厥人,是不想让本将好好睡一觉啊”
北关,上百的士卒正严阵以待,关楼上空间不大,也仅容百人之卒。一个个,紧张地盯着远处,虽然天色已昏,看得不甚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在那山道间耀武扬威的,就是突厥人。
“将军”见元徽轻装而来,守关校尉张殷赶紧行礼道。
“什么情况,有多少人”元徽直接问道。
“突厥人方至不久,天色已暗,视线不清,不知其众。但是,不出意外的话,眼前之敌,应当就是突厥那支前锋骑军了”张殷解释着。
闻言,元徽扶在墙垛上,向外张望了几眼。山道自然也不宽,仅容数骑并辔,能够看得到的,也不过数百骑。
察觉到周边士卒严肃的表情,元徽不由笑道:“都不用紧张,这些突厥骑兵,还飞不上城来”
临敌之际,身为主将,尚能谈笑风生,一句玩笑之语,还真起到了安抚军心之效果。
敌已至,元徽的脑袋已然完全清醒过来,两眼微眯,盯着远处的突厥骑兵。他确实没什么紧张的,纵使突厥骑兵再犀利,哪怕是那所谓的虎师,凭此强关要塞,足看拒之。
原本按照李青霞的计划,突厥军至,是要居庸关中的内线作乱,开关迎奉。然而,那些内奸,已被元徽甄别出来尽数斩杀了。所以,元郎君心里稳得一逼。
“将军,敌骑动了”一名队长惊呼一声。
“我看到了”元徽淡淡一句。
在远处,冒头的突厥骑兵竟然整好队伍,朝关城冲来元徽表情间,透着费解,突厥人这是想干什么
一旁的张殷满脸的惊讶道:“突厥人,不会想在这个时候进攻吧,还用骑兵冲城”
“把火都灭了”略作思考,元徽吩咐道。
天色越显黯淡,关城上原本亮起的火把、明柱一灭,顿时黑了下去,显然让正往关城冲突厥骑兵有些错愕。
而在突厥兵丛中亮着的那些火把,便尤其显眼了。元徽目光淡漠地盯着渐渐靠近的突厥骑兵,奔驰于山道间,其速度并不快。
“备箭”
随着元徽一声令下,城关上有五十余名弓箭手,立刻抬起手中的雕弓,上弦拉弓。都不用元徽吩咐,下意识地瞄向关城下那些移动的火把。
“放”估摸着距离,元徽冷声出令。
“嗖嗖嗖”,弓如霹雳弦惊,居高临下,数十支利箭照着突厥骑兵扎去。凄厉的惨叫响于关城下,伴着一阵混乱动静。元徽眼尖,清楚地看到,最前方的突厥人倒下了数骑,冲击阵型被击乱。
“继续”元徽面色毫无动容,再度下令。
接连五轮施箭过后,突厥人退去了,连关城的角都没碰上。倒也不是没反击,草原人擅骑射,从底下发了一些箭,只不过几乎都只砸在城墙面上。
“将军,这突厥人到底想干什么”望着狼狈后撤的突厥骑兵,张殷仍旧有些迷惑。
来自城关上周军的打击,竟然让突厥人就丢下来四十余骑
元徽嘴角轻轻掠起,突厥人这点试探之意,他哪里不明白。
“天已黑,敌军不会进攻的我们可以安然度过此夜”元徽淡淡吩咐着,略作沉吟,又道:“不过仍旧不得大意,夜间的守卫,不得放松”
“是”
立于城楼上,驻足许久,张殷忽然指着城外道:“将军,要不要派人将那些战马取回来”
此时,夕阳收起了它最后一丝光芒,天已然彻底黯淡下来,但透过黑幕,隐约能够看到,在关城不远处,突厥人的尸体旁,留下了二三十匹未及带着的无主战马。
“倒有些小看那些突厥人了”元徽眼神中满含着玩味。
元徽的反应,让张殷微微一呆,不由问道:“将军,有什么问题吗”
“李简”转头唤道。
“在”
令其附耳过来,元徽在其耳边叮嘱了几句过后,李简立刻匆匆下城而去。
元徽则淡淡然地,整个都趴在了城垛上,盯着远处,一副看戏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