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向北和芈犯奀二人一路南下,途径山阳之时,芈犯奀本想进城打理点东西,补充一下干粮,但是陈向北打死也不愿进去,被芈犯奀好生打趣了一番,二人方才从山阳城外绕行了过去,并非是陈向北怕了那李如月,只是想到这般过去,给不出交代,着实有点不好,只是没吃到那桂花酿和叫花鸡,让二人好生难受了一阵子。
待二人走出了魏国国境,到了燕北十八县,二人乔装打扮一番,在这十八县的大小官道山地逗留了十几日方才走回函谷关,在这十几日陈向北足足花了十几张山水画,这十几山水画不比陈向北在岳阳楼画的那幅,重工笔而淡立意,即便如此,放在常人眼中,也是不可多得的好画了。
二人在燕北画完画之后便一路没有停留直接去往咸阳城,随便找了家客栈放好行李,收拾之后,就点了不少酒肉大快朵颐。
“还有多久,嬴初会找你入宫”芈犯奀喝了一杯酒看向陈向北,后者略一思忖道,“估计快了,这么久没见着了,嬴初估计等不及,而且这份大礼我也要准备送过去,怠慢不得”陈向北拍了拍自己座位边上放着的一筒书画轻轻一笑,果不其然,只听见一阵整齐划一的步伐响过,一红衣大太监带着几名侍卫走入客栈当中,没有管客栈当中其他人诧异的眼神,目光一扫瞥见陈向北后,微微一躬笑道,“陈公子可算是来了,陛下翘首以待可是等了许久,得知陈公子到了咸阳,这不马上就叫咱家出来接陈公子入宫,陈公子实在是陛下的红人啊”
陈向北回头见到这来者乃是去年熟悉的杨公公,当即起身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杨公,劳烦杨公出马,向北实在是惶恐不已,才短短几个月不见,杨公又升职了,实在是可喜可贺”
杨德礼捂嘴真心笑道,“哪里的事,咱家能够做上这黄门令,还不是多亏了陈公子的福源,日后若是有用的到咱家的,陈公子还请不要客气,能办到的事,咱家必定去办,不能办到的,也想办法去办,定不让陈公子失望”
“言重了言重了,杨公不必如此,都是朋友,有麻烦自然要互帮互助”陈向北在最后四字上加重了语气,杨德礼听了是眉开眼笑,见陈向北二人也都吃好了便小心问道,“陈公子可是准备好了若是好了,便去宫中看看。”
陈向北点了点头,吩咐芈犯奀在这里稍等片刻,杨德礼却是嘿嘿一笑道,“陈公子,陛下说了,这位也可以一道入宫,说是许久不见,还是想见见为好。”陈向北听了,道了声谢,与芈犯奀一道走出了客栈,两人坐上马车快要行驶到宫前时,芈犯奀猛地想起一事,一拍额头骂道,“该死,竟然忘了此事”
芈犯奀狐疑地看来,陈向北苦着脸道,“有一个小孩,深受嬴初喜爱,去年在宫中被其戏弄了一番,此次去江湖跟她说会带一件礼物归来,如今却是忘了,若是撞见她不知道会被怎么捉弄。”
陈向北脑筋一动,当即想到自己在岳阳楼那画得山水图,便把自己腰间的令牌取下递给了芈犯奀道,“犯奀,你回客栈把那岳阳楼山水图取来,有这令牌,再加上我跟嬴初说一声,大抵是没有什么麻烦。”
芈犯奀接过令牌,从马车中一跃而下跑回客栈,对于其而言,能少见到嬴初最好,实在是因为芈犯奀不喜见到嬴初,毕竟俗语有言,王不见王
陈向北随着杨德礼一路来到御书房,得到通报之后方才踏入御书房内,房中除了嬴初之外,还有蒙武黎公两位老者和一名年轻书生,几人打过招呼之后,陈向北就坐在嬴初让出来的边上位置,此番举动,三人有目共睹。
“你怎地比黎公慢了如此之久,还以为你出了什么纰漏。”嬴初笑着给陈向北倒上了一杯茶水,陈向北谢过之后道,“遇到了点事情,稍稍耽搁了一番,叫我入宫有何事”
“不是黎公回来,带回了那羯族的少可汗嘛,对于西域一事,一直没个决定,听黎公说你回来路上与那胡德相谈甚欢,想必是有了什么鬼点子,不妨说来听听,你想法另辟蹊跷,倒是有点奇特之处。”
陈向北闻言,饮了一口茶水侃侃道来,“西域一事,在我看来务必要根治,对于日后攻打大衍乃是一大利器,听胡德所说,西域最大的部族鲜卑族地处极西之地,地势开阔平坦,我们大秦士卒若是过去实在讨不到好处,一来一往行程太长,粮草消耗太大,且兵力太少,取胜不了,兵力太大,声势浩大且消耗过巨,不值得”
“我听胡德所说,西域其他部族多受鲜卑族之害,虽欲反抗,但有心无力,向北便想以我大秦兵戈之利,给那些西域愿意归化我等的部族,让他们与鲜卑族打去,以夷制夷,我大秦坐享其成便行,与此同时,务必要让不少秦人文官前去西域,建设法度规矩,传习道理,兵法,让我大秦的文化融入西域各部族当中,假以时日,这些西域夷族便不再是不开化之人,乃是我大秦子弟”
陈向北此言一出,几人眼中皆是一亮,按照陈向北的说法计划,完全有可能让西域那一大块地方变成大秦的领土,可谓是如今所见最为奇妙的想法计划。
见嬴初几人都对自己的想法表示认可,陈向北却并没有搞到高兴,敲了敲桌子沉声道,“在下的这个想法虽说美好,但要执行实在不容易,这选去西域的大秦官员有谁愿意真心去,能够将秦法和当地部族的习俗适时融合改变,灵活变通且吃苦耐劳,又要视西域之人如若秦民,嬴初,我问你,大秦这般的官员很多吗”
“就算这些最为基础的官员能够从各地找出徐以重利调动过去,但那总统西域全局,能够斡旋各个部族和我大秦之间的关系,又能够适时的指挥联合部族对抗鲜卑族战事,心性敦厚,一视同仁,如此大才,去哪里找”陈向北神色沉重,这一点也是他这个想法最为难办的一点,大才秦国有,但能够做到上述所有点的寥寥。
嬴初也知道这类似于西域封疆大吏人物极其难定,历司虽有能耐,但是如今内政离不开他,而自己的太傅于谦如今则是在蜀地一督促一个名为都江堰的浩大工程,工程关乎蜀地千里涝灾的问题,若是能够成功,这千里涝地将变成沃野千里,乃是利在千秋的大事,如今根本脱不开身。
正想着这西去的人选,一直坐在边上不发声的周济看向嬴初起身道,“陛下,若是没有人选,便让我去吧,以此看来,周济正好胜任各个地方”
“你”嬴初神色一变,颇为不舍道,“让你这般大才去那,朕实在不舍得,这一去起码得要数年时间”
周济轻轻一笑,“如今朝中有历司掌管,无需周济画蛇添足,指手画脚,做一个寻常县官周济做不下去了,一下踏入三品官员之列,周济可是眼红的不得了啊这西域一事,事关重要,陛下莫要迟疑了,此事若是做好了,这千秋功业,不下都江”
嬴初岂能不知道周济的意思,几番思索之后,还是答应了周济的自荐,“周济,你先去隔壁偏殿写下要带去的军备和哪些官员,再取来给朕一阅,务必满足你的要求”
周济起身谢过之后看向陈向北道,“陈先生,不知道今夜是否有空,周某还是有些许问题想要讨教一番。”
陈向北听了后,虽然不知道周济的身份,但是能够受到嬴初的重视,当下应了下来,告诉了自己落脚客栈的店名后,目送周济走出了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