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战前一夜,右军大营当中,白武和黎公抬了好几坛酒放在桌上,肆意的对饮,没有半点大战前的紧张。
“白武,真的要坐到那个地步你可是一军主帅,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我可替代不了你的地位”黎公一边饮酒一边装作若无其事道,只不过目中仍然视饱含担忧,先前听白武说自己要率领三万屯田兵突袭乐毅第一阵,黎公被吓得可是许久都未曾反应过来,要知这些抽调出来会骑术的屯田兵骑术虽会,但不高明,冲锋陷阵,危险极大,若是冲锋的矛头不够有力,便极大可能穿不破敌阵,变成被围困的局面。
“黎公,我毕竟不是先祖,想要把这屯田兵一时之间调动的士气保持延续下来,唯有我带领他们真正取得一次大胜,让他们相信我能带领他们战无不胜,才能够真正与那个乐毅一较高下,若是早给我一年时间,莫说十五万,只需要五万士卒,我白武就可以将这行将枯朽的燕之飞翼正面击败”白武说得十分狂傲,但又是让人觉得这般理所当然。
“那需不需要我黎公军加入一点,好让你轻松一点,虽说屯田兵也是军伍,但是实力与我黎公军还是有不小差距”
“多谢黎公好意,此次前锋,必须只能是屯田兵,只要有一点黎公军,即便胜了,也不能让屯田兵无所畏惧,黎公你就坐镇山壁,看我的军队拿下这第一阵”
“要来了”石壁之上的黎公紧张的起身看向下方白武率领的军队就要冲击上剧辛的枪墙,这一次冲击至关重要,一个照面就可以看出白武的突破究竟能否直达剧辛本阵能否取得这第一阵的胜利
一马当先的白武捏紧了手中的长刀,已经能看到前方枪阵的寒芒,白武手中的长刀重重的往前一挥,如同秋风扫叶,前方所有的长枪尽数被斩断,而竖起来的铁盾在白武的冲击下如同纸糊的一般瞬间被撕开,连带着身后的一排盾兵都被击飞到了天空,让后方士卒的阵型一下大乱,一己之力,竟然恐怖如斯
而后面紧随白武的一众屯田兵,见到最前方的那道伟岸身影,顿时感觉体内无穷的力量涌出,一身力量比平时强大了数倍,如同化成了鬼神一般紧随白武将剧辛的防线撕开
“什么”玄参看到右边屯田兵成功冲入剧辛的铁阵当中,满脸不信,什么时候还未完全恢复的屯田兵竟然能有这等恐怖的冲击力与自己的精锐骑兵都想差不多,这远远超出了玄参的想象,不由惑然问道,“不悔,你知道其中缘由吗”
“玄帅,若是不悔未曾看错的话,那三万屯田兵的当先者,便是白武将军”孙毅眼中闪着夺人的精芒,其起先猜测白武有三成概率会亲自率军出击,但没想到白武真的如此做了,这份胆量着实高的可怕,若是白武折戟,影响的不只是左军,整个函谷一战都要因此落败,这种人,要么是疯子,要么就是对自己实力自信的可怕
“白将军,为何要如此做”
“将昨日的士气落实实处毕竟只是屯田兵,想要将其转化为虎狼之师几句话自然不可能,而白将军如此做,便是为了夺得一个巨大的胜果给屯田兵服下如同醍醐灌顶,彻底将屯田兵激发”孙不悔兴奋的全身颤动,白武的决心和对士卒士气的掌握能力,超出所有人的想象,但看到剧辛军阵中心那不动如山的剧辛,也稍稍忧心道,“不过敌军的剧辛,也不是一般的将领啊”
阵中剧辛看白武带领着屯田兵势如破竹,有几分纳闷道,“即便是武道三层的将军,突破如此多的枪阵也绝非易事,此人,究竟是谁”
“将军,此人绝非等闲之辈,将军请看其身后的屯田兵,每一人的实力在那为首将领的带动下纷纷突破,达到一个极致,在这些士卒的帮助下,那为首者方才更加得心易手,在此将的带领下,其麾下所有士卒都将化为鬼神故而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剧辛边上的军师眼光极其刁钻,惊叹于此将的能耐,也在猜测其身份。
“那便将此人斩杀便结束了是吧”剧辛冷哼一声,手握长矛,率领着本部的亲卫队朝着白武的方向冲去,咧开残忍的笑容冷冷道,“相比于谋略,我剧辛更强的可是无上的武道啊”
大衍国士卒纷纷让开一条路,看着自己将军浑身爆发着滔天的血气,想到以前剧辛轻而易举就将敌将枭首的场景,精神为之一振,齐生生大喝,凭借鼓起来的士气将白武一行人的势头稍稍停住,而剧辛速度越来越快,带着全队的气势和自身武道三层的强大实力,手中的长刀从天朝着白武当头劈下,整根刀杆都因为巨力而完全扭曲,借着军威,马力,人力的一刀可谓是达到人的极致,亦是剧辛最杰出的一击
“给我死”
被剧辛锁定的白武浑身血气瞬间爆发,右手从自己背后的剑鞘当中猛地将武安剑拔出,剑锋如电一般闪过,凝滞了时间,撕裂了空间,将剧辛连人带着长矛一同斩断,头颅高高飞起,血流直喷三丈有余,而那剑光去势不停,足足往天际飞了数十丈之后方才消散,白武冷冷的将武安剑一抖,其上鲜血融入剑身之中冷然道,“剧辛,已斩”
声音不响,却是响彻了这个战场,剧辛军士卒每一人都感觉如同寒风吹过一般,心血拔凉,再无一战之力,而屯田兵则是彻底激发
“喝啊”三万屯田兵看向最前方那道如同神祇一般的人物,发自内心的颤动,感觉先前的厮杀带来的疲惫感完全消散,力量源源不断的从体内喷涌而出,而另一边,剧辛军则是失魂落魄,茫然不知所措,在白武再一次挥起屠刀后,方才不受控制的朝着本阵逃去,白武带着三万屯田兵象征性的追杀了近两万人,见乐毅本阵的人已经接近方才退回山壁当中。
剧辛战败的消息一下子就传遍了整个函谷关内外战场,函谷关此处一片呼声,另一边则是显得沉重万分,毕竟第一日就折损了一员大将,乃是大不利的事情
乐毅军营,听着剧辛阵中那名军师的话,乐毅走出大营看向对面的山壁露出了微笑,“白武,看来倒是一个厉害人物,以身陷阵,激发士兵士气,很好很好,此战,总不会太无聊”
那剧辛军师微微皱眉道,“乐将军,剧将军这般惨死,莫非就这般算了”
乐毅冷冷的看了眼军师,“此事我自然会追究,剧辛狂傲自恃武力,若是按部就班,又岂能让白武这么轻而易举的斩杀,使我军陷入下风,死者为大,否则其若是留有一命老夫定当将其军法处置”
大衍国中军大营,虎涛一掌拍在桌上,应声碎成两半,“燕之飞翼乐毅,果然是老古董的东西,亏陛下还如此推崇此人,不过是一个亡国的败犬罢了这般简单的战事,竟是被一无名之辈抢了风头,无能误人”
站在虎涛边上的另一名大将牧尘皱了皱眉眉头,扫了陈琰一眼,没有多说什么一声冷哼走出大营。
“虎将军,你先前所说太过分了,要知牧尘将军也是旧魏国的人”
“有何妨,虎某说其是亡国败犬有有何错了,不过是三万屯田兵再加上一个不出名的将领就能够将足足八万我大衍军士击败,这不是将之过,莫非还是我大衍国士卒的过错”虎涛撇了撇嘴,又是一拳砸下,“陈琰,通知他们两军,明日我等便大举进攻,这函谷关我不想再见到一日”
函谷关上,得益于身份的陈向北知道了右军白武的胜利,心喜的同时也是惊呼于此人的能力,也是明白了如今的自己在这等真正的大将面前是何等的渺小,与此同时,心中的热血也是悄然的被白武的举动所点燃,而如陈向北一般被白武点燃的,远不止其一人,而是无数人。
右军大营,白武与黎公酣畅淋漓的饮酒,一碗接一碗未曾断过。
“啊痛快白武你这厮可真是厉害,老夫佩服佩服,不得不承认长江后浪推前浪老夫比不得你”黎公心情十分不错,经过这第一仗的胜利,整个屯田兵的气势已经稳固下来,尤其是那三万与白武征战的屯田兵,在被白武气势的影响下,有不少士卒成功突破沉寂已久的武道,实力大大提升
“黎公说笑了,接下来还得靠黎公多多相助,这一次我等占了便宜,但是也绝非占据优势,虽然将剧辛斩杀,但是乐毅的士卒也不过只损失了两万,在乐毅的率领下,这十八万士卒仍然十分难办,尤其是乐毅认真起来”白武眼神带着几分思索,并没有因为斩杀剧辛稳固了军队士气而欣喜,胜不喜,败不馁,不骄不躁,这便是为帅者该有的心态。
喝完几坛酒后,白武将函谷关的地图打开放在桌上,将一个个代表军队的棋子摆在地图之上,然后白武就陷入了沉思当中,脑海中不断推演任何可能发生的战事。黎公则继续饮酒,对于黎公而言,不接受任何谋略和规划,仅随着自己身为武将的直觉和本能行事他黎公是个莽夫,莽到极致的莽夫
“黎公,明日就拜托你来坐镇中央,只守不攻,我要去一个地方探查一下,若是此计可成,足以让我函谷关的压力锐减大半”经过许久的思考,白武盯着地图上的一个小小的城池,一指点在其上,此城,名业,乃是一座小城,距离函谷关有不小的距离。
“此城有何特殊之处”黎公不解,白武故作神秘的摇了摇头,“此事还得我先去看看能否行得通,就不先与黎公说了,明日就拜托黎公了,乐毅的能力,想必黎公很是清楚。”
黎公闻言也不多问,点了点头离开了大营。
大衍国国都,亦是天下第一大城临淄,层层宫殿当中,大衍国当今皇帝楚熊倒在病榻上,面色苍白,而其边上跪着一名大概二十余岁的青年,而此人亦是当今大衍国太子殿下,楚霸
“吾儿,为父的时间不多了,为父身上杀戮过多,能撑到现在这个时候已实属不易”楚熊重重的咳了几声,摆了摆手示意边上的太医不必上前,“若是此次函谷关攻破,吾儿你可以乘势将天下统一,如此一来,下面的那些个有心无胆的废物也就死心了但若是函谷关真的攻不下,务必不能再去集结兵力进攻,而是要处理内政,将下面的势力打散打怕,让他们,好好听你的话,即便这时候被大秦拿了些土地也不打紧,我大衍何其广也他大秦又能拿走多少终有一日还得回到我们手中”
“吾儿,为父不能做到的事就靠你来完成了”楚熊紧紧的握了握楚霸的手,然后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楚霸深深一躬,离开宫殿,看着空中皎月,深深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