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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行贾商人

    “玄参,送到这便行了,大秦帝国安稳得很,老夫一人回去也没有什么关系。”陈永松接过副将递来的陈向北,笑着挥了挥手,直接跨上了一匹骏马,往咸阳城外驾马离去,玄参等陈老的身影再也看不到方才转身看向周边的陈老副将道,“诸位,陈老将重任放在我等身上,我等可不能辜负陈老的希望,要是让陈老再提刀上马,我们还有这个面子吗”

    几名副将哈哈笑了笑,目中闪过几分精芒,“玄将军放心,我等日后谨遵将军命令”

    大秦帝国南方的青松县,陈永松驾着马抵达一家府邸门口,即便其实力雄厚,接连赶了如此久的路也是有点疲乏,看向怀中襁褓中婴儿的笑脸,陈永松大笑几声推开了这陈府的大门,大步走向了里屋。

    陈永松,身为大秦帝国极其少有的大将军,封长温侯,府邸却是如同普通乡绅贵族一般大,没有豪华富贵的气势,也没有成百上千的奴仆,整个陈府只有婢女十人,一名管家,至于陈永松的血亲,没有一人,兄弟皆战死沙场,妻子也在数年前死去,也无子嗣,故而陈向北在陈永松心中就如同真正的孙子

    “是老爷回来了吗”

    陈永松还未曾走入屋中,内屋就走出一名年约五六十的男子,见到陈永松先是不信,睁大眼睛在男子面前扑通一声跪下,“老爷,你可总算回来了,老仆听说北方战事并不明朗,又没听到老爷的消息,还以为”

    “我这臭嘴,该掌”这男子自己打了自己一个巴掌,被陈永松一下拦住,“方遇,老夫说了多少次见我没必要下跪,快起来看看这孩子,我给其取名陈向北,如何”

    方遇纳闷的起身看到陈永松怀中的婴儿,最微微张开,眼中落下了两点泪水,支支吾吾,想要碰一碰陈向北却又缩回了手,憨憨笑道,“老爷,很好啊,很好向北向北,向北而行,总有一天北方会被这孩子收服,老爷,总算是有后人了”

    身为奴仆,最想看到的就是服侍的主家有子孙后代,陈永松数十年未有子嗣,让方遇担心了一辈子,如今见到这希望,如何不欣喜这可是足足数十年啊

    “方遇,接下来府里上下还得让你照看照看,向北这孩子我要好好培养,对了,方遇你先带着这孩子去找奶娘,老夫,去看看她”陈永松神情一下落寞,将陈向北递给方遇,迈步走向了边上的房间。

    方遇抱着陈向北呼哧呼哧的吹着气,逗了逗陈向北,见孩子有点想哭,连忙一边晃着孩子,一边去找奶娘,府中上下的奴婢都是二八年华的女子,自然没有奶水,不过府外奶娘多得是

    转眼就过去了六年时间,原本襁褓当中的婴儿陈向北也已经有了小孩子的模样,不过较之陈府外的那些同龄孩子,向北明显比他们要稳重成熟,虽然还未长大,眉目就已经有了初具规模的喜人模样,端的是一个可爱小子,把青松城这里上至三十四岁大妈,下至六岁同龄萝莉,没有不喜欢向北的,因此向北还被不少同龄小孩惦记上,不过在被向北一人放倒数人之后,再也没有人敢找向北的麻烦。

    “爷爷,我回来了”陈向北迈入陈府当中,快步来到陈永松身边坐下,又过了五年,陈永松愈发的苍老,武道虽然已经废除,但是经过这几年的调养,也没有一开始想的那般严重,没有大碍再活个好几年不是什么问题。

    “乖孙儿,今天在城中可见到什么好玩的”陈永松笑吟吟的揉着陈向北的脑袋,自己收的这个孙儿的资质完全超过自己的想象,从两岁开始便可以教授蒙学读物,到了现在陈永松就可以向陈向北传授兵法战术,陈永松身为大秦帝国的大将军,封关内侯,其对战事的掌握能力不言而喻而这般晦涩难懂的兵法陈向北虽然不说领悟,但是记下大半却是没有问题

    不过相比于兵法的天赋,陈向北的武道修炼只能说是中等资质,陈永松尽心培养,也只是中上之姿,罢了,日后身为兵法方面的将军未必不是一件好事。陈永松心中一叹,看向陈向北,发现其面色稍稍有些不对,出言问道,“孙儿,怎么了,看你面色如此不对,莫非城里又发生了什么事”

    陈向北嘀咕了半天,看向陈永松诺诺问道,“爷爷,今日孙儿遇见个行贾商人,在茶肆中说我大秦就不该苦苦支撑下去,劳民伤财,函谷关挡下了大衍国一次攻势,就花尽了国库,这第二次,更是在老百姓身上搜刮民脂民膏,倒还不如让大衍攻破,成就天下大一统的好局面,届时也不会让百姓这么苦。”

    陈永松目中闪过几分厉色,对于这行贾商人起了几分杀心,看向陈向北摇头轻语道,“向北,过来,我大秦想要打仗,不是我们的皇一意孤行,贪生怕死,而是这千万老秦人的本愿,你大可出去问问老秦人,纵使过得再苦再累,又要跟大衍打到底,撑住我大秦最后的国关”

    “向北,有时候活着比死更可怕,我老秦人宁愿战死,累死,也不会愿意沦陷为他国俘虏,大衍国的种姓制度,可以让我们战败的老秦人活的窝囊,不像个人看看其他几国,在这制度之下何曾过得安稳我大秦是最后的脊梁,这脊梁,不能歪”陈永松怒喝一声,年仅六岁的陈向北牢牢记住了陈永松所说的这番话。

    “好好好果然不愧是长温侯,大秦的支柱,这番话,在宋某耳中如若雷劈,惊鸿之语,宋某不请自来,还望长温侯见谅”府邸门口,一戴着铁制面具的长袍男子他们而入,步伐轻盈,不似寻常人,而陈向北见到此人之后,拉了拉陈永松的袖口道,“爷爷,这就是孙儿见到的那行贾商人”

    陈永松脸色一沉,一边的方遇悄然来到了陈永松边上,双手藏在袖口当中,在长袍中的身体浑身绷紧,似弦上长箭,蓄势待发。

    “阁下何人,来老夫府中有何贵干”

    行贾商人不见表情,欠身对陈永松一躬道,“宋某并无恶意,先前所言也只是看看老秦人的脊梁,果不其然,世人最硬的便是老秦人,此话不虚,若是我等亡国有这份骨气,何尝沦落到这番田地”行贾商人一声叹道,“长温侯,宋某开门见山,不再拖沓,在下乃是汉国前朝遗民,有了点积蓄,见到我汉国子弟的现状,于心不忍,特来资助大秦以抵抗大衍攻势”

    陈永松眉间一挑,不动声色道,“阁下如此何必去找我皇,我皇奖赏分明,想必给而下一个优渥的报酬也不一定,老夫一个乡野村夫,可给不出什么东西”

    “前朝遗民,还要什么只望有人能起来撑得住大衍,打得过大衍,能够给我等遗民半分希望便足够了,长温侯为人,天下人皆知,自然放心的了,咸阳皇宫,太大了,宋某也怕踩进去,就出不来了”铁面之人拍了拍手,递出了一份清单,“五万石黍米,万两黄金,千份精铁,我宋某毕生家产便在这了,长温侯大可出门清点一二,宋某只不过是汉国一人,还有燕赵其余几国,我旧国虽亡,但人未死,天下都在看着大秦,可莫要让我等失望”

    陈永松看着手中的这份清单,右手死死的握住,这些东西的价值对于现在的大秦可谓是久旱甘霖,十分重要,即便有诈,他陈永松也不会扔掉,摇摇起身对着铁面男子一拱手,“阁下大义,老夫接下了,不知阁下名讳,好歹让我们老秦人知道这个恩人”

    “不必了,一介败名不值得提,长温侯最好通知到秦皇,让他接一下函谷关外商贾,虽然打点了大衍军士,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每一个商贾都不下于宋某,对于大秦至关重要”铁面男子说罢,带着身边的孩提向门外走去,孩子与陈向北差不多大,被铁面男子拉了出去,陈永松诺诺的看着手中黄纸久久不语,直到出门回来的方遇说了情况之后方才起身吐出一口气,“这仗,我大秦必须要打得漂亮备车,老夫,去趟咸阳”

    青松城中,铁面男子身边的孩子抬头问道,“爹爹,为什么要把东西都送过来,那老爷爷有什么特殊的吗”

    铁面男子摸了摸自己面具下的脸庞,看向远方,左手放在胸口叹道,“这般做,爹的心才好受一点”

    第二日,陈永松从咸阳再次回来,神色较之去时尚且不如,回到府邸坐下之后,打开了那份黑色封泥封住的圣旨之后悠悠道,“陛下,真是看不清了,昔日雏鹰,现在已是无人能够看清的万里雄鹰”

    “老爷,出了什么事”

    “太子要过来住上一段时间,也不知道是好是坏,那边的事方遇你暂且稍稍减点动静,太子来了,也就是陛下到了,再怎么样,也要弄点东西,府中的钱财你拿去摆点文雅之物,也算有个交代。”

    方遇接过命令,缓步走出陈府,陈永松独立院中,深深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