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夜,莫忧赶到衙门的时候王县令又在原地画圈,走来走去的,看来内心不太平静。
“义父,黑风寨的山贼我都抓回来了,你不去看看”
“啊”王县令似乎被吓了一跳,发出惊呼声,一看是莫忧进来了,才松了一口气,“你说什么看山贼不了,对了,你爹回来了吗”
“还没有。”莫忧在衙门门口遇见了老吴和小安,小安说君捕头去办事了。
“怎么还不回来”王县令继续满地乱走,这种情况莫忧已经很久没见过了,如果记得不错,上一次义父这么慌张还是瘴山瘟疫的时候。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唉,还不是县尉。”王县令抓着莫忧的袖子坐在一边,衙门里有一个贴心人,感觉安心不少,“不对,他不是县尉,他应该是黑风寨的大当家的。”
莫忧:“”
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县尉和黑风寨大当家有毛的关系,大当家不是已经被自己打成残废了吗
“你不是让你爹带回来一个什么六当家嘛,就是那个”
“哦,能懂,能懂,义父,你喝口水,稍微稳一稳再说。”莫忧给王县令倒了点水,王县令喝过之后情绪稳定多了,“是这样”
君捕头带着黑风寨匪首大当家,还有被莫忧劝服的证人大痦子连夜赶回衙门,本以为也就是个司库监守自盗,到时候还可以趁机处理掉一些贪官污吏,着实没想到出问题的竟然是县尉。
老吴不是和君捕头一起回的衙门嘛,他负责带着在山寨里负责拷打的当家的,也就是六当家的,因为白天绑人绑死一个,他狠人的名声在山贼之间传播的很广,一路上老吴也秉承着狠人的作风,没少收拾这个六当家的,话也没少说,还讲了不少花式刑具,反正说的挺吓人。
到了衙门大牢,往刑架上一吊,因为怕被花式拷打,六当家的就全招了,他就是干这个的,太知道怎么让人生不如死了。
立马爆出大当家的一个大秘密,说他曾经手段残忍的逼问过一个兵头子,他体格瘦小,是躲在草垛里看见的,而且现在黑风寨的大当家也不是以前的大当家。
六当家还交代了很多。
多年前黑风寨被剿过一次,他们是赢的一方,虽然损失也很惨重,山贼几乎全灭,但当时的大当家肯定没死,那位大当家手段高超,山贼们都是死忠,从来没发生过内讧,不可能有人谋夺他的位置,所以现在的大当家的怎么上位的就很有问题。
还有战戟的问题,大痦子也说过那战戟在二当家来之前就在山寨里,二当家虽然来的不算最早,但也是最早的那一批,在他之前山寨里能玩得转那战戟的估计也就只有大当家了,然而大当家的从来没拿出来练过手,这对一个会武功的人来说很异常,除非他根本用不起来,或者不会用。
而说到用得一手好战戟,那胜县的县尉可以说是当仁不让,可以说他之所以能当上这县尉,就是凭着这一手好武功,是有真本事的。
而因为容貌被毁,这位县尉老爷已经很久不怎么管衙门里的事儿了,衙门里倒也没有传出针对他的怨言,更没人说他占着茅坑不拉屎,也是因为佩服他的武艺,但君捕头从这里察觉出了问题。
后来又询问了残废的大当家,这一位倒是真真的铁血硬汉,都被打成血葫芦了,愣是一句问不出来,君捕头只能再一次从头分析六当家和大痦子的话,最后还是觉得县尉有问题。
君捕头认为现在的县尉可能是个西贝货,很可能是被黑风寨原来的大当家掉了包了,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他只能带着捕快和衙门新接收的铁戟去试试,从黑风寨缴获的青铜战戟他没带回来,太沉也太长了,路上不是很方便。
你不是说你是县尉嘛,花了脸没问题,破了相也不要紧,你过来舞一个战戟吧,舞的好了我就信你,还不能是靠着身上有武功就乱舞,衙门里有不少老人都见过,乱出招总有人能看出来。
莫忧很快了解了全部情况,“义父,那我带着从黑风寨缴获的战戟去试试,是误会最好,但如果县尉真是假的,也免得他找借口。”
王县令点点头,“还是咱们一起去。”君捕头毕竟没有县尉职位高,人家不听他的也实属正常,王县令就是骤然听说这个情况有点吓懵了,此时缓过神来觉得还是自己走上一遭比较稳妥。
莫忧眼睛转了转,“要不这样吧,反正义父也好久没和众位同僚一起饮酒了,就将他们都请上,一起到县尉府上联络联络感情。”
“我说你大眼睛转啊转的,就知道你又有主意,好,就这么办了。”王县令大笑一声,整了整衣服走在前头。
等王县令带着同僚赶到县尉府上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此时县尉正和君捕头在院子里纠缠着。
本来君捕头就有点先入为主,后来这县尉又百般推诿,他就更以为县尉是做贼心虚,于是两个人之间的火药味就越来越浓。
王县令看看莫忧,莫忧点点头将战戟交在老吴手上,按说应该给小安,但小安试过了,拿着太费劲,歪歪扭扭的怕在伤了他。
“爹,县令大老爷不是让你请县尉老爷吃饭吗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莫忧赶紧小跑过去抢先说话,还用手捅了捅君捕头的后背,然后才小声的说道,“官老爷们都看着呢。”
君捕头也不把手里的战戟硬往县尉手里塞了,县尉一看院子里进了不少人,还都指指点点的,也是露出笑脸,只是这笑容不太明显,反而有点渗人,他拱拱手,“怎么有功夫一起过来”
钱县丞站出来说明缘由,王县令就只是站在一边笑笑,自从那次之后,这钱县丞很听话,也很好用,此时由他出头再合适不过了。
“原来如此,那请吧,都大堂入座,咱们一起畅饮一番。”县尉招呼着,又吩咐管家抓紧办一桌酒菜。
管家眯眯眼睛,凶相毕露,县尉微不可查的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