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快点,别磨磨蹭蹭的,准备开工了”西厢房传出吆喝声,赵三郎睡的时间不长,精神却不差。
其他工匠也差不多,都处于亢奋状态,“是啊,都快着点,君大匠肯定已经起床了,让他等着咱们不好。”
王县令听见吵闹声,带着王鳌来到院子里,正好看见君捕头和赵三郎说话,他来到莫忧身边干咳一声,“忧儿,你爹这是干什么呢”
莫忧下意识的拱拱手,“王大人”
王县令按住莫忧的手,“什么大人,叫义父。”
“哎,义父”莫忧放下手,两个人看向君捕头的方向,君捕头正在那里比划着什么,“爹说这些都是信得过的工匠,一会儿让他们将制盐之法学了,能省下义父不少事儿。”
王县令满意的点点头,拍了拍莫忧的肩膀,“还是君捕头考虑的周到,忧儿,都不是外人,我也就不客套了,自从院试之后鳌儿的状态就十分不对,茶饭不思,你帮着开导开导。”
莫忧眉头一皱,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王鳌这人他昨晚特意抽时间研究过,论聪明才智他是不缺的,关键是性子惫懒不爱读书,这一次能考上秀才,就应该烧高香了,他还会为了这件事发愁
“没问题,义父就请好吧。”
“哈哈,好。”王县令看的真切,君莫忧眉头皱的自然不做作,显然跟王鳌是真情实意,“我过去看看那些工匠,你们兄弟好好聊聊。”
王鳌只听见一个话尾巴,“聊什么”
“聊聊你差点落榜的事儿。”莫忧也不遮掩,直奔主题,“听义父说你被这次院试打击的十分消沉,这可不像你。”
王鳌还真吃这一套,“屁的打击,我只是在考虑一些事情。”
“你考虑事情”莫忧十分夸张的指着王鳌,嘴角夸张的勾起,差一点笑出声。
王鳌一拳锤过来,快要打到莫忧的时候明显收了力气,“看你是病人,这次就饶了你,再说我想事情还不都是因为你,你不是想考状元嘛。”
莫忧嘴角抽了抽,艰难的保持着微笑,“不考了,也不一定能考上,现在又认了义父,以后有义父罩着,当一个捕快也不错。”
“我替你考”王鳌十分正经。
“嗯,我很感动,噗”
“胡扯,你明明都要憋不住了。”正努力摆出认真脸的王鳌变了颜色,一脸的愠怒。
“哈哈哈”莫忧真的忍不住了,大笑出声,“不是我看不起你,就你这水平还是别去丢人了。”
王鳌被打击的没了声响,一个院试都考成这幅样子,三年一次的乡试可想而知,“我,我可以三年以后再考,我努力读书三年,肯定能给你考个状元回来。”
“你认真的”
“认真的”王鳌双手放在胸前,狠狠的握了握拳,稚嫩的小脸写满了认真。
莫忧盯着王鳌的脸看,直到将王鳌盯的败下阵来,他比莫忧还要小几个月,心理素质不是很过关,被看的手足无措,紧握的拳头也随之松开。
“唉,你这样不坚定,我着实信不过,考状元很难的。”莫忧摇摇头,转身离去,君捕头那边应该沟通完了,他还得再当一次化学老师。
王鳌深出一口气,低声的念叨着,“少看不起人”
经过沟通,赵三郎带过来的工匠都愿意学习制盐之法,用赵三郎的话说,“这件事办好了功劳不小,说不定还能在都城谋一份好差事,实在不行再回来,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儿,值得干一票。”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王县令想不通了,这人思路清晰,可不像是犯傻的人。
“我”赵三郎有点不好意思,使劲的抓抓蓬松的头发,“我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不怕告诉县令大老爷,我想跟在君大匠身边学习。”
“君大匠”王县令看着快步走过来的君莫忧,眼中精光一闪,正愁没有好礼物,这个名头不错,他破天荒的说了一句,“赵三郎很好,有前途。”
赵三郎抓抓头,憨厚一笑。
“忧儿,你先将制盐之法教给他们,然后就将这个人带在身边,义父做个主,让他平时给你跑跑腿,打打下手。”
王县令顺水推舟,将赵三郎推荐给莫忧,没说拜师只说是打下手,也算是还了赵三郎的人情,“衙门工坊你就不用回了,以后跟着忧儿好好干。”
“我都听大老爷的。”赵三郎很知进退,没有搞出当场拜师的滑稽事儿,能跟着打打下手就很好,技艺可以学也可以偷。
莫忧也没忘了请示君捕头,在君捕头微不可查的颔首之后,他才答应下来,“行,既然是义父推荐的,那肯定是能人,忧儿收下了。”
“好,哈哈”王县令的面无表情大法显然已经失效,也不知道这一天他还会变色几次。
传授制盐之法相当顺利,本就不难,这些工匠又都是好手,学的极快,莫忧只是演示了两次,他们就表示学会了,上手一操作,别的工匠也就罢了,赵三郎甚至比莫忧还要熟练一些。
赵三郎说不学制盐之法,那是耍了小聪明的,跟在莫忧身边打下手,又岂能学不会
这种小聪明有时候可能会引起别人的反感,莫忧则不然,反而很喜欢,这样就能省下他不少事,他的目标可不是当一个工匠,制盐也只是为了烧菜能更可口一些。
王县令抓起一把赵三郎制出的细盐,用手指左右拨了拨,然后满意的点点头,“你们跟着赵三郎多做几次,别到时候出了岔子。”
他可不会再贸贸然的将细盐往嘴里放了,上一次只不过是震惊之后的失态,在这些工匠面前得保持县令的威严。
“俺们晓得了”有工匠回应,紧接着君家不大的厨房就成了制盐工厂,此间燥热,君家父子还有王县令父子移步前厅,在那里可以喝喝茶,聊聊天。
“王明府,你看看这个。”君捕头将飞镖和信纸交给王县令,王县令拿过来一看,脸上就开始阴晴不定,过了片刻狠狠的将信纸拍在大腿上,“哼,这该死的师爷,枉我平时待他那么好,竟然是奸细。”
君捕头给莫忧使了眼色,莫忧赶紧送上茶水,“义父,消消气,这一次有进献制盐之法的功劳,您的地位稳固,说不定还能升官呢。”
“升官哈哈哈说的不错,忧儿真是我的福星,不像鳌儿,一天净会添乱,也不知道上辈子欠了他什么,这辈子还要还债。”
正在喝茶的王鳌差点被茶水呛着,“爹,我可是你亲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