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的饭店包厢里。
萧歆竹可能也意识到自己大庭广众之下哭闹是很丢人的行为，已经不再流泪。
但坐在餐桌前，她依旧在抽抽。
萧歆竹虽然懂的不多。
但她性格上进，而且很要强。
比起别人给的，她更喜欢凭自己本事赚到的。
这也是为什么，她买玉不去正规商城，而是要来姐告赌石的原因。
比起直接拿钱砸，凭本事以廉价赌出来的美玉对她而言更有价值。
一样东西值多少钱，对于萧歆竹这种大户人家而言没太大意义，她更看重的是这样东西背后的价值。
“你看文吗”
铭天把烤好的培根夹到萧歆竹盘子里。
萧歆竹还在抽抽着：“看过一些，没太大兴趣。”
“都市文你看吗”铭天给自己烤起了掌中宝。
萧歆竹点点头：“看过几本，不喜欢。”
“为什么”
“因为不现实。”
萧歆竹抬头，有些委屈的说道：“主人公非要有金手指才能在都市混的风生水起什么的，这种情节，这不本身就在证明，主角没了金手指就是个废物吗我不会对一个废物产生认同感。”
噢这个理论我倒是第一次听到，不过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那你知不知道你其实也算个废物”铭天丝毫不忌讳会不会戳到萧歆竹的痛处。
因为以铭天对萧歆竹的了解，她其实是有潜力的。
“我知道。”
果然，就如铭天所料，萧歆竹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坦率得承认了：“我是直女，我什么都不懂，如果我出生在一般人家，恐怕连生活都会成问题吧。但是”
萧歆竹筷子不断拨弄着盘子里的培根，就是不吃：“废物归废物，我有努力的决心，我肯上进，你要看不起我是废物就看不起吧，我迟早会成熟，并且成为不辱父名的女企业家。”
铭天听到这里，笑了笑，没有说话。
确实，废物被人看不起是正常的。
因为废物不思进取，只想着不劳而获。
这是传统意义上的，无可救药的废物。
随着和萧歆竹的深度接触，铭天了解到，萧歆竹也许也是个废物，但她的内核有点不一样。
会坦率承认自己的缺点，不因自己不足而气馁，不因自己出生富裕而骄傲。
她的目光，至始至终都放在如何提升自己上，从来不屑于不劳而获，更不屑于去摇尾乞怜，专注于自己拼搏努力，
试问这样的女人，一个男人一辈子能见到几个。
虽然她目前还是个废物。
但这种废物只是暂时的，只要给她机会，教导她，引导她，她迈入成功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铭天自了解萧歆竹的内核以后，就再也没有因为她是废物而看不起她。
这么有上进心的人如果有谁还看不起，那这个人可以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势利眼了，而且还是个极度鼠目寸光的势利眼。
“你问我看没看过都市文干嘛”萧歆竹见铭天不说话，好奇的问道。
铭天的思绪回到现实，笑了笑，一边给掌中宝翻面一边说道。
“噢，我就是想问问你，你对于都市文里的赌石情节，怎么看”
萧歆竹眉宇微微一蹙。
她低下头，吃了盘子里的培根，不屑的说道：“你指的是废物主角依靠金手指赌石吗那种不现实的东西我不会考虑。”
“我的店面可以穿越两界也很不现实吧”
“那不一样。”
萧歆竹擦擦嘴：“那已经是即定事实了，而且你的异界，我只要请几个专家分析，就可以用科学解释，但你说什么透视眼，或者好石头自动发光之类的小说金手指，那种怎么想都没有科学逻辑吧”
“那有些主角不依靠金手指也一样赌石赢了呀。”
“那主角为什么在得到金手指前没赌咱能别聊小说了吗有压力代表有问题，对有上进心的人而言，压力会驱使他们解决问题，只有没上进心的人，才会渴望宣泄压力，不直面问题，去追求醉生梦死，这就是我不喜欢网文的原因。”
铭天听到这里，知道自己是误会了，连忙摆手道：“不好意思，我以为，你是看了网文，才会一时兴起想来赌石，看来是我误会了。”
“怎么可能”
萧歆竹解释道：“我们认识那么久了，你认为我是那种什么会幻想自己有透视眼的人吗我是真的想要自己赌一块石头出来，送给我爸，送给我自己。”
铭天听到这里，无奈的笑了笑：“想法不错，不过就算你有透视眼，你也不可能赌赢就是了。”
萧歆竹一怔：“什么意思”
铭天和蔼的笑道：“意思是，就算把都市小说那种金手指给你，你没法赌赢。”
“你的意思是有金手指也赌不出来”
铭天把白菜和牛排摆上烤架：“是的。区区一个外行人，就算透视眼和修仙功法那种东西真的存在，且只有这个外行人一人拥有，这个外行人进赌石圈子，也会亏钱。虽然不是绝对，但概率在95以上。”
而铭天，接下来也详细的讲解了一下为什么，这让萧歆竹恍然大悟。
首先
最顶级的赌石，只有缅殿公盘有售，公盘卖的多是对半切的明料，赌的多是棉裂，赌性相对较小。
你说都市文随便一个摊位，摊主看走眼被你赌一块什么玻璃种帝王绿出来做原石生意的每个都是人精，区区一个屌丝，如果以为凭一个金手指就可以和这些人斗心眼，这种想法除了没见过世面，更多的是一种想当然的不自量力。
以姐告来说，小摊卖的石头，最近10年从来没有出过帝王绿，种水能达高冰的，都是一年只有一两次的偶然事件。
这是因为，缅殿那边，矿场都是被矿主承包的，几乎所有是的，所有
所有有那么一点机会的原石，都会被矿主留下，然后中间切一刀，再送去公盘出售。
姐告并不是公盘。
东华国国内，没有公盘
公盘皆在缅殿。
而且在公盘，你就算是世界首富，没有内行人介绍也是进不去的。
缅殿讲究一个馈赠，所以有规矩，矿主每隔一段时间会开放，供缅殿的叶木西去挖玉。
而在开放时间里，其实也不是让叶木西直接进矿场挖。
矿主们，是把自己挖剩下的残渣，倒下来，再给叶木西挖。
是的，叶木西挖的都是残渣。
矿主虽然不会放过任何有机会的原石，但毕竟矿主每天要处理成百上千的料子，总会有遗漏，而这些少量的遗漏，就在矿渣里。
叶木西从残渣里挖出来可能有东西的玉，会被矿区的收购商收购。
首先，可能有东西的话，如果东西够好，缅殿的军阀会扣走，就是直接从叶木西手里抢走。
没被扣走的好东西，叶木西也会自己赌，切开卖掉，毕竟一块好玉，够一个叶木西一辈子吃的了。
卖给收购商的料子，收购商自己也会筛选，留下有机会的料子，再把剩下的料子，批发给国内，比如姐告，德龙等市场的零售商。
最后，零售商，也就是摊贩店主，还会再筛选一遍，将有可能的料子留给自己和重要客户。
而做翡翠原石这个行业，可以延伸到原石层面的人，无一不是有着几十年经历的专家
“你在姐告等市场看到的每一块原石，记住是每一块，都经过了至少四道专家级筛选，你觉得，市场上，能有多少漏可以给你捡”
铭天说着，手指轻敲桌面。
“我可以跟你说，每天姐告早市，摆在你眼前的十几万块原石里，种水糯化以上，能带颜色，两者满足其中之一的，不会超过十块”
“我问你，十几万原石里不到十块有机会，就算你有透视眼金手指，一个早市三小时，你来得及看你有几只眼睛看
“更何况还不止你一个人在看，别人也在选，所以我说，就算你有金手指，你也休想在姐告这种外圈捡漏。”
“最后，就算是谢谢有机会的原石，大部分其实也是商家自己也摸不准不敢赌的，为了利益最大化，价格会开的让你就算赌赢了，赚的也很有限，所以，想赌石，你必须要进入外行圈，明白吗”
外行圈
萧歆竹一愣：“姐告早市难道不算外行圈。”
铭天点头：“是的，姐告早市不算外行圈。如果把赌石外行圈比作上小学，那么姐告德龙甚至任何普通人能接触的原石批发市场，都只是交学费和智商税的地方而已，真正的外行圈，另有他处这顿饭吃完，我带你见识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