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嘟嘟,此名甚是难听,你的教书先生是如何教你的”
我翻了个白眼,还君嘟嘟,真以为是你儿子啊,还讽刺我没读好书
我皮笑肉不笑地抽了抽嘴角。
“抱歉啊,我是学渣我自豪,你那么有学识,你起啊”
君渊沉默片刻,似乎是在想名字,片刻之后说。
“抚长剑兮玉珥,璆锵鸣兮琳琅,名君玉兮。”
他顿了顿,眼光似乎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接着说,“字嘟嘟。”
奶奶虽然对我的学习成绩没多大要求,但却经常要我背一些祭祀的辞,阴阳八卦什么的。
而他说的这句,我却恰好背过。
这货老磕碜我,这次我也高冷地对着他说一句。
“还以为君大神身经百战,情种遍地呢,不就是九歌里祭祀东皇太一的辞么,我穿开裆裤的时候就会背了。”
结果黑色锦袍的身形掠到我跟前,修长而冰凉的手指抬起我的下巴。
“我是否身经百战,你一试便知。”
等林美美清醒了,我们就一起去了她家。
一路上,她对君渊各种崇拜,他在医院收伏万鬼的那招实在太拉风了。
林美美就差没抱着他的腿叫大神了。
但我却有点奇怪,君渊的实力这么强劲,那些鬼魂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他还要这些厉鬼做什么
不过好在有了君渊和嘟嘟,我和林美美在她家里第一天没有任何邪祟来骚扰。
林美美本来就不是正经道姑,对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兴趣,一听到我要养鬼,就自告奋勇地带我去买东西。
我俩打了个车,七拐八拐地就来到了城西的集贸市场。
我这个人比较懒,经常宅在宿舍里,都不知道城里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商场。
我跟着林美美,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
她领着我往商场的最里面走,由于今天是星期天,商场的人气很旺,一路上叫卖声不绝于耳。
她找了一家招牌比较老旧,老板相貌和气的店铺,开门见山问老板有没有老黄纸,上好的朱砂和笔。
城里这种东西不少,老板很快就拿出了几种来。
林美美本来想让我用她的材料,毕竟那些都是她师傅玉清真人给她的,无论效果还是做工都比外面买的要好。
可奶奶的法术手札上说了,魂瓮的制作必须用自己的东西,别人用过的东西,沾了那个人的气息,会影响施法的准确性。
在林美美的指导下,我挑了最老的几种和最贵的陈年朱砂,一包存储年限长的老黄纸,还有特制的笔。
就这么一丁点东西,把我勤工俭学的一千块全花完了。
而制作魂瓮需要的阴土,我本来在殡仪馆买了些,尝试着做了一个简单的小土罐子让嘟嘟先呆在里面,可他一进去,直接炸开了。
林美美说或许是因为嘟嘟的鬼气太强,这个土阴气不够的关系。
我索性出奶奶的阴阳罗盘,林美美一看到罗盘就两眼放光,连忙又说了好几声连他师父都没有这么牛的东西。
她恰好知道几个阴气重的地方,再加上阴阳八卦盘的指引,等把所有东西准备齐全,时间已经有点晚了。
随便吃了点外卖,我就把制作魂瓮的工具搬到了客厅,带上了手套,开始稀释和筛选阴土。
林美美学的是茅山道术,从来没见过魂瓮的制作,好奇宝宝似地围过来,看我准备怎么做。
养鬼的魂瓮可大可小,我准备做个铃铛形状的方便携带。而制作魂瓮时,绘制的符文图案必须要准确,还得有符文的符胆。
没有符胆,魂瓮就没有作用,招不来鬼神。
我把制陶的转轮打开,带上了塑料手套,开始制作雏形,结果没把握轮机的速度,手一用力,雏形就崩塌成了块状。
一次生二回熟,我没有放弃,继续做泥胚,可悲剧的是,我连续捣鼓了一晚上,它们连形状都没办法把持,更别说做出什么模样了。
我的手已经冷得有些发抖了,阴土本身蕴含怨气,像有自我意识一样乱颤,导致无法聚型。
林美美都看不下去了,收拾收拾准备睡了,就在我对着一堆土发愁的时候,一双冰冷的手分别抓住我的左右手,引领着我陶土转轮。
我的手指在他的操控下捏出各种的姿势,只是几下功夫,我刚才完全捏不出的泥胚,竟然就像是有了生命一样自动形成了
我这时才注意到自己已经被君渊完全圈进了怀中,他冰冷的呼吸吹拂在我的耳畔,可我却觉得耳朵不由自主地发热,就连心跳也乱了节奏。
“阴土制陶不比寻常,你道法未成,又无鬼力,失败乃情理之中。”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的呼吸乱了乱,心竟然有些控制不住地狂跳,连手心都开始冒汗。
这,这算是安慰我吗
我眼角的余光不由自主地朝他的脸上瞄,仍旧是朦胧一片,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我的脑海中没由来地浮现了之前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亲密,咽了咽口水。
其实那个感觉好像还真的挺不错的。
“那个,君渊,你的头到哪里去了”
君渊一愣,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问,紧接着便传来一阵轻笑。
“你一直以为本尊没有头”
我点头。
他没有说话,修长而冰凉的手指却引领着我的手,我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眉眼,鼻梁,薄唇,脸颊
气氛很好很暧昧。
可我无奈地翻了翻白眼,朝身后吼道。
“林美美你能不能把人鬼情未了的音乐给关啦这么晚了吵到邻居”
林美美从屋子里伸出半个脑袋,贼兮兮地说。
“嘿嘿,这不是为你们创造氛围吗马上关哈”
不过也幸亏她这么一闹,我心里那些心思消失的一干二净。
我走进洗手间,一边洗手,一边用冷水往自己的脸上扑,试图让不同寻常的热度降下来。
我不断在内心告诫自己,邹宁啊,邹宁,人鬼殊途,你是不是傻
无论是君渊还是冥衍,他们的目的都只是处子之血,一年之后冥婚自动解除,他们也无法再找到你,你别作死啊
一番自我催眠的心理建设以后,再回到客厅的时候,我已经平静了不少,只是在看到君渊的时候,还是有些控制不住心跳加速。
此时阴土铃铛泥胚已经好了,还得烘培干燥,然后在上面雕刻上符文。
我把电炉插上电后,把做好的铃铛放了进去,开了低温干燥它们。
趁着烘焙的时间差,我拿起了早就准备好的泥人偶,尝试在上面雕刻一些比较高级的符文。
结果还是一样悲剧,复杂的图文不用提了,简单的图文都是歪歪扭扭的,不是滑笔就是直接击穿,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画了一个,就跟狗啃的一样。
嘟嘟指着我画的一个蛇型纹路,天真无邪地说,麻麻你画的香肠好萌萌哒
这么灵动而富有生气的笔法,你到底从哪看出萌萌哒了。
“你画的图文,狂放中带着童真,童真中又带着潇洒,非常人所能比拟。”
明明是再正经不过的话,为啥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就这么添堵呢
君渊的手指一勾,雕刻刀就到了他的手中,刀在他手上挽了好几个漂亮的剑花,仅简简单单的潦草几笔,竟然直接临摹了我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画出的一个咒符
哎,心好累
“咳咳,还不错,算是有我三成的功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