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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 绑架(10)

    我几乎可以断定这些和假阿川在一起的人都是“死人”了,最起码那个假阿鸣是,我起初见到一个和阿川一模一样的人时的确害怕过,疑惑过,但绝不像现在这样毛骨悚然,事情太诡异了。

    记忆在一点点恢复,我的心跳也慢慢降下来,我想起了晕倒前的时候,我明明遭受了那么大的痛苦,他们竟然没发现,明明第一次摔倒后那个假阿川很快就来了,这一次却是在我挣扎中把嘴上的胶带磨掉,发出尖叫后才有人赶来的。

    这不正常,说明他们在那段时间没盯着我,是我的声音惊动了他们,我觉得假阿川并不在这里,可能连阿鸣都不在。

    我的心跳又一次加快,如果他们真的不在,就是我逃走的好机会,但这都是我的推测,我不能轻举妄动,更何况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差到了极点,想悄无声息地逃跑不太现实。

    疼痛伴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每当我想要忍住疼痛,就会抑制不住地冒冷汗,我被牢牢地捆在救护床上,绳子系得太紧了,想稍微动一动都是奢望。

    我慢慢放缓呼吸,身下全是汗,黏糊糊的很难受,心跳慢慢平静,我总算没那么燥热了,原本一直“滴滴滴”响个不停的声音却突然消失了,房间里一时静得可怕。

    寂静只持续了几秒,很快就从我的左侧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一个男人的声音:“他的心率降下来了。”

    “应该是快醒了吧。”是熟悉的清冷声音,是那个女医生。

    原来这里是有人的,只是一直没有声音,我们彼此都没发现,我听到靠近我的脚步声,赶紧把头微微撇到一边,装作晕倒的样子。

    这个男人不是假阿川或阿鸣,也不是那几个曾带我去洗手间的人,既然在这里,或许也是个医生吧。

    走来的脚步声只有一个,很轻,应该是那个女医生,我听到了倒水的声音,感觉有人在捏我的手,我不知该不该睁眼,我的心跳又一次加快,太冒险了,我根本就不会装晕倒。

    “你是什么时候醒的”头顶的声音不大,却冷冰冰的。

    果然被发现了,我只感觉一股燥热冲上头脑,耳尖滚烫滚烫的,我睁开眼,看了她一眼就迅速移开了目光,我不知该说什么。

    这是个很漂亮的女人,眉眼乍一看很像小七,连面无表情的神态都很像,但她不是小七,小七也不是医生。

    我没回答,她也没再问,而是拿起了一旁的水杯:“要喝水吗”

    “嗯。”我轻飘飘地应了一声,她就来摇救护床,动作很轻很慢。

    我的上半身渐渐抬起来,脖子被绳子勒得更紧了,腹部左上方的疼痛突然加剧,我忍不住“嘶”了一声,我刚醒的时候就察觉到了,现在头上的疼痛减轻,这里的伤痛就格外严重起来。

    撕裂了一次又一次的外伤依旧很疼,但都不及那里,我很想伸手去摸,又意识到手被捆得死死的,我不安地动了一下,那里已经靠近身体侧面了,原本没怎么摔到,怎么会突然这么疼。

    难道是我在被疼痛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不小心摔断了自己的肋骨这也太扯了吧,不过还真有可能,那时候全身都疼得要命,没发现也正常。

    她把水杯递到我嘴边,我很渴,口里还发苦,吞咽的时候只感觉水流过的地方闷闷地疼,我的五脏六腑像老化的零件,整个人像废掉一般。

    我慢慢把水喝完,她也没再倒,而是把床慢慢摇下来,那处的疼痛减轻了一点,但还是不敢乱动,身体稍微挪一挪就疼得要命。

    “我都这样了,还用绑着吗”我的声音很轻,说出的话有气无力的。

    “嗯,你的心思太重,所以要以防万一。”她说得轻松又坦然,这一定是假阿川的原话,我都能想象出他说这句话时的表情。

    我心里一紧,他还真是很了解我,估计我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没逃过他的眼睛,他能从我的表情细节中揣摩出我的心理,他一直都知道我的小心思。

    我刚燃起的希望又破灭了一半,不管他在不在,我都很难逃走,希望太渺茫了,比活着从浮岛里出来更难,我突然不想逃了,我很想看看接下来会怎么发展,危险也意味着机会,我如果跟着墨家什么都不会知道,跟着他就不一定了。

    我的身体放松下来,转了转眼珠看向周围的环境,这里是个医疗室,摆放了很多医疗设备,一看就是墨家专属,乍一看和无名岛上的地下医院差不多,但明显要小,我仔细看了一圈,目光能达到的地方没发现窗户和通风口,门也只有一扇。

    但这个门只是普通的结实一点的金属门,至少眼睛能看到的地方没有密码锁虹膜锁之类,我还看到了那个男人,他不像这个女医生一样穿着白大褂,一身黑衣和外面那些人一样。

    我的眼睛都快要飞出眼眶了,也没看见他拿没拿枪,他站在金属门的右边,正好在我视线的边角,我没法仰头看向后面。

    “你在找什么”她突然开口。

    我感觉很尴尬,把目光收了回来,她又一次开口:“你知道自己的伤有多严重吗如果我是你,肯定不会这样对自己。”

    我心里一紧,我的伤再重也都是从前的,她或许是不知道恢复记忆有多痛苦,才会说出这种话吧,毕竟他们全都没有甲,这种疼痛只有亲身体会才能明白,我在无意识的挣扎中连贴在嘴上的胶带都弄掉了,当时的情况肯定看起来很惨。

    “你是不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又一次开口,眉头微微蹙起来,“你脾脏破裂造成内出血,幸亏这里有血液储存,否则你不出十分钟就会死。”

    我一惊,瞪大眼睛看着她,难怪我的腹部左上方那么疼,我还以为只是无意中摔得重了,还以为自己只是晕了一会儿,没想到是内出血。

    “那,那现在”我动了动左手,我真的很想摸摸那里怎么样了。

    “别乱动,已经给你做了手术,除了摘除没有别的办法,你该庆幸这只是个小手术,如果是别的器官我很可能救不了你。”她的语气不太好,似乎在怪我不珍惜自己。

    外伤的疼痛把手术后的伤痛掩盖了不少,所以我只是觉得很疼,却没多想,现在被她一说,只感觉那里疼得出奇,我的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心里更是乱糟糟的,我什么伤都经历过,哪怕是骨折也觉得不算大事,但是这一次,摘除的是一个器官。

    我突然觉得很难受,不是伤有多疼,而是心里难过,我第一次知道本可以陪伴我一辈子的东西被拿走有多难受,就像被剜掉了一块肉,就算能长出来也不是原本的那块了,更何况它还无法长出来。

    “没了它,我以后会怎么样”我问得小心翼翼,此刻和绑架无关,我只是个病人,而她是医生。

    “脾脏是免疫器官,你可以自己想想后果。”她没正面回答。

    我心里揪得慌,憋闷得难受,她越是不说我越会多想,我后悔了,我不该去赌,不该去回忆,我明知道用尽浑身解数也难以逃脱,却为了那可怜的一点点希望赔上了这么多。

    太不值得了,我是真的后悔了,我很懊恼,心里自责得要命,我的确太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了,类似的话阿尘也说过,他也曾让我对自己的身体好一点儿。

    “你的肺也不太好,新伤加旧伤,年纪大了会很难过,你以前抽过烟又戒了是吧”她开口道。

    我很轻地应了一声,心里更沉重了,一说起烟我就怀念起烟草的味道来,在无名岛上近一年不曾吸烟,导致我现在根本不会想起它,我突然发现自己对烟草的确没什么依赖了,只是如果回归原本的生活,还是有可能去抽,不过既然已经没了依赖,戒了也好。

    “还想不想喝水”她又问了一句。

    “不。”我脑子里乱哄哄的,什么都不想去想了。

    “那就好好休息,别再做什么出格的事了,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就算你没受伤,也不可能从这里逃出去。”

    她说完就走了,没离开医疗室,还在这里,她走到另一边去了,不知在做什么,我只能看见她的背影,她在忙碌,我闭上眼,心如乱麻,根本就没法休息。

    我无比想念老黄,想念神哥,想念墨家的伙伴们,这个女医生不坏,但我还是更喜欢阿尘,虽然他总是一副阴沉冷漠的样子,我很清楚谁才是真正的对我好。

    我来到这里很可能还没超过十二小时,只是发生了太多事情,我祈祷着他们赶紧出现,赶紧带我离开,就在我祈祷的时候,只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匆匆脚步声。

    我一惊,不会吧,我的祈祷向来没用,难道这一次开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