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正在集合队伍,装运物资,外面一片嘈杂。
彭若飞走到妻子身边,把她拉到一处偏僻的角落,轻声地说道:“莹梅,你和大部队先撤离云雾山,我同冷劲秋一起断后。”
“难道你不跟我们一起下山吗”薛莹梅睁大眼睛望着丈夫。
“敌人要是攻上山来,必须有人去拖住他们,否则大部队是走不了的,冷劲秋熟悉云雾山的情况,打游击战有经验,所以我要同他一起断后,这样才能保证大部队的顺利转移。”彭若飞把情况跟妻子讲明。
“若飞,可这太危险了。”薛莹梅不禁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眼泪簌簌往下掉。
“莹梅,别这样,你我都是党员,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是我冲在最前面吗”彭若飞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好了,莹梅,你别难过了,我答应你一定小心再小心,留意再留意。你的任务就是保护好秀芹母女,你到了广东之后,有机会的话去广州光孝路上的和记当铺找康钧儒,你和麟儿就能母子团聚了。”
“那我在广州等你,我们一家三口在广州团聚。”薛莹梅边说边流泪。
“嗯。”彭若飞点点头,亲吻了一下莹梅的额头,他何尝不知此别也许就是永别,他不愿妻子看见他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的一面,毅然地转身离开了,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听说部队要下山去了,秀芹带着女儿如霜找到冷劲秋:“孩子他爹,我们要离开云雾山了吗”
“秀芹,你跟霜儿先走,我随后就到。”冷劲秋拉了拉秀芹的手:“霜儿就交给你了。”
“孩子他爹,你可要当心啊”秀芹担忧地望着冷劲秋。
“没事的,以前那些官府的人上山围剿我们,哪一次捞着便宜了你放心吧。”冷劲秋安慰着妻子。
“不,爹,我不走,我不离开你。”如霜那张稚气的小脸露出倔强之色。
“霜儿,听话。”冷劲秋面色一沉,如霜见状,委屈地哭了起来。
女儿一哭就牵动了冷劲秋内心最柔软之处,他连忙连哄带骗,满脸堆笑,在如霜耳边轻言道:“霜儿,你下山之后就能见到你的云鹏哥哥了。”
“真的”如霜一听这话,破涕为笑:“下山之后我真的能见到云鹏哥哥爹,你不会骗我吧”
“你爹没骗你,如霜,你跟我们走,就一定能见到云鹏哥哥的。”薛莹梅走了过来,一把抱起如霜。
“太好了,太好了。”如霜拍着手开心地笑了起来。
彭若飞走到妻子身边:“映雪,多保重,保护好她们母女俩。”
“嗯,我会的。”薛莹梅郑重地点了点头。
老六挑了七八十个精兵强将给冷劲秋留下:“大当家的,我把这些身手好的兄弟给你留下了。”
“老六,这几箱金银细软全都带上。”冷劲秋指了指火龙驹背上的几大箱的金银财宝:“都准备好了吗”
“好了。”老六朝冷劲秋和彭若飞抱了抱拳:“大当家的,凌先生,你们多保重。后会有期。”
“大当家的,凌先生,后会有期。”向佐向佑兄弟俩也朝冷劲秋和彭若飞抱了抱拳。
“后会有期。”冷劲秋和彭若飞朝哥几个抱拳致意。
冷劲秋望了望这些兄弟们,大手一挥:“走吧。”
“兄弟们,跟我走。”老六大吼一声,指挥队伍朝西南面的隘口出发。
等大部队走远之后,彭若飞对冷劲秋说道:“大当家的,现在我们应该组织人手进行设防,第一道防线是在南面隘口,第二道防线是在清泉桥,第三道防线在天龙瀑。“
“嗯,对,这三处是在通往西南隘口的必经之路,凌先生,你安排他们进行阻击。我带领一些人吸引他们去往云雾山的后山。“
“大当家的,我们还有多少弹药“彭若飞问道。
冷劲秋指了指巨石旁边的几箱子弹和手榴弹:“除了老六他们带走的,全在这儿了。“
冷劲秋说完,朝留在身边的春芽子,刀疤,铁柱,金生,等他倚重的几位兄弟交代了任务。随后各位兄弟领了任务之后,拿着枪支弹药,分头行动。
“我们还有辆卡车,我去把汽油加满,以备后用。“
“好的,凌先生,你去安排吧。“
彭若飞把卡车开到乌龟洞外,给卡车加满汽油,随后把洞内剩下的几箱汽油,还有所剩的两箱百宝丹,酒坛等物品全部装车,将卡车停在乌龟洞外。
在山脚下的戴天旭和鲁克明二人在营帐内喝着酒,观察着山上的动静。
“戴老弟,你说这帮山贼是不是都已经被烤熟了就像这只烤鸭一样。”鲁克明夹了一块烤鸭放进嘴里,边吃边笑。
“我估计现在山上正乱作一团呢,我好想听听他们的嚎叫声,哭喊声。”戴天旭煞是得意。
鲁克明抬手看了看手表:“戴老弟,时间差不多了吧,已经烧了大半天了,今天的风大,火势猛,这么长时间,恐怕上面的人都烧死了吧,就算不烧死,呛也该把他们呛死了吧”
“照理他们应该突围才对,不过都已经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没见人冲下山来难道这伙山贼宁愿死在山上也不愿意下山投降”戴天旭觉得有些奇怪。
鲁克明听戴天旭这么一说,没心思喝酒了:“我也觉得不太对,他们会不会有其他出口下山呢”
“西南面应该有个隘口,不过已经被荆棘和杂草覆盖住了,而且那个隘口又窄又陡,那条山路大概有六七十度的坡度,从那里走跟跳崖差不多。”
忽然,天上乌云密布,不一会儿一场瓢泼大雨劈头盖脑地从空中倾泻下来,把熊熊燃烧的山火熄灭了。
“他娘的,这冷面虎是不是会呼风唤雨啊这么大的一场火居然给浇灭了。”鲁克明望着这场倾盆大雨,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戴天旭拍了拍鲁克明的肩膀:“也好,等雨停了,我们就上山一看究竟。”
大火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给浇灭了,鲁克明马上命令一个排的士兵上山打探。
而原先正在隘口处组织人手灭火的刀疤见一场大雨倾盆而下,兴奋得仰天大笑起来:“天助我也,好雨啊,真是一场及时雨啊”
忽然,刀疤看见山下有动静,连忙招呼身边的几个兄弟:“下面有人上来了,给我瞄准了,一露头就开枪。”
兄弟们一听,都振作起来,拉开枪栓,瞄准下面树丛中的人影。
随着刀疤一声“打”,大伙立马朝山下的这伙官兵扣动扳机,平日里刻苦训练的打靶射击功夫现在总算是派上用处了,一枪一个,很快把山下的那些士兵打得哭爹叫娘,连忙后撤。
隘口处的地形窄而陡,且居高临下,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鲁克明的一个排的三十多人只回来了一半不到,这让鲁克明很是受挫。
“烧了半天居然还没把他们给烧死,我就不信了,这帮山贼能刀枪不入,来人,通知火炮营给我往山上轰,把云雾山给我炸平了。”鲁克明一把将军服解开,气急败坏地下命令。
火炮营接到命令之后,火炮营的营长不禁嘟哝起来:“用大炮轰山打土匪,这跟大炮打蚊子有啥区别这鲁胖子可真是个败家子。”
可是军令不可违,火炮营营长便命令炮手往山上连续发了十几发炮弹算是了事了,随后对通信兵挥了挥手:“你回去告诉鲁团长,我们火炮营的炮弹刚刚被大雨淋湿了,都受潮了,能打几发算几发。”
鲁克明听了通信兵的回话之后,只能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云雾山南隘口处挨了几发炮弹,炸死了三个兄弟,刀疤也被炮弹的气浪掀翻,重重地摔在地上,撞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