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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〇〇一节 没羞没臊的生活

    “少爷,太阳升得老高了,该起床了”

    一个温柔而又清脆的声音将姬庆文从睡梦当中唤醒。

    这是姬庆文“死后”的整整第六个月,是他重生之后的整整第六个月,也是他穿越来到大明天启年间的整整第六个月。

    虽然莫名其妙地穿越到了古代,但能从绝症的恶魇之下捡回一条小命,就足够姬庆文庆幸的了。

    花费了不多久的时间,迅速适应了这个时代的种种设定之后,姬庆文终于想起了自己“临死前”的愿望:“我一定要当一个有钱人”

    然而“有钱人”并不是那么好做的。

    作为一个计算机系毕业的程序员,姬庆文在明末这个时代,除了会写几个难看得狗刨一样的字之外,可谓身无长物,既不会制冰、也不会冶铁,一丁点白手起家、发家致富的技能都没有。

    其实“有钱人”也不是那么难做的。

    一心想要发财的姬庆文很快发现,自己穿越投身到的这个也叫“姬庆文”的家伙,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富二代”老爸姬广明乃是西安城、乃至整个陕西省至少排行前十的大地主而他就是姬家三代单传的独生子。

    那个出现在姬庆文将死未死时的“我”果然说话算数,无论如何,都让姬庆文成了不折不扣的“有钱人”。

    于是有了这样有钱的老爸,姬庆文就心安理得地在大明天启年间,过起了没羞没臊的富二代的生活。

    昨天夜里,姬庆文就出钱包下了渭河是上的一条画舫,命手下人点起花灯,在一群莺莺燕燕的环绕之中一直冶游到了半夜,才回到西安城中的居所休息。

    夜里玩得晚了,白天自然就得了“起床困难症”这样的绝症。

    只听耳边“少爷,起床了”的呼唤不知重复了几遍,姬庆文才懒懒散散地睁开眼睛,依依不舍地从被窝里爬了出来,定了定心神,干咳两声清了清喉咙,这才说道:“杏儿,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杏儿用一双又白又嫩的手,将一碗参茶捧到姬庆文面前,答道:“少爷,现在辰时都快过去了。幸好老爷一大清早就出去了,否则听说少爷现在还不起床,非得怪我没伺候好少爷,少不了要责罚我呢”

    姬庆文一边听杏儿絮絮叨叨地说着,一边将手中的参茶一饮而尽。

    这碗参茶泡得不浓不淡、冷热适宜,一碗下肚,便让姬庆文神清气爽,说道:“还是杏儿懂事,我心里有数,不会让你吃亏”

    说着姬庆文随手从枕边放着的荷包里掏出一两多重的一锭银子,塞到杏儿手里,说道:“这点钱,你拿着,上街去买盒胭脂,就当是我送你的好了。”

    杏儿接过银子,立即塞在怀里,止不住地连声道谢:“多谢少爷,多谢少爷了”脸上立即荡漾起笑容。

    要知道,这一两多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足够西安城里一户中等人家踏踏实实开销上大半个月的了。

    姬庆文见杏儿圆嘟嘟、粉嫩嫩的一张俏脸上笑盈盈的表情,心里说不出的喜欢,忽然从床上站起身来,嘟起嘴朝着杏儿脸庞就亲了下去。

    杏儿仿佛过了电似的向后一缩,伸手捂住方才被亲过的脸颊,嗔道:“少爷,你做什么呢”

    姬庆文看杏儿脸上飞起红霞,更加得寸进尺,一把将杏儿揽在怀里,又亲又抱、又搓又摸了好一会儿,才意犹未尽地将杏儿放开。

    杏儿一张脸红得猪肝一般,说道:“少爷,你这样非礼,叫我今后怎么办”

    姬庆文闻言,索性将一整个装了银子的荷包取来,塞到杏儿怀里,说道:“什么怎么办你杏儿迟早是我的人,过两年你长大一些,开了脸,我纳你做一房小妾,就跟着我享福吧”说着,那只拿着荷包的手,就开始在杏儿怀里不规矩起来。

    杏儿天天帮着姬庆文收拾衣服,知道这只荷包里的银子少说也有十两,是自己做姬庆文一整年贴身丫鬟也赚不来的。又听姬庆文有要纳自己做妾的打算,更是让她欣喜异常,任由姬庆文在自己胸前搅 弄得尽兴了,这才说道:“少爷还是赶紧着的吧,小多子还在外头等着呢”

    “小多子”姓郑,是姬庆文的贴身小厮。

    他们郑家祖孙三代侍候姬庆文家,传到小多子这一代,更是深谙伺候人的精髓,不仅将姬庆文起居饮食安排的妥妥帖帖,还不时给姬庆文找找乐子、逗逗开心。

    因此姬庆文听小多子在外头候着,以为他又想出什么花钱找乐的新门道,便赶紧让杏儿帮着自己穿戴梳洗整齐,一脚踢开卧房的大门,果然看见小多子一个人倚着院子里的一棵大槐树发愣。

    于是姬庆文大喝一声:“嘿小多子,你做什么呢”

    小多子仿佛从梦里惊醒,一个趔趄赶紧走上前来,打了个千儿,答道:“小的不是在等少爷呢么有要紧事等着少爷去做呢”

    “得,得,得”姬庆文有些不屑地说道,“这小半年我们做过什么要紧事你少跟我扯。我问你,今天我们到哪里乐呵你有主意了吗”

    小多子忙道:“小的哪敢跟少爷您扯今天老爷临时有事出去了,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今天晚上议佃的事情,就要少爷主持了。”

    “议佃议佃是怎么回事”姬庆文有些不解地问道。

    他虽然穿越到这个时代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可还有许多事情并不清楚。

    只听小多子耐心解释道:“议佃嘛,就是咱们地主家,每年都要选一天好日子,请所有种咱们地的佃户们吃上一顿,再趁此机会商议下一年佃租多少的事情。每个地方、每户地主的规矩都不一样,咱们老爷心肠好,觉着要是放在春节里头寒冬腊月的叫佃户们出来跑一趟不合适,因此就放八月中秋节以后议佃。这样要紧的事情,原本老爷是要亲自主持的,就连筵席上要吃的菜,都跟咱自家开的老万兴饭庄说好了。可大清早老爷就出门办事去了。没法子,这件事情谁也不能代劳,就只有请少爷您出面了。”

    姬庆文虽然糊涂,历史常识却还是懂得一些的,他知道古时候的有钱人,开酒楼当铺、放高利贷、做买卖之类的赚钱法子都在其次,最紧要、也最稳定的收入还是向雇农收取佃租。

    这件事情关系到他姬家今后一年的收入,自然也就关系到他姬庆文能有多少钱花。

    一想到这里,姬庆文脸色变得异常严肃,就好像马路边上摆摊给手机贴膜的,问道:“老爹走之前,有没有嘱咐过,今天这佃租要怎么议”

    小多子这半年来从没见过姬庆文这样一本正经的表情,便赶紧答道:“嘱咐过,嘱咐过。老爷说了,这两年收成不好,家里头余粮不多了,现在三成的佃租不能再少了,最好能再加个半成,总之是不能减少。”

    姬庆文听了,用力点了点头,又问道:“小多子你耳朵长,有没有打听过佃户们的主意”

    小多子答道:“佃户们的主意还用打听他们当然想着能够降低些佃租了,最好干脆都免了。”

    “那怎么成都免了佃租,老子吃什么喝什么用什么花什么玩什么”姬庆文想也不想就答道。

    可他话一出口,就觉得有些不忍穿越之前,姬庆文毕竟也是个穷小子,阶级感情还是有些的倒也看不得那些贫苦农民受冷挨饿。

    于是他思考了一下,说道:“要么这样。我前两天看粮库里头陈粮还挺多的。这些粮食我们吃着不好吃,喂牲口又太浪费了,干脆送给那些佃户们,请他们吃上一两个月的饱饭,说不定他们就肯答应不减租了。”

    在小多子心里,姬庆文就是标标准准一个纨绔子弟,没想到他还会替佃户们考虑,便赶紧奉承道:“少爷这样宅心仁厚,那是东家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也是种姬家田的这些泥腿子的福分。可惜,他们未必能够领情呢”

    姬庆文闻言眉头立即一竖,问道:“这话怎么讲”